乔画蝶那情意绵绵的眼神,顿时僵在了脸上。
甚至还显出几分难以置信来。
仿佛朱相宜跟她收诊金,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
乔画蝶脸上那副难以置信跟备受打击实在是太过突出,朱相宜甚至还真让乔画蝶给弄得有点迷糊,他是不是真不应该收这诊金……
朱相宜忍不住想起先前。
先前乔画蝶捂着半边被人抓花了几道的脸来寻他,哭得楚楚可怜,说自家被山匪洗劫一空,没钱,望他可怜……
不得不说,乔画蝶在垂眉的时候,有某个方向还是很像乔画屏的。再一联想到这是乔画屏的妹妹,女孩子的脸又是一辈子的事,朱相宜起了恻隐之心,稍一犹豫,还是同乔画蝶说了,诊金的事,她不用担心。
当时乔画蝶的脸,一瞬间就亮了。过了会儿,她又试着求他,能不能给她几口吃的,她着实好饿。
朱相宜想着,诊金都免了,不过一口吃的罢了。
只不过他当时身边也没什么新鲜吃食,他便同乔画蝶说,待统一发放的早饭发下来,他给她分半个窝窝头好了。
有些尴尬的就是,当时还让乔娘子给碰上了。
不过……朱相宜苦着脸好好回想了一番,他好像没有说什么,往后都不收诊金的话吧?
想到这,朱相宜赶忙补充道:“啊,乔四姑娘,我不是现在就问你们要的意思。你们只管放心……待以后有钱了再给也是一样的。”
朱相宜语气缓和,生怕不知道哪里又刺激到了乔画蝶。
乔画蝶听得朱相宜这话,却是在想,他在跟我提以后,他心里果真还是有我的。
这般一想,乔画蝶两颊便起了红晕,也没有方才的难以置信了,她有些娇羞道:“以后……自然是要给你的。”
乔画蝶嘴上这样说,心里想得却是,待以后她嫁给了朱相宜,哪里还用谈什么诊金不诊金的?
思及此,乔画蝶不免娇羞的捂住了脸。
朱相宜作为一个经常要诊治女性患者的郎中,平日里对待女患者也很守礼节,除了必要的诊治与沟通,绝不多看女患者半眼。
是以,他听得乔画蝶说“以后给”,便稍稍松了一口气,也没再看乔画蝶,只是又去看了看于氏怀里的乔静儿。
乔静儿这会儿虽说看着还是很虚弱,但明显已经止住了上吐下泻,不再像方才那般险急。
朱相宜一愣,赶紧又替乔静儿把了把脉。
于氏紧张得不行,还以为这仅剩的闺女也要保不住了:“大夫,我闺女她……”
旁边乔廉氏正好照顾完发了癔症的乔小海,一见于氏一心只记挂着乔静儿,当即就不高兴的吼了起来:“张口闭口都是你闺女!你就不能关心关心你侄子?!”
乔廉氏心疼得不行,“我命苦的孙子,看看这脚上烫出来的泡!”
于氏咬了咬牙,终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道:“娘,侄子他有爹有娘有奶奶,比我闺女全乎多了,哪里需要我?我闺女可就只有我这么个娘管她了。”
眼见着乔家人又要吵起来,朱相宜可真是服了,他收回手,适时出声道:“……小姑娘的脉象稳健了不少,好生将养着,应该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了。”
于氏大喜过望,恨不得要给朱相宜磕头了:“朱大夫,多谢,多谢,您真是神医啊……”
神医吗?
自然不是的。
他那解毒丸,是通用的清热解毒的,对这鹅膏菌的毒,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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