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
“走!”
时透明非翻身而落,回眸之间,双眸闪烁着点点寒意,
“狯岳那家伙,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竟然以对练为理由,将我妻善逸当成了发泄怒火与不顺心的沙包。
真是该死!
“我帮你,教训教训那个混蛋!”
我妻善逸的眼眶一红,心脏酸涩间,不久前尚未问出的问题脱口而出,“明非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时透明非愣了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你和我很像的原因吧,善逸。”
“明非师兄,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忍姐姐可是和我说过,你比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锻炼了,我们能有什么相像的啊?”
“算了,你就当我没说那句话吧。”时透明非挠了挠头,拽着着我妻善逸就往回拉,
“你那逆来顺受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着就有些不舒服。”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一种想把大雨里狼狈的小狗捡回家的冲动吧。”
“明非师兄,就算是你,骂我是狗的话,也太失礼.........”我妻善逸不爽回头,说的话却是猛然一愣。
是啊,
他现在这副遇到挫折与苦难就想逃跑的样子,与丧家之犬有什么区别。
“善逸,先不说帮助别人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理由。”
时透明非回身之间,夺过我妻善逸的包裹背在身后,
“更何况,你叫我师兄了不是吗?你让我保护你了不是吗?”
“那只要我还在,就罩着你一辈子!”
“善逸,桑岛老师说的没错,你是个有才能的人,我也这么相信着,你只是缺少时间去寻找勇气而已。”
“那我要是一直找不到,明非师兄会一直罩着我不?”
我妻善逸捏着,下意识开口,却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
明非师兄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怎么还会说这种话。
“嗯,会的!”
时透明非一把揽过我妻善逸的肩膀,沉声道,
“只要我还活着,就一直会的,直到你能够独当一面的那一天。”
“如果非得问为什么,你就当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叫我师兄的人吧。”
“我得罩着你,不然你那声师兄,不就白叫了吗?”
就像是答应锖兔,要一起通过考核,打破狭雾山的诅咒!
也像是在炼狱大叔家对那美丽的烟花作出承诺,不论在那里,都要一直一直往前走!
再像是不死川实弥那里无言的约定,即使失去意识,他还是会继续挥舞拳头!
还记得那年在樱花树下立下的约定,他会用一生一世去践行。
因此,既然应下了师兄这一个称谓,他自然而然就会把师兄的责任抗在肩上。
“明非师兄,你真好........”
“让开!让开!!赶紧给我让开啊!!!”
远远的,传来狯岳的怒吼!
只见他捂着屁股,扭来扭去地越过了时透明非二人,激起一阵烟尘。
远远的,传来上吐下泻的痛苦呻吟。
“大笨蛋,胆小鬼,你们俩的仇,我又报了一次哦。”
漫步过来的蝴蝶忍眉眼弯弯,挂着得逞的笑,
“小忍,你是怎么做到的?”时透明非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不解探寻,
“我记得狯岳那家伙,因为害怕这个,已经好长时间不吃你做的饭了吧?”
“不吃饭不见得不喝水。”
蝴蝶忍转着一管液体,横在眼角,
“最近我又研制出新的东西勒。”
“无色无味,入水即化,狯岳那家伙,以后恐怕连喝水都只感喝溪水去喽。”
“对了,你们俩过两天可不要去河边,我打算再送他一份大礼。”
时透明非狠狠咽了口唾沫,
这种惩罚,可比揍狯岳一顿可怕多了。
真是最毒.......
“嗯?时透明非!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也不想想,我到底是给谁们两个出气!”
蝴蝶忍注意到了时透明非的神情,没好气地抓向他的耳朵。
“嘶——!你轻点!”
“善逸还看着呢,你给我这个师兄留点面子好不好?”
从小孤苦无依的我妻善逸望着眼前随意自然的一幕,被怜惜、被珍重、被在乎、被在意的感觉于心中升腾。
有这,就够了!
有这,就不能逃!
“狯岳师兄的事情,交给我自己来吧。”
我妻善逸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虽然我自己都没自信,虽然我可能需要很长很长时间。但可以相信我吗?明非哥,忍姐姐。”
打闹的两人先是一愣,相视之间,眸与眸各自映照着笑脸。
“当然了,善逸。”
“你会怎么做,我们可等着看呢啊!”
远扬在空中的声音,宠溺而柔和。
.......
月明星稀,黯空银河。
秋风摇曳屋顶上两人衣摆的清影。
紫色的双眸无神,仅靠倒映着万千银河维持着光亮。
“明非,”
蝴蝶忍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低落,哪还有白天大姐大的样子。
很多人都是这样,喜欢用表面欣喜的微笑,掩盖濒临崩溃的脆弱。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放弃成为鬼杀队成员比较好。”
娇小的身体就好像是停止了生长,就连真菰的涨势都快了她一筹。
与此同时,那不论如何锻炼都提升不上去的握力,更是告诉蝴蝶忍一个残酷的事实——她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砍下恶鬼的头。
不能斩杀恶鬼的鬼杀队,算什么鬼杀队?
或许她的路,正如她和姐姐共同的培育师所言,应该是与父母一起扛起鬼杀队医疗事宜。
但是,她的路真的就到这里了吗?
好不甘心啊!
时透明非微微转眸,将女孩轻咬下唇的纠结收入眼帘。
他清楚,不管白日里的忍是怎样一副侠肝义胆的女侠模样,此时此刻,女孩已经处于放弃的悬崖边缘。
只要轻轻一推,她就会认命,乖乖去做世俗上认为的她该做的事情——一名医者。
虽然可能无法再次握起刀剑,但她一定会分外安全!
现在,她好像是把这种选择,用一种询问的方式,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也言明了,女孩此时此刻的脆弱。
“对,”
时透明非抱着后脑勺,盯着夜空中的璀璨星河,
“小忍你的身高太矮,说不定跳起来都只能砍到鬼的膝盖。”
蝴蝶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他......他在说什么?
笨蛋!太......太直接了吧!
“而且你的握力的确太小了,别说鬼的脖子,哪怕是一颗树干,我估计你都砍不断。小忍你啊,也就揪我耳朵的时候,能爆发点力气。”
蝴蝶忍朱唇微张,满脸不可思议。
好过分!
“特别是你的心性,太幼稚了!有时候还很暴躁!和香奈惠姐姐根本就不像是一对亲姐妹。”
“说实话,以你这种性格,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恶鬼的三言两语直接激怒,到时候连具全尸都留不下。”
“这么一想,小忍你简直一无是处啊。”
蝴蝶忍半眯着眼,贝齿轻合间,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
不行了,快忍不住了!
“所以,”
时透明非微微转头,迎面窜出一只小而软的仓鼠,狠狠撞进他的怀里。
“嗷呜~!”
忍无可忍!
酸疼于肩膀升起,就算不看,时透明非都知道一定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窸窸窣窣——!
手指划过布料,是让人心痒的声响。
他轻轻揽住蝴蝶忍娇小的身体,双手无意间穿过丝滑如绸的秀发,轻扣在她小小的肩膀。
生怕怀里的小家伙儿因为动作太大而滑下房顶的下意识举动,却在同时于手心腾起一抹醉人的热。
闭眼之间屏息轻嗅,
那熟悉的味道伴着体温萦绕着,拂过脸颊,能让明非清楚地想起她的身份。
她是医馆的孩子,细腻、娇小、揉杂着的善良与脆弱,尽数敛在那一缕味道中,令人心安。
时透明非知道,如果她真能放下刀的话,这种令人心安的味道就能一直萦绕下去,直至他死亡的那一刻。
于是他深深吸了口气,轻轻开口,
“所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