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市中心医院。
穿过长长的走廊,谈末停在标识牌挂着主任办公室的门外,伸手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声温和富有磁性的嗓音:“请进,门没锁。”
谈末将手挪到了门把手的位置然后轻轻转动,伴随着吱呀一声推门而入,扬起一副笑意盈盈的脸蛋。
办公室的门口挂着衣架,上面套着黑色西装外套。
室内的摆放很简单,一张办公桌和椅子,旁边是沙发茶几,最后就是贴墙而立的书柜。
张择低头整理病患记录文件放入文件夹,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银质框镜将刀削般立体俊美的五官修饰得更加儒雅,书卷气。
他抬头,透明镜片在光的折射下泛出一丝光亮,眉宇轻蹙。
“看来张医生似乎不太欢迎我的到来,怪我来得唐突没提起打招呼,真不好意思。”
谈末坐在沙发上,摘下手套顺势放在茶几上。
她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表现出来的举止没有半点拘束,仿佛在自己的家一样。
张择开门见山的问:“你今天来有什么目的?”
谈末伸手摸了摸茶几上的茶壶外边是温热的手感,将倒扣的茶杯摆正,倒了一杯茶香四溢的茶水。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浑身暖乎乎的,眼尾也带着点惬意的弧度。
然后,慢悠悠的说:“我以为我和张医生也算是朋友了,张医生何必这么防备我呢。”
“谈末小姐可不是会做无用功的人。”
张择完全不信谈末这套说辞,将手上的病历记录反扣在桌面,站起身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谈末将茶杯放下,有些微凉的指尖蜷缩,搭在膝盖上。
“我今天过来是想请张医生帮一个忙,谈家老夫人近些日子总是咳血,谈家的私人医生开的药方并没什么效果。”
“可你凭什么确定我会帮你这个忙?”张择唇边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反问道。
谈末透过镜片看向张择那双毫无温情的瑞凤眼,好似室外呼啸的萧瑟秋风裹带着刺入皮肤的凉气,叫人透心凉。
两人就这样对视,寂静的室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谈末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张医生总归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这场交易不算太亏。”
张择伸出骨瓷般温凉的手指,勾起谈末尖尖的下巴,仔细端详眼前这个伪装极好又十分聪明的女人。
他啧了一声,不语。
张择喜欢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省话。
“谈末小姐若是明天晚上有空的话,不妨去文化街湖心别墅十六栋找我,我们可以彻夜长谈。”
张择故意在最后那几个字加重语调,暗示的很明显。
谈末立刻明了,笑得眉眼弯弯:“张医生盛情邀请,我自然不能拂了好意。”
湖心别墅十六栋,灯火通明。
厚重的米白窗帘遮挡住窗户,唯独可以看到的是窗帘上投落的剪影,那是一对亲密拥吻的恋人。
室内气氛逐渐升温,燥热难耐。
张择的衬衣领口敞开露出劲瘦的锁骨,灯光落在挺立的鼻梁上勾勒出半明半暗的面容,眸光清明。
他将谈末抵在窗边,双手圈住她的肩膀两侧。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再过十分钟这里的门就会被蒋铭洲的士兵破开,等待我的是一场捉奸戏码。”
谈末眨了眨漂亮的杏眼,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肆无忌惮摩挲着张择的喉结。
此刻的她只穿了一条黑色吊带裙,雪白的双肩的精致的锁骨全都展露无遗,若隐若现的玉沟更是叫人心跳加速。
暗夜妖姬,也不为过。
“你希望我回答是,还是不是呢?”张择握住谈末的手,放在唇边一吻。
谈末踮起脚尖贴近他的脖颈,唇齿间露出锋利的刀片。
一刹那,修白的脖颈迸发出鲜红的血迹喷洒在素净的窗帘上,张择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冷着脸的谈末。
谈末的脸颊沾染了点点血色,无害的面容此刻越发渗入。
张择艰难地说:“你……”
谈末吐出刀片,顺手将张择推倒在地,迈开双腿跨过张择的尸体。
“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可以去死了。”谈末弯下腰,从床垫底下抽出一份牛皮纸包裹的文件,正是那份绝密文件。
任凭旁人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蒋铭洲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张择保管。
这还要归功于系统的帮忙,否则真会灯下黑。
她抓起床边的大衣套在身上,将东西塞入兜里,贴近窗帘偷瞄一眼外面的漆黑夜色。
然后,翻窗。
等蒋铭洲的士兵冲进别墅时,已经人去楼空。
“听说谈末小姐在国外是双学士学位毕业,第二门专业是金融管理专业,在国外证券交易所可谓是如鱼得水,如果不是迫于家族压力你应该会在国外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谈末面色波澜不惊,只是轻轻挑起细长的眉眼,不为所动。
宋鸽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开口:“我可以让你得到蒋铭洲所有财产,并且重获自由。”
谈末眸光微闪,很难不心动这个条件。
她用勺子搅拌着咖啡足足沉默了五分钟,才终于做出一个决定,勺子碰了一下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谈末端起咖啡,宋鸽书也端起咖啡与她碰撞。
“合作愉快。”
回忆结束。
谈末坐在漆黑的车座上,宋鸽书转动方向盘,开着小轿车快速离开。
昏暗不明的车内,谈末紧闭着双眼靠在车座上,气息微喘:“东西我已经拿到手,我想要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兑现。”
“都说最毒妇人心,我可是见识到了。”宋鸽书目光盯着前方,笑的意味深长:“蒋铭洲可是刚签下交转让协议,你就这么想借刀杀人。”
“你怕是比我更想他死,谁也别说谁。”
谈末闭着眼冷哼一声,浓密的睫毛忽闪着好看的弧度,夜色为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光晕。
美的不可方物,又浑身带刺。
宋鸽书没有反驳谈末的话,脚下猛踩油门,车子快速消失在文化街的尽头。
是夜,夜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