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风起

这个消息对秦淮茹来说实在是太意外了。

这次回娘家,她也只是想关心一下,问问京茹有没有回来,却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劲爆的一个消息。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京茹嫁给谁了?”

秦母其实也不清楚,“听说是京城人,家里是当官的,应该官还不小。你可不知道,昨天人家是开着汽车来接亲的,可气派了!”

“那您见着京茹要嫁的那位了吗?长什么模样?”

秦淮茹和贾东旭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一点怀疑,那男方会不会就是京茹认识的那个李副厂长的小舅子。

可这,怎么就那么让人不能相信呢,因为实在是太不合乎常理了。

按照傻柱的说法,人家跟秦家绝对不是一路人,门户上可有着天差地别。这样的人家能看上京茹?

听了她的问话,秦母的表情立马变了,怒气爬上了她的脸。

“见什么见啊,昨儿人家就派了个司机来接京茹,别说对方亲家,就是京茹嫁的那位,连面儿都没露!你三叔被气得不轻,估计到现在还在家躺着呢!依我看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家有什么不得不娶京茹的苦衷,要真心想做亲家,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那我三叔不让京茹嫁不就行啦?”

一听这个,秦淮茹就觉得对方绝对不是良配了,京茹的眼睛肯定被迷住了,可她三叔不会啊。

“还不是你那个鬼迷心窍的三婶,母女俩拧成一股绳,说如果你三叔不答应这门婚事,她们娘儿俩就一起去跳河。”

说到这里,秦母压低了声音,跟女儿女婿透露了一个重磅消息,“最主要的是,京茹和你三叔三婶挑明了,她离家的这些天,一直就住在男方家里呢,两人早就睡一块儿了,搞不好孩子都有了。”

秦淮茹这才明白,怪不得呢,她三叔估计这会儿都呕得要吐血了。

本来她还想去探望一下的,可现在她打消念头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见了三叔该说什么。

毕竟,京茹是她带到京城的,虽说是三婶的要求,但总归跟她有那么一点点干系。

就这样,她回来的目的算达到了,这也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不过,等回了四合院之后,夫妻俩还是没忍住,把秦京茹已经结婚了这事儿跟傻柱和许大茂说了。

反正这两人也早就知道京茹的丑事了,再多知道一点也没关系。

傻柱和许大茂也很意料,这事儿是谁也没想到的。

一个机关大院家的京城子弟,娶了个普通的农家姑娘,这事儿怎么想都透着诡异。

大家伙儿猜来想去地,就没有一个靠谱的想法。

最后大家也就放弃了,也许事情就是像傻柱说的那么简单。

可能人家就是看中秦京茹这么个人了呢,不是有这么句俗语么,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秦京茹这事只是给几人多了份谈资,对他们目前的生活是一点影响没有。

渐渐地,这事儿也就被他们忘到了脑后。

……

时间过得很快。

双胞胎长得也很快,现在的安安已经可以连翻几个跟头,也能从床头迅速爬到床尾了,康康还保持着原先的那副安静的样子,能不动就尽量不动,这就是个懒娃娃。

5月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来临了。

起先还没什么,可渐渐地,情势就不对了。

到了6月,仿佛是一夜之间,轧钢厂大变样了。

杨书记突然不再在厂里出现,而那个李副厂长一朝得势,成为了轧钢厂的最高领导李主任,在厂里享有绝对的权威。

一上任后,他就开始大刀阔斧地开始了所谓的整顿,昔日与他不对付的,和他有着不同声音的,都被踢出了领导层。

许大茂所在的宣传科,暴出了个最大的冷门,一直埋头做事默默无闻的聂干事,突然间摇身一变,成为了李主任的其中一个副手,人称聂副主任。

许大茂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个人物。

这也不怪他,因为电视剧里的聂副主任出场次数并不多,而这个世界的人长相又不是和电视剧里完全一样,虽说两人都姓聂,但他是一点都没把聂干事和原主所说的那个很厉害聂副主任联想到一起。

因为这两人的长相实在是差别比较大。

电视里的聂副主任长得很墩实,而许大茂的同事聂干事则是个瘦高个儿,完全是两种极端。

不过,知道聂干事就是聂副主任之后,许大茂莫名地心里有点安定下来。

聂副主任这个人,从电视里的表现来看,这个人和原主完全不一样,他有一句话许大茂记得很清楚,“当心整人太多,反被人整。”

这就说明了,这并不是个丧心病狂的人,他做事儿应该有个度的。

反正从直觉上来说,许大茂觉得像自己和小孙这样最低级的科员是安全的。

只是科长和副科长就很难说了,他们以前和杨厂长走得很近,也不知道会不会受牵连。

还有一个人心里很慌,那就是倪姐,她当时为了争干事一职,做了不少小动作,也不知道那个聂副主任会不会记在心里。

这两天,她都有些心惶惶的,对此,旁人也是爱莫能助,这时间,都是人人自危,把自己顾好就不错了。

这天,许大茂还是坚持到下班的广播声响起,才去接了家国和大齐下班。

现在厂里都没人上晚班了,傻柱晚上没什么事儿,下午就提前走了,他要去大领导家做饭,所以让许大茂下班时顺带把大齐带回去。

现在厂里的秩序有一点乱,好些人也不遵守规则了,随意地迟到早退。

对于这种乱象,虽然很多人看不惯,但是只要以李主任为首的领导不发话,别人谁也不敢提。

一进院门,就看到前院里聚了好些人,看来又在开会,不过应该已经到了会议的尾声了。

中间的小桌前,正中间竟然坐的是二大爷,旁边则是三大爷。

两人正在装模作样地说着大院以后将要以怎样的面貌迎来新时代。

至于一贯坐首位的一大爷,竟然坐到了旁观席中。

难不成,易忠海的一大爷的位子已经被撸了?

许大茂让两孩子先自己回家,然后悄悄走到角落里,向单独坐一张凳子的张婶询问起来。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刘海中联合阎埠贵把易忠海这个一大爷赶下台了,不过,确切来讲,也是易忠海自己主动让位的。

然后刘海中就腆着脸自称为新的一大爷,然后阎埠贵自动升级为二大爷了。

许大茂觉得有些头疼。

工厂里不消停,四合院里也不清静。

没想到没有原主的撺掇,这一幕还是发生了。

不过想想刘海中的性格,也是难怪,这个人官瘾大得很,一见有往上爬的机会,就绝对不会放过。

刘海中和阎埠贵在那里说得热闹,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四合院的邻居们的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鄙夷的神色,当然他们俩的家人除外。

正在这时,傻柱抱着一大木盒子从院外走了进来。

许大茂明白,这电视里一样,傻柱把大领导家的留声机给抱回来了。

他一溜小跑,不理会刘海中和阎埠贵的叫声,直奔中院。

林鸿月就站在院门口,一见傻柱回来,就马上迎上前,悄悄地跟他说,“柱子,你知道吗?刚刚一大爷被罢免了,现在原来的二大爷变成了一大爷,三大爷变成了二大爷。”

傻柱一听,眉头一扬,“这还了得,那不是猴子称大王了?看我骂不死他我!”

林鸿月扯了扯他的胳膊,这才发现他手里抱着的东西。

“你这抱的什么呀?”

傻柱神秘一笑,“好东西,大领导送我的。”

说话间,两人就回到屋,傻柱把留声机放下,跟个孩子一样向媳妇炫耀了一番。

一不留神,就多耽搁了点时间,等傻柱想起来要去教训那两个老头子的时候,前院的人早就散完了。

跟在后面的林鸿月暗自舒了口气,她还真有点担心,万一让傻柱得罪了院儿里的两位领导,那两人针对自家怎么办?

现在这样错过了更好。

为了转移傻柱的注意力,她装做生气的样子,提起了儿子,“哎,柱子,咱儿子呢?你不会忘记接大齐放学了吧!”

其实她先前就看到大齐跟着家国去后院了,不过她选择装不知道。

傻柱看媳妇生气了,立马转为笑脸,“哪能呢,我先前和大茂说好了,让他接家国时把咱大齐一起带回来,这会儿估计应该回来了,我去后院看看啊!”

说完,就跟被狗撵似的,往后院跑了。

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林鸿月偷笑的样子。

一进到后院,就看见蹲在葡萄架下的两个娃娃,喂兔子是这两孩子永不厌倦的一项活动。

“何叔,林姨!

家国很礼貌地向两人问好。

大齐见着自己的爹妈也不激动,只是抬头叫了一下人,然后又继续给兔子喂青草。

这些青草是两孩子在厂里托儿所的树底下薅的。

家国早就听妈妈说过,兔子其实并不是最喜欢是胡萝卜,而是青草。

今天在捉迷藏时,被他发现了一片长得特别好的青草,就带着小弟大齐薅了一大把回来,怕被大人发现,他是塞到自己的小书包里带回来的。

事实证明了,妈妈说的话还真是对的。

兔子的三瓣嘴快速蠕动着,一根根青草消失在其中,两小子都看入迷了。

傻柱瞄了眼那只肥兔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里在想着,也不知道许大茂天天看着这么一大块肉在眼前晃悠,怎么忍得住的。

夫妻俩见孩子自己玩得开心,也不管他了,直接进了屋。

林鸿月去看双胞胎,而傻柱则抓着许大茂说话,他对今天没有骂得成刘海中和阎埠贵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大茂啊,你说那刘海中是个什么东西!就他,还想占一大爷的位子,做梦吧他!还有那个阎老西,那就是个小人,整天算计这算计那的,还想当这院儿里的领导!”

傻柱越说越生气,“以后给他们面儿,我是看在一大爷的面子上,现在一大爷退了,我看也不用给他们留面子了。”

许大茂就劝他,“柱哥,你也不用和他们硬顶,你看人家一大爷,云淡风轻的,说退就退了。说实话,现在这种局面,一大爷不管事儿还轻松了呢!你不信的话,可以直接去问一大爷。”

为防傻柱钻牛角尖,许大茂赶忙转移话题,“大领导现在情况怎么样啊?还是老样子吗?”

大领导的存在,并不是傻柱跟许大茂讲的,而是他的徒弟小安。

前些时候,小安和傻柱同时被杨书记叫去了大领导家,一个放电影,一个做饭,两个人的表现都很好,同时得到了大领导的表扬。

小安不是原主,他一直记得师傅的教诲,做事一丝不苟,不多话。

大领导夫人问他傻柱的为人时,他当然不会像原主那样诋毁傻柱,而是实事其是地夸赞了一下傻柱的厨艺。

回来时,他怕麻烦人家司机师傅,就选择和傻柱一起乘车回了四合院。

他准备来看看师傅,顺便蹭顿饭。最主要的是,他是头一会见到这么大的领导,很激动,想和师傅分享分享。

说起大领导,傻柱就来劲儿,“大领导当然好了,你可不知道,今儿他还送我一样宝贝!”

“留声机对吧?我在前院都看到了。”

“原来你看到了啊,我说的宝贝可不是留声机,当然啦,它也是很值钱了。我说的是大领导送的我那张盘。”

傻柱说得是眉飞色舞,“大领导送我那张盘叫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也叫e小调第五交响曲,那曲子啊,说不上来,听着让人觉得心里怪怪的。大领导说了,那里面讲的就是命运,他今儿给我讲了一大通,什么国家的命运,个人的命运,深奥得很。什么小为大知,大为小知,我也听不懂,可就是觉得有水平,真不愧是大领导,不是我等小民可比的啊。”

说着说着,还唱上了。

许大茂也捧场,“那哥哥你什么时候也让咱开开眼界呗!不对,应该是开开耳界,让咱也听一听命运是什么。”

傻柱一拍大腿,“这有什么,随时安排上!”

旁边抱着安安正稀罕的林鸿月,实在是看不得他这副嘚瑟的样子,“瞧你那样儿,不就是留声机和唱片,跟谁没见过似的,电影里谁没看过啊!对吧,晓娥?”

娄晓娥但笑不语,她可不想插手夫妻俩的争斗,不过她对傻柱说的命运交响曲到是很感兴趣。

许大茂一见娄晓娥的表情,就猜到她是想听了。

于是,他提议,择日不如撞日,让傻柱现在就把留声机抱来,大家伙儿一起听一听这个命运。

这正中傻柱的下怀,他刚从大领导那儿学了不少东西呢,正想卖弄卖弄,这不,马上就有人给架梯子了。

低沉又激昂的乐声在许家小屋里响起,四个大人的表情从轻松到凝重,渐渐地就沉入了其中,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停止,都没有人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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