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是假、饭菜不洁是假,借口寻人报信才是真!
顾瀓沢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眼神仿佛要将褚云遥盯个底穿。
杀杀杀,他敬王殿下就只会这一套了吗?
褚云遥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另一只手反握住顾瀓沢的手腕,把两个人的距离更拉近了些,“有本事你把我也杀了!”
冠清和长霖同时挑了挑眉毛,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默契地走出里屋,在外厅的门前守着,里头不断传来褚云遥的怒吼。
“那你杀了我,杀呀!”
“本小姐明日倘若还活着,你顾瀓沢就是小狗!”
“褚云遥,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
……
冠清听见二人熟悉的对阵不由得低头微笑,普天之下敢如此同敬王殿下打嘴仗的怕是有且仅有这位了。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屋内争吵声未减。
长霖和冠清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警觉地皱起眉头,二人对视一眼,悄悄将门推开一条窄缝。
顾江炽的人马已然到了楼下。
冠清快步走进里头通报,屋内的争吵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门外很快响起斛零的敲门声,小小少年依旧冷着一张脸,身后站的顾江炽脸色苍白,双眼紧盯着那扇门窗,焦急地等待被打开。
里头人影晃动,冠清和长霖合力将屋角的木雕屏风搬到褚云遥塌前,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顾瀓沢坐在中屋侧里的茶桌上,那个角度正好能瞧见褚云遥在塌上的动静。
她嘟着一张嘴坐在榻上,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他手中的茶杯在手上转了许久,始终没有送到嘴边去。
“别忘了本王方才同你说的。”
只此一句,褚云遥乖乖和衣钻回被窝里,裹上被子侧着身子转过来,双眼依旧破带怨气地瞪着他。“敬王殿下可要说到做到。”
顾瀓沢这会子才抿了口茶,满意地将茶杯放下。
走进屋内的顾江炽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唤了声五哥。
他从小豆子口中将他这几日的见闻听了个原本,当时心下便有计量,见到顾瀓沢也并不意外。
他弯腰半晌顾瀓沢也没有应他,许久之后才冷冷回他一句,“你可知私自出京是重罪。”
没有得到顾瀓沢的允许,顾江炽的礼须得一直行着,他本就有些站不稳,没过多久便弯着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阿炽知错。”他脸色煞白还带着些病容,说话时眼神不停往身侧的屏风上瞟。
木制的屏风上端是精细的镂空花雕,从那往里头看去也只能看到床榻上端的空挡,里头没有丝毫声音传来。
顾江炽有些担心,他自然地以为顾瀓沢厌恶极了褚云遥,唯恐避她不及,又怎会悉心待她。
可他转念想到几月前在泾川之时听到他们的对话,王妃二字让他耿耿于怀至今。
“五哥……我来接二小姐回家。”顾江炽抬首对上顾瀓沢的目光,不知不觉跟那时说了一样的话。
顾瀓沢不以为然,嘴角弯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六弟大可问问褚小姐的意见。”
顾江炽双眼蓦地一亮,脚步轻轻往屏风前移了移,“阿遥姐姐,王妃很想你,特意交代让我来带你回去。”
王妃很想……王妃是谁,褚水柔?
屏风后头久久没有传出声音来,塌上的褚云遥不由得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遇见顾江炽的那晚她明明问过他为何会出现在桑吹,他只道是来参加晏昭的就任时鼓舞军心,从未提过宣王妃半句。
现下在顾瀓沢面前却说是来接自己的……
这些人的嘴里还真是没句实话啊。
褚云遥正思考着该怎么应对呢,那头顾瀓沢的声音悠悠飘了进来。
“看来宣王妃不仅娴静柔雅,肚量更是出乎本王的意料,自小饱受二小姐欺凌,还能如此不计前嫌依旧挂念自家姐妹,倒显得二小姐……”
“顾瀓沢,你别欺人太甚!”褚云遥远远瞪着他那张好看的脸,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塌上跳起来揪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