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度拿到试卷,看了一下，就开始写。
虽然两天没写了，但依然丝滑无比。
过了半小时,夏妍听到了身侧试卷翻页的声音。
夏妍：“……”别问，问就是麻木了。
当你旁边坐着这么个人，每回考试没多久，你还在苦思冥想，犹豫选择题选一个还是两个的时候，人家刷的翻页了。
再脆弱的神经也被打击的粗撞如拳头。
夏妍淡定的继续写题,其他人就受不了了。
这也太快了,怎么能这么快？！
这就不是正常人写试卷的速度。
老师你是不是给她发错试卷了？！
邱慧尤记自己在寝室扬言要打败明度，结果刚过没多久,第一回考试,她才写完第一个填空题，明度就翻页了。
邱慧脸都被打肿了。
她都怀疑明度是不是故意这么做,要从心理上战胜她。
邱慧强自镇定，让自己的心神放在试卷上。
她一定要在决赛场上战胜明度！
明度不知道自己对别人造成的影响,她一写试卷专注力就会移到试卷上，除非自己主动分心。
为了效率和成绩她都不会这么做。
她写试卷的速度引起了蔡老师的注意,大学的桌椅和高中的不一样，明度又是坐中间,蔡老师也只能压住迫切的想要一睹为快的想法,转了一圈回到了讲台上。
明度很快写完了，又是平时考试,老章不在，坐到最后一秒应该是不用执行了。
明度举手，“老师可以提前交卷吗？”
“嗑嗤~砰~”笔在惊骇之下,用力过度，不小心划破纸张，然后脱手掉地的声音。
笔和纸摩擦，沙沙声不断的教室，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刚才还有人没听到或者留意明度写试卷的速度，那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除了诚云的秦诵和夏妍，其他人都看向了明度，惊讶苦涩心酸，一下子涌上心头，升起一股无力感。
能参加竞赛的都是筛选过的尖子生，在坐的更是尖子生中顶尖的那一撮，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竞赛有多吃天赋。
他们走到现在，都自以为已经是天赋过人，能和其他人一较高下，但……
但这才刚开始较量，他们就已经被碾压的体无完肤。
他们看着试卷大片的空白，脑子也空空的。
他们真的适合学物理吗？
明度去了图书馆，秦诵过了一个小时也交卷了，有明度珠玉在前，秦诵掀不起丝毫波澜。
其他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直到最后一秒，考试结束，老师来收走试卷，才站起来。
蔡老师暗叹了一声，本来想试卷难度打击一下这些飘了的学生，没想到被一个女学生打击的体无完肤。
他学物理竞赛那会儿有厉害，但也没出这样的人物，写的又快又好，希望成绩下来不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蔡老师摇摇头，想着抢救方案，也想着找一张试卷难为明度，毕竟别人是被打击的不行了，这个还在天上飘着。
“阿嚏~阿嚏~阿嚏~”明度连打了三个喷嚏，一想二骂三惦记，不知道谁惦记上她了。
“可能老师太喜欢我了。”毕竟老金也很喜欢她。
那她是不是可以找老师要试卷了？
试卷试卷！明度搓手手。
『宿主你对自己的误解比较大，请自视己身，有清晰的自我认知。』
明度不理系统，一个不懂人类感情的家伙，说的话不值得参考。
系统：……自闭了，勿扰。
寝室多了两个人，夏妍也就没回寝室，来了图书馆和明度会和。
夏妍学了不知道多久，累的腰酸脖子疼，站起来活动活动。
夏妍是吊车尾进的省队，真的就是运气大爆发，决赛她没报什么期望，顶多碰碰运气又爆发一次抢个国二也说不定。
又觉得哪有那么容易啊，她的心底总有一个声音跟她说，你能进省队已经是中大奖了，然后热情一点点消退。
此刻她看着对面明度认真的样子，忽然有种想要拼一把的冲动，能今年就拿到自己想要的成绩获得保送资格最好，没有她也可以为明年多积攒一点经验。
也不枉她来这里一遭！
夏妍活动活动又干劲十足的写起了试卷。这些试卷都是学校发的，她都没吃透，在老师发试卷前她尽可能多写点，她不要咸鱼躺了。
夏妍很快沉浸到了试卷中，而她没发现的是她的专注力比之前更集中了一些。
学习也是个累活，明度和夏妍买了夜宵，边走边吃，吃完回去洗漱了可以再学一会儿。
“这个鸡腿好咸啊，腌入味儿了，我要回去喝一大杯水才能好。”夏妍狠狠的咬了一口，吃的满嘴油光，很解压。
明度吃着刷了番茄酱的年糕，“这个还不错，下次你试试。”
“唔，好。”夏妍点头。
两人到寝室楼下也正好吃完了，往垃圾桶一扔，上了楼。
夏妍指了指脸盆，“你先我先？”
“你先吧，我再看会儿书。”明度随口道。
明度坐在凳子上看起书，谢宛从她身后走过，闻到一股子油炸味儿，哼了一声，假模假样，一点没有学习的样子。
爬上床，架起小桌子，在上面学习。
邱慧抿嘴偷看了明度两眼，想起白天她写试卷的速度，她想讨教，又拉不下脸。
写自己的试卷去了。
她转回去的瞬间，明度刚好抬起头，正好错过了，明度喝了一口水，津津有味的看起了书。
编程太有意思了，一串数字、英文和符号，编写成一串代码，运行就会产生自己设定的效果。
当它达到预期时那种成就感，当一个意外创造出不可思议的效果。
如果她不是对金钱爱得深沉，她可能就去学计算机了。
『宿主学计算机也很赚钱，搞金融的风险极大，而且你那点资本，根本玩不转金融。』
『计算机不管是软件设计，还是制作游戏，都很赚钱。』
系统不贫，凭啥瞧不起计算机，互联网才是未来的天下，互联网从无到有，到未来的星网，什么都离不开网络，计算机是它的端口，它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明度想了想28班学渣们时不时就会提到游戏，游戏的流水的确很大，很赚钱。
明度千百度了一下，发现xx游戏月流水过亿，又看到那个突破两个亿。
游戏真是――贼赚钱！
她决定了，一定要蹭课。
h师范大学也有计算机系，趁现在时间还多她可以混进去。
『……』
系统看着明度在自己的要求下换下校服，穿了一身宽大t恤，下身一条红绿大花裤。
活脱脱一个大妈进校园的模样。
它想哭了，宿主你要不选个审美课，进修一下？
平时穿校服真看不出您是这种品味啊！！！
“不是你说的穿自己衣服么。”明度在外面小摊上十块钱三件买的，穿着也还可以，就比校服差点。
系统冷笑：『我说的是穿自己衣服，不是让你变大妈，谢谢。』
明度不想跟系统讲话，衣服穿着舒服就好，哪那么多一二三四。
蹭课就要有蹭课的样子，明度抢了最后一排坐到最角落里。
她扫了一下，后排位置最受欢迎，但她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坐。
系统：你自己品品。
明度戳了戳前面的长发小姐姐，“书能借我看一下吗，上课就还你。”
长发小姐姐僵住了，飞快的把书甩在了桌上，头也没转过来一下。
“谢谢。”明度看起了书，她学过编程，看的书也杂，这本没看过，在其他书里也或多或少有提到过，看起来没什么压力。
明度还了书，开始听课，上课没多久她就发现老师不管学生，他讲他的，学生听不听无所谓，有的甚至一直在玩手机。
明度感叹：大学可真自由。
『宿主不学你就没钱赚了。』这该死的大学误人子弟，怎么能给宿主传递这种错误的观念，它只能利诱了。
啊！它系统最终还是沦陷了，被金钱腐蚀，沾满了铜臭味。
明度：“……”
“后面那个同学，站起来，对就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明度忽然被cue有点慌，她这第一天蹭课就暴露了，是什么回事？
全班同学看着她。
“老师居然叫到她了，好土啊，不知道以为大妈混进来了。”
“我能说，那衣服我妈也有一件吗？昨天学校外面大甩卖，十块钱三件，我妈很自豪的跟我讲她抢了六件。”她都怀疑这人和她妈一起抢的货了。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可惜她不知道。
回答问题，不是被发现，明度就不慌了，让老师又问了一遍，她很快答了出来，就坐下了。
明度准备逃了算了，下回换个课蹭蹭，不过这老师怎么回事，眼睛盯牢她了，还老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一直到响铃，明度以极快的速度遛了。
李教授还想叫明度，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大家都先别动，做个课间点名。”
明度遛了，背着书包去找蔡老师，一阵敲门声。
蔡老师抬头看到了探头探脑的明度，让她进来了。
他对这个学生可是印象深刻。
“是有什么问题吗？”蔡老师问。
明度开门见山：“老师你这有试卷吗？”
肯定有，她都还没薅过。
系统忽然很怜悯蔡老师，又多了一个被薅羊毛的。
蔡老师一乐，试卷他不是多的是，他还在烦选哪张，既然送上门了，都拿去吧。
蔡老师翻出一叠，“这是集训结束前完成的试卷，你都拿去吧。”里面还杂夹了十来张难度极大的试卷，他留着看情况发不发的。
明度：“……”
蔡老师看明度一脸为难的样子，笑说：“放心写的完。”
明度把刚到嘴边的“老师还有吗？”给咽了下去。
她下次再来吧。
李教授回到办公室，喝着碧螺春，皱着眉头。
“有什么事难倒你李教授了？”王教授一进门就对上了李教授的苦脸，他记得刚有老李的课，难道被学生气到了？这不会是犯高血压了吧？
王教授正准备给他翻药，李教授说话了，“今儿一个女学生，上课回答的挺好的。”
“那不很好吗，你苦什么脸。”还害他误会。王教授没好气的说。
而且能从老李口中得个好，那这学生肯定不是一般的优秀。
李教授：“但我们班没这个人。”
王教授：“……其他班的吧。”居然还有人蹭老李的课，也不怕无聊死。
李教授专业贼六，但是教书一般，本来他也热情洋溢的对他的教学工作，直到被学生的蠢样气佛系了，随他们去了，反正他认真讲了。
老王和老李一通猜，其他专业，本专业其他班，校外的进来蹭课，就是没猜到过来集训一个月的竞赛生。
这件事往年也都有是一点，再一点竞赛生哪有时间来蹭大学生的课，蹭了也听不懂。
被完美避开答案的明度刷完一张试卷，乐滋滋的领到了四千rmb，摸一摸她笑的见牙不见眼。
全国的难度高，但这奖励也是真丰厚哇。
夏妍看到明度的笑容，再看桌上写满了的试卷，学习的最高境界就是写试卷写到快乐的飞起，我等境界不够，自愧不如也。
坐在不远处的邱慧拧着眉头，扯起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带着这个笑容她继续写试卷。
回寝室的明度吓了一跳，“你的脸怎么了，抽筋了？”
邱慧：“……”
“抽筋了不能说话了？要不你揉一揉？”
明度不确定的说，她也是头一回看到脸抽筋。
邱慧别过脸，本以为是学习秘诀，结果越写越累，想放下来，才发现维持笑容太久脸抽筋了。
她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晚上，蔡老师站在讲台上敲了敲黑板，“试卷我都已经改好了，题目难度不算高，除了个别同学达到了我的要求，大部分同学都是不合格。要是你们拿着这个成绩参加决赛，别说国一，国二都很难，相信来参加集训的总没有想抱个国三回去的吧？”
“接下来我们发试卷。”
邱慧往明度那里看了一眼，老师说的达到要求的有她吧。
她眼里尽是羡慕。
“张任，75分。”
“夏妍，80分。”
“邱慧，95分。”
“谢宛，105分。”
“尚剑锋，110分。”
……
蔡老师一个一个报下来，报一个上去一个，领了试卷坐回来。
一直把一百多分的试卷报完了，他沉着脸说：“你看看你们考的试卷，理论题满分320分，你们有的连四分之一都拿不到，就这样还想冲国一，那这奖也太好拿了。”
眼高于顶的尖子生们低下头。
尚剑峰事先了解过了，省队老师也喜欢开考打压，比他们之前写的试卷都难，考差一点正常。
蔡老师分数从低到高的报，尚剑峰排第九，他有信心适应难度后冲到第一。
所以他对蔡老师的话颇不以为然。
他瞥了秦诵一眼，这个小白脸，试卷都没有该不会是太差了，要留在最后批评吧。
还有之前那个提早交的女生，哗众取众，女生学什么物理，去学文科多好，在这占男生的位置。
“老师有的人试卷还没发吧？”尚剑峰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出丑的样子了。
蔡老师眼睛扫了过去，尚剑峰那些小心思，他一览无余。
蔡老师说：“嗯，还剩下两张，这两位同学都考的不错，不要骄傲，希望你们在决赛时能取得更为理想的成绩。”
“秦诵，230分。”
“是男生中的最高分，大家鼓掌。”
尚剑峰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秦诵上去领试卷。
一个女生说：“他好厉害，人长得帅，没想到学习也这么牛批。”
另一说：“谁不知道试卷没发完啊，刚才那个男生曝出来不会以为人家考的很差吧哈哈。”
尚剑峰呆滞的看着自己试卷上鲜红的“110分”本来他颇为自得的分数，像一只巴掌一样甩在他的脸上。
110分，连人家的一半都没有，他，他想到一个更惊恐的事情，那个女生不会比秦诵这小白脸的分数更高吧？！
不可能！不可能！女生学什么物理！
尚剑峰回想刚才发下来的试卷听到女生的分数，普遍比男生低，没有任何一个是比他高的。
所以不可能的，肯定是只是女生的最高分，105-110分之间。
尚剑峰死死的盯着蔡老师，他要从他的口里听到那个分数。
蔡老师：“明度278分，嗯还有进步的空间。”
尖子生们：“……”神特么还有进步的空间，两分算空间吗？算吗？
如果比进步空间，他们更大，他们赢了！个屁哦。
“老师我们考不到啊。”这辈子都考不了这么多分。以为刚才的男生已经是顶峰，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这才是跃不过的珠穆朗玛峰啊。
尖子生们内心充满了绝望。
“没什么考不到的，只要你们努力，就一定行。”
蔡老师双臂撑着讲台，“这次考试只是一个开始，考不好的也不用气馁，考好了也不要骄傲，因为最终的考试是决赛。”
“经过一段时间的特训，你们也有可能拥有这样的分数。”
虽然这么说，但是……已经累觉不爱了。而且老师你刚才把一定改成了可能。
我们懂了。
大写的绝望刻在了他们的脸上。
邱慧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复赛能考满分，这张试卷比复赛难度高了两个度啊，她还能考278分，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就算实验考零分，自己考满分都超不过她，自己居然大言不惭向她下战书。
她是疯了吧。
邱慧大受打击，谢宛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一直觉得明度和夏妍嘻嘻哈哈还吃夜宵，没个学习的样子，好嘛，人家直接拿分数甩在她面前278，你算个屁，还看不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