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拽着宁稚消失在了傅擎年的视线,这两人投缘,总能说到一起去。
周寂走到傅擎年身旁,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平铺直叙一个事实:“你嫂子好像很怕你。”
傅擎年像是耳朵聋了,压根当听不见这句话似的,镇定从容。
周寂也不是来落井下石的,不过是随口提了这么一句。
傅擎年无动于衷的,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周寂出于好心,懒洋洋的提点了句:“吓唬人,只会适得其反。”
傅擎年这次好像终于听见了他说话,冷冷扯了下唇角:“我不吓唬她,她早就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见了他就知道躲。
恨不得像个鹌鹑似的把脸埋在土里,好让他再也看不见才好。
他有那么可怕吗?
傅擎年又扭过脸来看向周寂,漫不经心的腔调听起来很懒散:“你温柔,你善解人意,你不还是离婚了?”
周寂默了两秒,语气平淡,“来日方长,你急什么。”
又停顿稍许,他接着说:“和好之后我会给你发请柬的。”
傅擎年定定望着他,这也不奇怪,周寂无论做什么事都很能沉得住气,是他们之中最稳重的一个。
只是感情半点不由自己。
他还能像算计人似的运筹帷幄,也说不清这是爱还是没那么爱。
情到浓时,都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不用给我发请柬,我不需要。”
“别太客气,你这辈子可能都用不上请柬,看看别人的也是好的。”
这边姜玥带着宁稚到了客厅,巨大的电视墙正在放映新闻频道,新闻主播的背景声没由来的让人沉下了心。
姜玥刚刚也没忘记从桌上偷偷顺了个小蛋糕,草莓蛋糕看起来就很有食欲,闻着也香香甜甜的。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
很快就吃了个干净。
尽管姜玥觉得平白无故还是不要插手别人的私事,可是今晚她是真的有点忍不住要多嘴一句。
姜玥也没有和宁稚说什么大道理,只是很生硬直白的告诉她说:“我感觉傅擎年有点凶,说话也不太好听,好像故意在给人不痛快一样。”
姜玥边说边偷偷摸摸的观察宁稚脸上的表情,如果她表现出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那她就立刻打住不说了。
如果没有的话,她就可以继续细数傅擎年的大罪。
挑选男人,再也没有比她眼光更好的人了。她这双慧眼看过了太多的阴谋诡计,耳根也听过太多的花言巧语。
可是宁稚看起来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也不像是不高兴,她有点怔怔的望着电视,心不在焉发着呆。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沉默着低下了头,不安的摆弄自己的手指头。
宁稚说:“我知道,他很凶。”
话虽然少,性格却很是很霸道的。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也不太会心软。
但是其实宁稚偏又是个逆来顺受的软弱性子,大多数时候她都不会反抗他,因而,在他这里过得日子也不算太难受。
只是有时候她也不知道傅擎年在不高兴什么。
尤其是在她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尽管他不开口说话,也看得出来他不高兴。
可是她去医院探望自己的丈夫,也没什么错。
傅擎年后来不许她去了,胆小怯懦的宁稚唯一反抗他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件了。
宁稚听得出来姜玥是在担心自己,她抬起头来,睫毛颤颤,她说:“谢谢你关心我。”
姜玥默了默,过了会儿说:“如果他不凶你的话,那就算了。”
宁稚想了会儿,她说:“很少。”
大多数时候,傅擎年都会用实际行动来让她不敢再去想她的丈夫。
电视里的晚间新闻大多数是无聊的。
姜玥和宁稚窝在沙发里还没聊一会儿,傅擎年就找了过来,他抬眸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目光又久久停留在姜玥和她挽在一起的胳膊。
傅擎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也没怎么用力,仅仅只是握住了她,男人神色淡然道:“该上楼吃药了。”
宁稚的身体算是有点体弱多病,先天性的疾病需要靠吃药来控制。
傅擎年说完就强势的把人从沙发扯到了自己身边,“我送你上楼。”
宁稚低垂眉眼,噢了噢。
姜玥以为吃药只要几分钟,可她等了好一会儿,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也没见楼梯口有动静。
周寂给她倒了杯水,顺便说:“不用看,他们不会再下来了。”
姜玥懂了,傅擎年这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把人给骗走了。
时间还早,这会儿还不到八点。
顾陈主动攒了局,叫人摆好了牌桌,他在姜玥面前说话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分别,语气自然:“你会玩牌吗?”
姜玥如实摇头:“不会。”
顾陈笑了起来:“那正好,今晚就让你多学一种技能。”
李今朝也生怕今晚还不够热闹,“可以,正好我们四个能凑一桌麻将。”
他看了眼周寂,接着用玩笑的语气说:“周寂今晚不放点血就不合适了。”
周寂偏过脸看着姜玥,“要玩吗?”
姜玥想了想:“我受不了输钱。”
周寂抬了下眉,语气笃定:“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这句话姜玥是信的,在钱这方面周寂一向都很舍得。
姜玥小声嘀咕:“万一我把你输得倾家荡产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欠你那么多。”
周寂吐字道:“那我也认了。”
李今朝听着两人的对话,真特么觉得牙酸,果真他这种单身人士就是见不得酸臭的暧昧气息。
周寂也真特么是散尽千金博得美人一笑。
他搁古代,肯定是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既然有人兜底,姜玥当然不介意来上一场豪赌,而且她坚信自己有新手保护期,能在牌桌上大杀四方。
姜玥给自己精心挑选了个坐北朝南的好位置,她脑子又不笨,很快就弄懂了玩法。
开局就胡了三家。
李金朝吊儿郎当的笑了笑:“周寂,你准备好钱吧,情况不太妙啊。”
胡了开局第一把往往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后面会一直输一直输。
姜玥今晚的手气好的离奇,上家也一个接着一个喂牌,仿佛有透视眼似的知道她想要什么。
姜玥连着胡了好几把的满牌,反而是周寂一直都没开张,他还气定神闲,慢悠悠的打着他的牌。
姜玥感觉周寂的赌技也不怎么精。
人很聪明,打牌不行。
不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平时的精明算计,也不知都到哪儿去了。
姜玥赢到最后,面前堆满了筹码。
李今朝和顾陈都已经输得精光,李今朝甚至气得笑了,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周寂,“我说周总,适可而止啊。”
放水放的明目张胆。
都把牌喂到人嘴里去了。
周寂撩了撩眼皮,淡定吐字:“适可而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