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
他又一次拿起毛笔，回应道：
【先生，您是人吗？】
【还是说，您就是天命的代表？】
【您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
这个时代讲究天人合一君权神授，李斯这个观点还真的不算独特。
……
赵平安看着手机，“怎么一个个都觉得我是天命……”
也对，按照那时候的人的概念，能活这么久还啥都知道的人，还真就是天命。
穿越？
这个概念的出现要到很久很久以后了……
赵平安思索片刻，他知道这应当是他最后一次和李斯交流了，说道：
【你愿意这么理解，其实也行。】
【就想问这个？还有什么想问的？】
乖乖，你这活了六十岁了就一个好奇我是谁的问题吗？
……
李斯看着木板，笑了笑，“果然。”
“我还是没猜错。”
“我是天命眷顾之人！”
他哈哈大笑，“算了，不问这么多了。”
他其实想问很多问题，想问大秦如何，想问未来如何，想问如何破局。
但是他自己是想不到破局的方法。
唯一的方法是直接把原本的中央集权丢掉，那还不如不破局。
哪怕是天命，哪怕他能让齐发的万箭不能射出，又能如何呢？
该如何，最后就会如何。
连先生这种代表天命的人物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要么就是大秦，命数已定，要么就是他们能找到自己的破局方法。
李斯想了想，还是问了一个他最想问的问题：
【先生，请问您是如何看待我们的？】
【是一个什么态度呢？】
……
赵平安看着手机，“如何看待他们的？”
【你们……我把你们都当作历史上的人物。】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你们都是历史长河上一条一条的浪花。】
【我也是第一次见历史，第一次来到长河边欣赏浪花，欣赏大秦这一道大潮。】
【我不知道以后还能看多少次。】
……
李斯看着木板，哈哈大笑，“浪花？浪潮！”
“不愧是先生！”
当上秦相后他读周史八百年，这浪花的比喻当真是妙极！
他拿出一把玉佩，放在地上，笑着写道：
【先生，李斯已经七十岁了】
【李斯手里还有一把玉佩，李斯膝下无子，这把玉佩便赠与您了。】
【您既然是天命，您既然是以看待历史的角度看待现在，那应当会越来越冷漠吧？】
【哈哈，斯看了七十年的人世间，斯早就感觉到有点冷漠了。】
【好像很多事情，都显得有些无趣】
【这把玉佩，就赠送给您了。】
【愿您身为天命，在漫长的看待这天下的过程中，不要冷漠，不要对世间的人事感到失望】
【只是向上走。】
他关上了木板，推开了卧房的门。
天已经亮了。
“让我进宫，我要见陛下！”
……
“李迅？”
赵平安看着手机，“玉佩都给我了？”
“冷漠？”
赵平安看着手机，看了看电脑里4859件库存的steam，“我怎么可能会冷漠呢？”
至少暂时不会。
他看着手机屏幕，【主人成功获得：‘李斯的传世玉佩’】
【效用：在主人需要时，可直接为主人填充50%气运值】
“这个就这么直接了？”
直接就是拿气运了是吧。
【接下来继续为主人回归主线】
【李斯和你聊天之后，去见了秦始皇。】
【他用尽毕生方法游说秦始皇，让秦始皇尽可能地减小天下的负担】
【以此为大秦的子孙，现在朝堂的百官谋求后世的未来】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以往一直把李斯说的话当耳旁风的秦始皇这次听了李斯的话。】
【他放宽了赋税，同时放弃了对长生的追求，开始修炼昭门武功】
【他也羡慕李斯到了七十岁还那么精力充沛的状态】
【并下令修建始皇陵】
【公元前210年，始皇陵大致完工，始皇再次启动了巡抚天下的历程】
【他们的第一个历经点，是沙丘宫】
【这是一条全新的巡抚路线，是秦始皇打算出其不意的结果】
“卧槽……这么快？”
赵平安很快联想到了历史上不好的事情……
沙丘之变！
历史上的秦始皇就是在这场事变里面没命的。
“难道沙丘之变这就要来了？”
原本的世界线里沙丘之变的的确确就在此时此刻几年左右，但是——
改变之后呢？
沙丘之变中，由于秦始皇自幼有疾，体质较弱，加上他工作极度劳累，每日批阅文书量巨大，以及巡游途中的高温等因素，促使他在途中病发身亡是极为可能的事情。
有学者推测他可能死于癫痫，这是一种突发性疾病，可以在短时间内导致死亡。
当然了之前还有郭沫若等学者推测他是被李斯赵高弄死的，说是被铁钉钉死的之类——
但是这在这个世界线里完全是扯淡了，对秦始皇来说李斯和干爹也没什么两样，要是李斯想要夺权在秦始皇还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夺了。
那个时候的秦王政可比现在的秦始皇好欺负多了，加上那时的李斯是从秦庄襄王开始的老臣，声名赫赫功劳极高，完全可以发展成霍光式的人物，根本就不需要谋杀秦始皇。
“应该只是我想多了吧……”
赵平安摇了摇头。
【始皇巡抚天下已经是一个非常寻常的事情，对于大臣们而言也是司空见惯。】
【但这次不同的地方在于，李斯跟着秦始皇走了。】
【李斯对秦始皇的态度其实很微妙，作为陪着秦始皇长大的老师，李斯就像是秦始皇的……叔叔？】
【他知道现在朝中觊觎秦始皇权力的人很多，他想先护着秦始皇。】
【巡抚出发了。】
【而在另一边，刘邦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今年，刘邦负责押送徒役去骊山，但许多徒役在途中逃跑。】
【剩下的徒役们很不安，他们知道刘邦的看管会越来越加剧。】
【他们商量了计策，觉得如果此时此刻不跑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们决定找机会杀了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