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趴在床上,哭得瑟瑟发抖,她暗暗发誓,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第二日,苗圃来了几次,见小夭没醒又退了出去。
小夭其实早就被饿醒了,只是身旁蛰伏着一头凶兽,她怕自己轻举妄动引得他再次散发凶性。
直到男人起来,小夭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每一寸骨头都是酸痛的。
还没来得找衣服,男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来。
他耐心的吹冷,送到她嘴边。
小夭抱着被子微微坐起身子,声音嘶哑,“你能不能先帮我拿衣服。”
鬼方尧挑眉,“被我扔了,省得你再出去招蜂引蝶。”
小夭被折腾了一夜,委屈劲上来了,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落下。
鬼方尧僵直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伸手拂去她的眼泪,“你衣服我拿去洗了,待会让苗圃给你送一套新的过来。”
小夭“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扭伤趴在床上。
鬼方尧轻抚额头,他好像真把她惹生气了。
小夭忽然猛地坐起身子,春光乍现她也不在乎,抢过他手上的粥,用灵力让它变冷后几大口喝了下去,然后将碗塞回他手里,扯着被子盖在头上又趴下了。
夜里玹探望黄帝路过院子,瞧着树上的鬼方尧打趣道:“听说你打算在小月顶建个院子,这主意不错,以后被赶出来也有地方可以去。”
鬼方尧仰头惯下几大口酒,冷挑眉眼,“你去了皓翎几趟了吧,再哄不好,等孩子落了地,都不知道叫谁父亲。”
玱玹嘴角的笑意僵住,慢慢落下,他走到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小夭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玱玹问道。
鬼方尧摇摇头,“王母说等她灵气和灵血液融会贯通之时方可恢复全部记忆。”
玱玹闻言重重叹了口气,鬼方尧嗤笑:“你指望小夭,还不如去求求你的岳父大人来得实在。”
玱玹斜了树上的人一眼,“说得好像不是你的岳父大人一样,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以我对小夭的了解,你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
鬼方尧喝酒的动作一顿,从树上飞下,坐在玱玹旁边的石凳上,“酒喝不喝?”
“现在知道讨好大舅哥了?”玱玹接过酒,仰头猛灌了几口。
“那……讨好你有用吗?”鬼方尧侧身靠近,轻声问道。
玱玹顿了一下,手僵在空中半晌,“呃……唉……”
鬼方尧睨了他一眼,“还是喝酒吧。”
月色正好,春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人身上舒服得很。
鬼方尧挺希望今夜如昨夜一样,雷雨交加,这样里面的人可能会担心他会不会淋湿。
酒过三巡,那张房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鬼方尧忍不住问玱玹,“小夭和王后也不是亲姊妹,怎么这执拗的性子一模一样。”
玱玹一张脸通红,压低声音道:“一个父王宠出来的,自然一样。”
“我们家小夭要温柔一些。”鬼方尧又不认同了。
“哪里温柔了?”玱玹摇摇晃晃站起来。
“我证明给你看。”
鬼方尧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小夭,玱玹……”
门打开,一盆水迎面泼来。
鬼方尧立刻侧身闪到门边,站在台阶下看热闹的玱玹只听见“哗啦”一声,一身淋得通透。
鬼方尧看着玱玹,酒醒了大半,小声道:“没水了,我先进去了。”
他推开门,小心翼翼走进去。
玱玹站在深夜的春风里,一身湿透透被吹得冰冷冰冷,连带着那颗心都凉了。
房内,某人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人睡在榻上,苦思冥想自己一代妖王怎么沦落至此。
次日王宫传来消息,西陵一族女款受邀入宫,王后请她过去一叙。
小夭还是第一次到辰荣馨悦的宫殿,宫殿装饰的精致,富贵,倒也符合她的性子。
小夭几步走到前端的位置径直坐下。
辰荣馨悦眉头微皱,她一旁的厉声训道:“后宫以王后为尊,你见到王后还不行礼。”
“玱玹哥哥说我见了任何人都不用行礼。”小夭端起茶杯,淡淡说道。
辰荣馨悦脸色微沉,一旁的嬷嬷见状冷声咒骂道:“仗势欺人,不知礼数。”
小夭脸色一冷,眸光犀利,大手一挥,强大的灵力直接将她掀翻数米,就连端坐在主位上的辰荣馨悦也被这道灵气震得发髻凌乱了些许。
“你……”辰荣馨悦气得脸色通红。
“王后这奴婢不讲规矩,我帮你教训教训,不用谢。”小夭甜甜一笑说道。
“王后娘娘,小夭姐姐还小,做事乖张也正常,你们千万莫要置气。”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小夭回眸,只见女子身穿一袭浅绿色裙衫,生得肤若凝脂,温婉如玉,楚楚动人。
小夭皱眉,“玱玹什么时候有你这号妹妹了?再者我不过教训一个以下犯上的奴婢,怎么就让你说成乖张了?”
众所周知,玱玹的妹妹除了他娶了的五神山那位王后,剩下的就只有眼前的小夭了。
剩下的那些沾亲带故的也不敢直接叫他哥哥。
那女子一懵,整个人僵住。
辰荣馨悦轻咳一声笑道:“她是樊氏三小姐樊慧,今日一道来玩。”
小夭恍然大悟点点头,又看向西陵氏几位女眷都老老实实坐着,恐怕这个什么樊三小姐就是今天的重头戏了。
可惜,她没什么心思看。
小夭站起身,“你们慢慢玩,我就不奉陪了。”
辰荣馨悦忙叫住她,“小夭,我还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小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站直身子。
辰荣馨悦挥手禀退西陵氏女眷,才抚着额头道:“慧儿曾与国师有过几面之缘,心悦国师,听说你与国师定亲,伤心欲绝,万般无奈才求到本宫这里。她愿与与你同嫁国师,你妻她妾,你带去让国师瞧瞧吧。”
樊慧跪下,“谢皇后娘娘成全,谢小夭姐姐成全。”
小夭,“……”
原来这声姐姐是这么来得,小夭暗暗咬牙,那人带了个面具,竟还这般招蜂引蝶,应该把他关在屋子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