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是你死了十三年的老婆?那估计会随机吓死一个不明真相的小可爱。”
裴砚舟不以为意,“用得着管别人?”
“话是这样说。”姜听夏撇嘴,“但是情况特殊,我可不想被抓去做科学研究。这样吧,就让别人认为我是你的新欢好了。”
裴砚舟沉默了几秒,“这样太委屈你。”
她就是他唯一的妻子,这辈子的挚爱,怎么能说是新欢?
“我能回来就该谢天谢地了,这算什么?你真想让我被抓去研究?”姜听夏挽住他的手臂,“其实说是新欢也没错,我死而复生,你就当这是一个全新的我,我们重新开始生活。”
重新开始。
裴砚舟被这几个字触动,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本来陷入无边黑暗的人忽然就看见了一丝光亮,绝望都变成希望。
他握紧她的手,声音沙哑,“好……都听你的。”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驶入裴家别墅,裴砚舟一进门就喊,“钟叔!”
钟管家听到声音连忙赶过来,“先生,你回来……”
他的声音忽然噎住。
看到裴砚舟竟然是跟姜听夏一起回来的,两人还十指相扣着,钟管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是老眼昏花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等他搞清楚,就听到裴砚舟吩咐道:“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是。”钟管家稀里糊涂着,把别墅上上下下的帮佣连同保安都叫了过来,在大门外排成两排听候指示。
裴砚舟握着姜听夏的手,掷地有声地对所有人说:“从今天开始,她,姜听夏,就是这儿的女主人!一切都听她的,明白了?”
女……女主人?
这太突然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十三年过去,这里换了一批人,姜听夏都不认识,笑着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姜听夏。”
帮佣之中有些人是在裴家工作了好些年的,知道老爷子老太太没少让裴砚舟再娶一个新太太,可他都当耳边风。可现在,新太太就这么水灵灵的,猝不及防地就出现了!
不过说实话,这位新太太真是年轻漂亮啊……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很有感染力,看着是个好相处的,那他们就放心了。
“恭喜裴先生和太太!”一群人齐刷刷地说着,让姜听夏怪不好意思的。
裴砚舟又吩咐钟管家,“立即给她准备好生活用品,当季最新款衣服包包什么的全都送来。”
钟管家还懵着,反应过来后连忙应下,“是……裴先生,那东西送来后放哪儿?这位小姐,不……太太,住哪个房间?”
“当然是主卧,还问这种废话!”裴砚舟扔下这么一句,牵着姜听夏上楼。
钟管家,“……”
不是,这就直接让她住主卧了,那不是只有裴先生自己和他过世多年的妻子才能住的吗?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风中凌乱了!
钟管家只能看向裴知礼,忍不住问:“小礼,这是怎么回事?先生他怎么突然就让那个女人当这儿的女主人了?”
“不然呢?”裴知礼斜他一眼,“那是我妈,当然是这儿的女主人,难不成让别的女人当?”
“……!!”连这位叛逆不驯的小少爷都被收服了,钟管家更凌乱了!
回到主卧,姜听夏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想到自己这一次是以女主人身份回来的,鼻子微微泛酸。
裴砚舟从后面抱住她,化身一只黏人的大狗,怎么都不愿意放手。
他把脸埋入她的后颈,哑声说:“夏夏……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么?你说过最不喜欢男人喝酒,可是,失去你,我真的很痛苦……只能把自己灌醉,才能好受一些,才能勉强睡着。”
“我快要疯了,觉得自己随时都会精神失常,变成一个神经病……昨晚我在墓园,靠着你的墓碑,满脑子想的都是死了算了,死了也许能见到你。我不想活了,不想再应付任何人和事,真的太累了……好在,在我想要放弃自己的时候,你回来了。”
昨晚上……他竟然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姜听夏的心抽搐了下,随即隐隐作痛了起来。
她转过身,双手环住他的腰身,看着他苍白憔悴又瘦削的脸,眼眶微红,“嗯,我回来了。以后……”
“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裴砚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再次将她抱紧。
“好,再也不离开了。”姜听夏把脸埋入他颈窝,闭上眼睛,睫毛上一片湿润。
裴砚舟这次的病来得有点凶,又开始有些低烧,姜听夏强迫他卧床休息,想起身倒杯水让他吃药,却被他抓住手腕,“夏夏,说了不离开我的。”
他还觉得有点儿不真实,一颗心始终悬在喉咙。他真的怕自己一眨眼,一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
“不离开,我只是想给你倒杯水。”
他固执道:“……让帮佣进来倒,你别走。”
之前没发现他黏人到这种程度,她得寸步不离地陪着啊?
姜听夏好笑又无奈,只能在床边坐下,反握住他的手,“好吧,我不走,就在这儿陪你。”
等帮佣倒了一杯水过来,裴砚舟按照姜听夏说的,把药吃了。药性作用下,强烈的困意袭来,可他不敢睡着,他真的怕……
“睡吧。睡一觉,应该就好多了。”姜听夏安抚着,见他还是强撑,她哭笑不得,“放心,等你醒来,我一定还在的,相信我。”
有她这句话,裴砚舟才安心一些。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缓缓地阖上眼。
等他睡着,姜听夏的手又麻了。她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又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他短时间内不会醒,这才起身走出房间。
自从回来后,小礼就一声不吭的,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而且他好像对她和裴砚舟亲近很有意见,她得去看看,不希望顾此失彼。
然而一打开房门,竟然发现裴知礼就倚靠在门边,不知道待了多久,她不由得笑起来,“宝贝,你在这儿做什么?”
宝贝……
裴知礼一阵错愕。
小时候妈妈经常叫他宝贝,弟弟妹妹出生后,宝贝这个称呼就不再独属于他一个人。再长大一些,妈妈就叫他的名字,叫宝贝的次数少了。
现在,再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裴知礼的心蓦地漏跳一拍,耳根迅速爬上红晕。
他眼神躲闪了下,将藏在身后的东西递给她,“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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