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是商洵打来的。
而裴砚舟也适时醒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这个名字,眉心蹙起。
这是谁,之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个跟她走在一起的男人?
姜听夏猜到是自己一直没回去,商洵才打电话来的,接起来之后,果然听到他说:“喂,是我。你现在在哪儿?周婆婆很担心你,问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姜听夏才说着,手机就被一只大手夺走,裴砚舟冷声对着那头说:“喂?我是她老公,有什么事?”
什么,老公?
商洵愣住,整个人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盘冷水。
姜听夏瞪了裴砚舟一眼,把手机拿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商洵,是这样的,我回家了。这些天谢谢你关照,你放心,我会经常抽时间去看周婆婆的。”
商洵,“……”
她竟然已经结婚了……
今天奶奶清醒的时候,还问他觉得姜听夏怎么样,要是有好感就大胆去追,他被说动了。
结果,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心底是强烈的失落,商洵苦笑了声,却佯装若无其事,“好,我知道了。既然你回到了家,那我和奶奶都放心了。”
结束通话,姜听夏看向身旁的男人,“裴砚舟,干什么抢我手机?”
裴砚舟不答反问:“他是谁?”
“算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怎么认识的。”
听他语气酸溜溜的,姜听夏哼了声,“拜你所赐,你不相信我,还把我轰出家门,所以我认识了他。这段日子都是他收留我,不然我一个没有任何证件的人,哪儿都去不了,也没地方住。”
裴砚舟噎了噎,自知理亏,只能说:“夏夏,我不是故意把你轰出去的。当时我……”
“好了,之前那些事就算了。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跟我解释!”
裴砚舟老老实实道:“好,是什么?”
姜听夏戳了戳他的胸口,一板一眼地质问:“你之前在咖啡店里见的女人是谁,还说要跟她结婚?”
裴砚舟没想到她看到了,骤然失笑,“她是爸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我当场就拒绝了。至于说要结婚,是为了断了你的念想,不要再骚扰我。”
“好啊,那我以后都不骚扰你了。”姜听夏故意说着,掀开被子就要起床,却被裴砚舟抱了回去,“不行,必须骚扰,也只能骚扰我一个人。”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才起床。
裴砚舟看着姜听夏洗漱完毕,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发,如此生动鲜活的画面,跟以前重合,再一次呈现在他眼前,让他眼眶禁不住发热。
他极力平复着心情,走进浴室。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花了很长时间,认认真真地打理自己。先是将脸上胡渣都刮掉,又让钟管家立即叫个业内顶尖tony过来,帮他修剪偏长又凌乱的头发。
一通操作下来,裴砚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算是没那么寒碜了。
只是,抚上眼角细微的纹路,他心口又是一沉。
看来要好好保养了,不然哪里配得上她?
楼下,姜听夏和裴知礼正准备吃早餐,她一眼瞧见裴砚舟从楼上下来,忽然愣了愣神。
这些天见多了他的流浪汉造型,现在胡渣刮了,头发修剪了,又换上了熨烫笔挺的衬衫和西裤,纽扣系得一丝不苟,让人眼前一亮。
虽然他已经不年轻了,但是,这就是裴砚舟,走到哪儿都是让人瞩目的存在。
不过这还不够,她要督促他改掉这些年养成的一切坏习惯,让他变回曾经八块腹肌的男神!
裴知礼看到他时,也有些意外,随即不屑道:“呵,哗众取宠!”
他非常鄙视裴砚舟这种公孔雀的行为,忘了自己今天早上起来也特意认真打理了头发。
姜听夏哭笑不得,等裴砚舟在身旁坐下,她不由得问:“我说你哪里惹到儿子了?从实招来。”
“我怎么知道?你问他。”
裴砚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这个儿子的关系一落千丈,变得父子不像父子,更像是仇人。
裴知礼愤然地攥紧手指,“你对自己做了什么没点数?劝你老实跟妈妈交代了。”
父子俩莫名的就开始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姜听夏赶紧说:“大清早的干什么呢?你们两个不准再说话,吃早饭!”
父子俩这才暂时息战。
姜听夏给裴知礼拿了个草莓果酱的三明治,笑眯眯地看着他,“小礼,晚上妈妈去接你放学好不好?”
裴知礼,“……”
他都是高三生了,又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的,照理说不需要家长来接,传出去了不被人笑掉大牙?
可他根本拒绝不了一点,甚至心底有种强烈的期待,别扭道:“可以。”
裴砚舟问:“那我?”
“你?”姜听夏斜睨着他,“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有,晚上跟我一起去接小礼,还有小星和岁岁。”
裴知礼心里酸溜溜的,他差点忘了还有两个家伙要分一份妈妈的爱,没好气道:“他们?比我还难搞。”
姜听夏蓦地笑出声,“你也知道你难搞?不过没关系,妈妈有信心搞定他们。”
裴家多了个女主人,这风声很快就通过钟管家传到了姜岁岁的耳朵里。
“钟叔,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爸怎么突然给我们找了个后妈?”
这也是钟管家纳闷的,“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居然能把你爸和你大哥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不知道是不是捏住了什么把柄。岁岁,你也得悠着点儿。”
姜岁岁很诧异,爸和大哥有什么把柄能被人拿捏?
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是谁,有什么手段!
这会儿是放学时间,姜岁岁挂断电话之后,就心急火燎地跑到了学校的钢琴教室这边。
此时其中一间教室里,正传出悠扬动听的琴声,外面挤着好几个女生,都想往里看。
可惜教室的窗被人从里面锁上了,窗帘也拉得死死的,什么都看不到。
女生们小声议论,“姜祁星的钢琴弹得越来越好了,就是他总弹一些很伤感的曲子,骗我眼泪。”
“是啊,他这么孤僻是不是因为过得很不好?啊,怜爱了。”
“我跟他一个班,一起上课三年了,我感觉他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害,颜值即正义,那么伟大的一张脸,哪怕是个哑巴都没关系。”
姜岁岁叉起腰,瞪着她们,“你说谁是哑巴?再说一遍!”
看见她,女生们吓了一跳,立马做鸟兽散。
等她们走后,姜岁岁这才走到教室门口,敲了敲门,“二哥,不好啦,天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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