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装男子很礼貌,与陈余预想的态度失之千里,他以为自己会被强行带走,然后接受审讯。
可是并没有,陈余只是被叫去一栋房子里,钢筋水泥土的房子,更像是监狱。蓝姆伽本就是英国佬关押战俘的地方,而这座房间则是关押违反军法的士兵,可以理解为禁闭室。
房子外面有宪兵把手,陈余连同乔纳森一起被请进去。在其中一间关押犯错士兵的屋子里,陈余看见袁有文,他被固定在木椅上,鼻青脸肿,看样子没少挨走。
中山装男子问:“陈少校,就是他吗?”
“对。”陈余认出袁有文。
“那好,请到隔壁,总指挥部有些情况想询问一下你。”
“没问题。”
被真枪实弹的宪兵请入其他房间,不是给陈余的牢房,而是看守犯错士兵的工作间,里面摆放着两张桌子,房间四角站立着宪兵。中山装男子先是和盟军军官说了几句,然后就把陈余带进里面单独询问。
他们用的是英文,陈余听的很清楚,只是分开询问。中山装几人询问陈余,而盟军军官询问乔纳森,如此陈余也松了口气,袁有文真的是间谍。
走进房间,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这是电压不稳定造成的。指着房间中心放置的一张椅子,中山装男子坐在办公桌旁,桌上还放着袁有文的相机以及工作证件。
“陈少校,你请坐,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
陈余从容不迫的坐在椅子上。
“那么我就开始了。”中山装男子拿起桌上一张英文纸说:“听陈少校接受过高等教育,通识英文,这是驻印司令部与蓝姆伽基地签发的传唤命令,你可以看一下。”
“不了。”
“那好,这里可以抽烟,陈少校不必紧张。”
中山装男子随即拿出一盒骆驼牌递给陈余一支,自顾自说:“经查明,军事委员会下属军宣处,陆军中校袁有文通日,已有定论。借何总长视察蓝姆伽基地时打探远征军军事训练情况,以及拍摄诸多军事机密,向日本人售卖获得利益,其本人也承认。
那么陈少校能否解答一下鄙人的疑惑,据乔纳森教官说,是你发现袁有文是日军间谍。请问你是从什么方面发现袁有文是日军间谍,你和他见面不过一个小时,能在一个小时内便发现,很不寻常。”
陈余点燃香烟抬起头:“我之前在中原打过仗,其中一个上士老兵是从南京撤退回来的,他说在南京失守前,便有很多记者和报馆来采访他们,拍摄阵地情况,连重机枪巢都拍的清清楚楚。
这样的照片刊登于众多报纸,当然更多的照片也会出现在日军指挥官面前,他们能拿着照片去前线对比,日军炮兵轻而易举的摧毁我们的火力点。”
“额······”
中山装男子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讪讪一笑,身旁的书记员啪啪啪飞快摁着打字机,将陈余所说的话记录下来。
“你是怎么发现他有异常举动的?”
“他没有异常举动。”陈余很平静的说。
中山装脸颊直抽抽:“好吧,那你是怎么确定他是间谍,而且他还是随何总长一起视察·····”
陈余打断他的询问:“你是想问,我怎么敢怀疑何总长带着间谍来到蓝姆伽基地,是吗?”
“额······不全是。”
“自弃笔从军开始,我便一直在怀疑我的排长,做了排长后,我便开始怀疑连长;成为连长后,我便怀疑营长;现在我是一名团附,我依然在怀疑我的师长。”
陈余淡淡一笑:“因为我总是在打败仗,而我的长官们大多数又是饭桶,你知道的,在国内很常见。所以每次打仗,我就会不自觉的怀疑我的长官,怀疑他是否又在胡乱下达命令。”
“我没有上过战场,不太了解,但有所耳闻。”
中山装男子快蚌埠住了,不敢问了。侧身告诉身旁的书记员,把这段话删掉,不然上交到总指挥部,指定会引起那些长官们的怒火,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还是说说袁有文,陈少校能简短详细些吗?”
“可以。”
陈余点点头说:“起初他找我卖照片,是在下与何总长的照片,这里都很正常。但是他想拍摄更多的照片,而且在何总长视察的时候,他更多时候在拍摄训练营里的武器装备。
我以为他是想给士兵们拍照片,借口卷走士兵们的军饷,我又仔细想了想。骗走士兵军饷也不是好人,特别是他还给了我十元美金,什么时候国内的军官都用上美金了?”
“就凭这些,陈少校就认定他是间谍?”
陈余望向中山装男子:“很多了,如果是在前线阵地,有人拿着相机对准武器装备乱拍,我会直接把他囚禁起来,等战斗结束在放他出来。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们以及遭受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如果不长记性,那么失败这么多次有什么用?”
中山装男子摇摇头:“我还是难以理解,陈少校你是怎么认定他是间谍,有确凿证据吗?”
“下意识反应,脑子告诉我不应该继续打败仗。即使他不是间谍,我也不会允许有照片流露出去,这关乎到十几万将士的性命。”
陈余眼神犀利盯着他说:“我不想在指挥部队进攻的时候,日军指挥官桌上有关于蓝姆伽训练营的照片,还有报纸上详细的介绍,裤裆都被人看见,还能打赢这场仗吗?”
“所以说,你是胡乱猜测?”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总结,长官们飞机上混入间谍,他们的面子难堪与我无关,我只想打赢这场仗。不然我当初会继续学业,凭借我的知识和能力,现在说不定很滋润,至少不用把头拴在裤腰带上。”
中山装苦涩一笑,是个硬茬子,读过书的果然不一样,牙尖嘴利还让人气愤。如果是在国内,他早把陈余给处决,把长官搞的没面子还想走,不留下命来说不过去。
但是这里不行,尤其是在盟军眼皮子底下,稍有风吹草动,这群臭军痞说不定得造反。
陈余望向打字机的书记员:“你会把我说的记录在上面吗?”
“啊?”书记员一愣。
“算了,不强求你。”
中山装低眉深思,片刻后站起身说:“总得给我一个解释,不然兄弟我会难做的。”
陈余扑哧一笑:“袁有文问我关于先遣独立团的情况,并且贿赂金钱想得到介绍信,行事可疑、鬼鬼祟祟,心怀鬼胎。在下有十元美金佐证,这是袁有文贿赂我的钱财。”
“之前写的全部销毁,记下这句话。”中山装对身旁的书记员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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