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看着易天表情不断变幻，先从轮回记忆中醒过来的神狐伸手拍他脸颊。
“这、这是真的？”易天被她拍醒，不过却是双眼无神，也不知是自语还是问她。
“你别当真，他是天魔，玩弄人心是他的本能。”见易天状态不好，神狐小声安慰。
“这是他的幻象？”易天有些疑惑，但感觉太过真实。
“总之不是全部事实，他隐瞒了很多事情。”
易天若有所思，没注意到神狐不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柔和很多。
“那就是你吗？有那些是真的？”易天定定看着怀中的她，就算幻象是假的，可那种心痛却无比真实。
“你想问谁？”神狐却是莫名问道，脸色有些不渝。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易天表情略带痛苦的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莫名的记忆在渐渐涌入。
“你没事吧？”见他如此表情，神狐话语担忧。
“他当然没事，只是记起了曾经犯下的罪恶，这是在悔恨自己。”皓夜魔尊放声大笑，有种大仇初报的快意。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十恶不赦，也不是由你来制裁。”神狐的记忆里也没有关于皓夜魔尊的信息，知道是被他故意屏蔽。
“本尊凭天道意志行事，你们当年屠尽生灵，再用诡计引我进入封印，居然说与我无关？”
“神屠是你用怨气所化的吧？目的就是引我们来此？”神狐突然转移话题，也许这皓夜魔尊能解开很多疑惑。
“我不知你用什么办法洗去了业力，因果里已经没了你的存在，但不论前世今生，你血脉未改，就算我不能离开此地，要找到你也不难。
神屠找到你，却也寻到了另一份因果，这就是天意，这就是你们逆天而行的下场。”
皓夜魔尊对此毫不隐藏，神狐知道他说的另一份因果就是方家后人。
但她心中还有疑惑，那就是自己业力全无，为什么还会牵涉其中？心底那个声音是谁？是他引导自己一步步走到这里。
如果说是这皓夜魔尊，她绝对不会相信，这天魔虽然很强，但还无法影响到巅峰的自己，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决定。
“既然我全无因果，你也知我取得神位，还敢动手？”她声音不大，威胁却是不小。
招惹与自己没有因果的神明，代价可不是谁都承担得起的。
“你忘了本尊的存在的目的吗？有了天道庇护，神明又能怎样？规则之下，因果不染。”
这也是他敢肆意妄为的原因之一，不论怎么害人，都是他的本职，就如虎食狡兔，难道还会被制裁不成？
但他也刻意回避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害人也是在天道制定的规则范围之内，这才是不染因果。
原因之二，即便是他沾染因果，也没人敢来报之，就算是神明也不行，这是对天道规则的一种挑衅。
“也许你说的对吧！但是，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天道已经崩溃了吗？没有了庇护的天魔，也只是一个魔头而已，你可以试试灭了我这丝神魂，看因果能不能到来。”
神狐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目前只有自己安然无恙，才有机会带易天离开，希望这天魔有所顾忌。
“你倒是提醒了本尊，我也许有点顾忌，但他可以。”皓夜魔尊手指虚空一指，顿时前方开始凝聚身影。
“神屠？”这熟悉的气息与怨气，不是神屠还有谁。
这皓夜魔尊对因果的理解比她更深，他存在的时间远超众多神明。
“仇人就在眼前，别让他们死的太过轻松。”待到神屠凝聚完毕，皓夜魔尊的声音充满无尽怨恨进入神屠识海。
后者双眼猛睁，强大的仙力弥漫此方宫殿，赫然达到了大罗境界，这已经是可以轻松灭掉一界的实力。
“喂，你怎么了？还能动吗？”神狐也是开始感到了危机，纵是有诸多手段，但现在的状态也无法施展。
只能让易天协助，但他现在的情况更糟，似乎还被幻境影响，脸上全是痛苦神色。
“我、我也不知道。”易天现在识海无比混乱，痛苦不是胸口的规则之刃带来的，是那种是是而非的“前世”记忆。
有为失去她的伤痛，也有自己才是那个天理难容之人的痛苦。
也或者如皓夜魔尊所说，他是在自责，在悔恨，为她，也为那亿万生灵。
不论他现在多少难受，皓夜魔尊与神屠也不会放过他，神屠的血刃已经到了身前，但他好无所觉。
“轰～”一阵神光护体，神屠的血刃斩在这神光护罩之上，发出无与伦比的声势。
尽管血刃被挡下，易天抱着神狐的身体也被轰到屏障上，一口血腥喷出，也让他稍微清醒一点。
再看怀中之人，也是被自己的血染红了衣裳，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场景，仿佛两段记忆在不断重合。
不、不能这样，必须要救她，不能让轮回重现，前世的遗憾不能再次发生。
“对不起。”神狐刚才已经耗尽神力，更是虚弱，伸手轻抚他脸庞，如果没有自己任性带他来到这里，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不是你的错，谢谢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我会记住的，照顾好自己，也帮我照顾好亦真。”易天咧嘴轻笑想要安慰她，却是更多的血从他嘴里流出。
“我不是需要你感谢，柳亦真也不需要我照顾，你会没事的。”神狐语气激动，眼中已有珠泪滑落，她得到的记忆比他更多，也知道那不是幻象。
“对，我会没事的，那你要好好保重。”易天艰难说着闭上双眼，开始强制运转体内灵力。
“他想做什么？快杀了他。”皓夜魔尊感到不对，立即下令神屠动手，自己也不犹豫同时出手。
因为他发现易天被规则之力禁锢的灵力有运转的迹象，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能够冲破规则之力的灵力绝对不简单。
神屠的血剑与皓夜魔尊的一只魔气手臂同时刺破易天的胸膛。
“不要。”鲜红的血液溅在神狐脸上，她眼神惊惧大喊，却无法阻止更多的血液从他胸腔流淌而出。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灵力也运转自如，再次睁开双眼，星辰般的双目变成蓝、紫异色。
“等我。”这是他刚才对她没有说完的话，幽蓝的右眼星河倒悬，静静凝视于她。
“我会的，我等你。”见到这双眼睛，神狐立即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因为她知道这眼睛的能力。
她不愿，但这也不容她拒绝，这最后的灵力，只是为了送她离开，她不愿在这最后时刻辜负他的心意。
看着她渐渐模糊的身影，易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为自己做了太多，怎能让她陨落于此？不是在那时便发下了誓言吗？
“皓夜，你若敢伤他性命，我琉璃无心就算穷尽碧落黄泉，也会找到你，让你受尽这百倍血海之苦。”
模糊中，神狐看着他渐渐暗淡的幽蓝，心中伤痛与悲愤让她发出这般神誓。
依稀间，她记起了曾经的一段对话。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她还在为那一天的事生气。
“我不知道是否值得，但我觉得没做错什么。”
“你觉得？你这是愚蠢。”他的语气更让她气恼。
“也许吧！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一点不介意，还笑着反问。
“我需要你管？”她不忿回避，却又小声问道：“那要是我呢？”
“你什么？”
“要是我也像她那么死了，你会这么做吗？”
“不会。”他回答很肯定。
“你、你……”她怒目指着他，却气的不知该骂点什么了。
“因为我不会让你死啊！”在她眼中即将兴起雾气的时候，他才笑着补充。
“你、你混蛋，不要脸，白痴。”虽让她雾气散尽，但怒气更甚。
“每次都是这几个词，就不能换换吗？”他还是笑着任由她发泄不满。
那种事只有一次还不够吗？他早已在心里定下誓言，不会让她们再次受到伤害，不愿再尝试那种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