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蒋眠,不也和她一样,是重生的吗?或许自己可以与他合作,为大渊百姓争一条生路。
谢咏薇手指微曲,摩挲下颔,已经开始考虑如何说服蒋眠,让他与自己联手。以及与蒋眠联手后面对北离军队的胜算。
“阿薇,”谢咏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外头凉,你不是还害着柳絮不服之症么,快回你桂花小苑歇着吧。”
谢咏薇觉得有理,轻点头,道了声“好”,便拢一下外衣,转身踏上游廊。
带着清冷的空气刺激鼻腔,忽地,谢咏薇眉头紧皱,想起前世,蒋眠带北离大军一起闯入皇宫的样子。
等等,蒋眠能指挥北离军队?
谢咏薇眸色一沉,她怎么给忘了,蒋眠生母——大渊宸贵妃是北离的圣女。
前世,玄正二十九年,宸贵妃与北离联合谋反。宸贵妃被拿下,但七皇子蒋眠从此不知所踪。
谢咏薇瞳孔骤然放大,呼吸急促起来,前世自蒋眠失踪至他带兵攻入大渊京城,足足有八年时间。
这八年,蒋眠藏在哪?北离吗?
谢咏薇轻轻屏住呼吸,心剧烈跳动,无论蒋眠那些年藏在哪里,他最终都与北离取得了联系,并且能够率领北离军队!
谢咏薇手紧紧攥拳,用力按着掌心劳宫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么,蒋眠他,与北离杀神是什么关系?
谢咏薇其实心中已有猜测,但她本能不愿相信。她有些喘不上气,停住了脚步。
“阿薇,”谢咏萱也停了下来,看着谢咏薇,他眨了几下眼,眉毛皱起,“怎么了?你脸色看着不大好。”
“没事,”谢咏薇自己顺过气来,嘴角勉强勾了下,唇却有些苍白,“我没事。”
“阿薇,你脸色好苍白,你,”谢咏萱向她走近一步,“要不我还是请位大夫瞧瞧?”
“真没事,”谢咏薇摆摆手,站直了身子,心跳缓缓恢复正常,“哥,你放心吧。”
“嗯,”看着谢咏薇面上浮现的血色,谢咏萱心头大石落地,但眉头仍拧着,“会不会是你柳絮不服之症还在作祟?”
“可能吧。”谢咏薇目前也找不到更好理由,抓到机会就坡下驴。
“那你还是赶快回去休息,我看今天这济世堂就不必去了。”
“好。”
摸进月洞门,谢咏薇转身向谢咏萱一礼:“哥,你就送到这吧,我先去休息了。”
“好,你好好歇着,”谢咏萱还是有些不放心,补了一句,“实在不舒服,一定要请大夫,不要勉强啊!”
“会的。”谢咏薇留给他一个微笑,迈步朝房内走去。
前世,宸贵妃谋反,蒋眠失踪八年后,带兵踏平了大渊。今生,宸贵妃还没有谋反,一切都还没发生。说不定,她有机会!
谢咏薇忙吩咐春梅研墨,她深吸口气,缓缓吐出,蘸墨提笔,一手清丽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
春梅好奇抬眼瞧,但见“重生”,“池州”,她又不敢凑近细看,把自己搞得一头雾水。
“小姐,”春梅忍不住出声,眨了几下眼,眸中尽是好奇,“春梅想问问您,这封信是要写给谁呀?”
谢咏薇闻言,手停了一下,又默默运笔,写完最后几个字。
“春梅,”谢咏薇抬手,把笔搁砚台上,一面等着墨迹干,一面看向春梅,目光炯炯,“是给一个很重要的人写的。”
“很重要?”春梅眨眨眼,有些懵。
“是的,”见墨迹干得差不多,谢咏薇尝试把它折起来,“重要到,可以改变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谢咏薇把信纸放入信封内,仔细封好信封,走到门外。
谢咏薇走到墙角处,搬开一块石头,在原本放石头的角落放上方才那封信。
她随即解下身上天虹珏,将玉珏放在那封信上。谢咏薇手指点点下颔,觉得还不够,于是便把石头又搬了回去,遮掩住了那封信。
做完这一切,谢咏薇装作无事, 手背在身后,缓步走至门口。
“出来吧。”她轻轻敲了三下门框。
两个身影随即出现,那是爹爹拨给她的暗卫。
“两位大哥,”谢咏薇轻轻抬手,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正好将刚刚垂手遮住腰侧显露出来,那原本挂着天虹珏,但现在是空的,“还请去库房一趟,帮我拿些今儿圣上赐的布匹。”
“这……”两名暗卫对视一下,眼中透着有些许为难。
“没事,”谢咏薇的手再次抬起,摆了摆,手指隐隐指向自己放信的地方,“这里是将军府,很安全,不会出事的。”
“是,小姐。”两名暗卫对视,点了下头,走向桂花小苑月洞门。
“春梅,”谢咏薇转身走入内室,伸手招呼春梅与自己一同走进来,“进屋陪我坐坐。”
“小姐,”春梅眉头紧皱,时不时往谢咏薇放信的地方看一眼,紧张兮兮的,“那封信,不是要给很重要的人吗?就放在咱们院角落,若是丢了怎么办?”
“没事,”谢咏薇屈指扣扣桌面,向茶杯轻抬下头,“给我斟杯茶来。”
春梅抬起茶壶,边往杯内倒水,边抿唇时不时瞧向外头。
“小心些,”见春梅心不在焉,谢咏薇悠悠出言提示,“别烫着手。”
“噢噢,”春梅开小差被当场撞破,面上有些发烫,但实在按不住心中疑惑,“小姐,那封信,放在外头真的没问题吗?若是有人偷偷拿了可怎么办?”
谢咏薇捧起瓷杯,轻轻吹去上面浮沫,啜饮一口,再把杯子稳稳放回桌面。
“有人来拿最好,”谢咏薇坐的位置巧妙,正好能瞧着那放信的地方,好像瞧见什么一般,她嘴角勾起笑意,“我还怕没人来呢。”
“小姐,”春梅眼睛瞪大,猛眨几下,“你这话是啥意思?春梅怎么听不懂啊?”
“无妨,”谢咏薇起身,伸手指指门外,“春梅,你去我方才放信的地方瞧瞧,看那信还在不在。”
“是!”
春梅本就在为那信担惊受怕的,闻言立即应声,转身向外院奔去。
谢咏薇手指轻轻摩挲下颔,那信该是被取走了吧。
“小姐,小姐!”
春梅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不好了,那信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