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县委县政府一定全力配合。”
没听到那个熟悉的王老哥称谓,王宇博内心有点遗憾。
不过听林霄语气,还是念着旧日情分。
估计就是走走过场而已,到时候只要确保整改到位就好。
王宇博看了眼庄康泰,庄康泰微微颔首,露出欣慰的笑容。
“万事以和为贵,我们全县非常和谐,领导班子也很和谐,百万群众也很和谐。”
庄康泰高兴道。
这就是他的为政之道,全在一个和字。
他年纪大了,也没王宇博那么有盼头,还想着往上走一走。
他现在就是图稳,求得就是和谐。
只要面上都过得去,不要出事就好。
所以对有些人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杨载做书记的时候,他是个小透明,不表态不干事不担责。
自己做了书记,他是个大透明,不跟王宇博争,全权让王宇博干。
还是不表态不干事不担责。
不做就不会出事,多做就会多犯错误。
所以步步高升。
他一直引以为傲。
可惜在林霄上栽了个跟头。
托林霄的福,他破了个0,得了个训诫谈话,算是倒了血霉。
现在是慎之又慎,生怕哪里又犯了错。
有问题不可怕,只要能整改就行。
有时候问题还没出,整改措施已经写好了。
刚刚提出问题,整改进度就赶上了,甚至直接完成整改了。
这就是提问题的艺术。
“来,大家一起敬林组长一杯,感谢林组长为我县作出的贡献,提振精气神。”
庄康泰心情大好,红光满面。
“敬林组长。”
大家纷纷举杯。
林霄摇了摇头,“这酒就算了,毕竟还要工作,不如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有人说喝几杯酒没什么,但现在是巡察期间。
作为组长,带头喝酒应酬,这就是原则性问题。
上梁不正下梁歪。
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
自己都做不了榜样,让那些正在奋战的组员怎么办?
他们会想组长肯定也有什么猫腻,有小心思。
心气也就泄了。
这心气一泄,就有了顾忌,就不敢查到底了。
毕竟他们只是市里的,又不是省上。
按道理,只要图个你好我好大家好,明面上过得去就行。
只有林霄不这么想。
他一定要查出个所以然来。
“喝一杯嘛,没关系,我们所有在家的县领导班子敬你,你不喝说不过去吧。”
庄康泰有些不满。
自己可是实权正处,你一个小小副处摆什么架子。
真以为你很牛吗?
不知道巡察最终的决定权在上面吗,你能做个什么主。
狗嘴里插两根葱就以为是大象了。
在这里装什么蒜。
“对啊,喝一杯嘛。你也是从县里出去的干部,就当回娘家看看,我们大家都是老相识,都有情谊。”
王宇博也劝道。
所有人目光炯炯看着林霄,落在他手中的酒杯上。
这也是一种试探。
也是一种交锋。
只要谁先认怂,谁就占据主导。
这时,手机叮铃铃响起。
林霄放下酒杯,接起电话,“林霄,上面来人了,要放了花懿轩。我根本拦不住。”
“尽力拦住他们,我立刻到。”
如果放了花懿轩,再想抓就没这么容易了。
放虎归山,终是一患。
“不好意思,组里出了大事,我要立刻赶过去。”
说完不等庄康泰说话,林霄急匆匆离开。
庄康泰脸色唰一下阴沉下去。
“年轻人气盛也很正常,我们在他这个年纪还真比不上他。”
沈子石仍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看样子像是给林霄解围,其实是火上添油。
“年轻人不懂事,今时不同往日。”
王宇博冷声道,心头涌起一股怒火。
来之前,他可是和庄书记打了包票,说林霄就是自己的小兄弟,天天称兄道弟,一定给面子。
结果被狠狠打了脸。
就算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啪!
众人脸皮一抖。
庄康泰重重将酒杯拍在桌上,酒杯碎裂。
“前途无量怎么了?也就是潜力好一点而已,多少人在一个副处待到死。”
庄康泰咬牙切齿道,面容铁青。
被一个毛头小儿当着这么多的人拂了面子,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庄康泰在正处岗位上待了十多年,曾做过市国有企业老总,从国企转任行政处级领导职务,然后市国资委主任。
资历深厚,自认威望甚重。
就算是副市长见了,都要给自己几分薄面。
没想到在一个酒局上,林霄半路离席而去,一点都没有给自己面子。
官场里,关系盘根错节,主打的就是一团和气,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求到对方。
“书记息怒,林组长可能真有要事,毕竟他还有任务在身,有所不便很正常,不用跟他一般计较。他既然有事就去忙,我们该吃吃该喝喝,书记,我敬您一杯。”
一个林霄没想到的人,吴逸明开口圆场。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沈子石把玩酒杯,一脸玩味,露出狎弄之色。
席中各人各怀心思。
……
派出所。
花懿轩举起双手得意地看向翟元青,“小翟,给我松开手铐。”
翟元青一脸铁青。
旁边站着县委政法委副书记徐景龙,面容沉静。
徐景龙是政法系统的老人,历任县法院书记员、县公安局副局长、副政委,资历高,威望重,培养了一批优秀的政法人才。
现在他是正科,最近有传言要调到市委政法委政治部主任,为以后提拔副处做准备。
徐景龙双手负后,看了眼程翰飞,“放人吧。”
“还有我。”刁永长激动道。
他就知道徐总不会放弃他们。
这么快就派人来接了。
徐总威武。
“滚蛋。”
程翰飞怒吼,借此宣泄心中不满的情绪。
刁永长被喷了一口唾沫,求救地看向花懿轩。
花懿轩一脸冷漠。
“md,我为你们拼死拼活,现在就不要我了。”
刁永长恼羞成怒。
这分明就是卸磨杀驴,看自己没用处了,就如同扔垃圾一样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