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回到家,爸妈坐在沙发上,正和林志诚聊天。
“二伯。”
林霄微微颔首。
林志诚站起身,勉强挤出笑脸,“阿霄回来了。”
“我先走了。”
林顺国将林志诚送出门。
“二伯来干什么?”林霄好奇道。
“不知道,吞吞吐吐的,好像是遇到什么难事。”
林顺国挠了挠头,感觉二哥真的老了。
以前觉得二哥做了大生意,风风光光。
最近感觉好像变了,人变的憔悴了不少,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么硬气,唯唯诺诺。
林霄微微皱眉,随即摇了摇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事情已经够多了,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其实他心底对二伯还有些怨恨。
前世二伯明明知道自家困难,为了一点小钱就撕破脸,跑来要账,活活把妈和奶奶气的住院。
二伯家大业大,一万块对他来说只是小钱而已。
他却为了这点小钱不顾兄弟情谊。
后来老爸和二伯家彻底断了来往。
老爸常常拿着他们三个的照片,一坐就是一整天。
三个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的穿同一条裤子。
长大后,却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的感情。
人啊,迷了眼,忘了本,无可救药了。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林霄接起电话。
……
林南蓉站在楼下,面容俏丽却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纸,眉眼有隐藏不住的憔悴。
一道蹒跚的身影从黑暗的楼道里走出。
“爸。”
林南蓉轻轻叫了声,小跑几步扶住林志诚的手臂。
“爸能走。”
林志诚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哎,不服老不行了。”
林志诚低叹了声,浑浊的眼睛露出歉意,“对不起,爸不争气,这么多年就爱死面子,实在是张不开嘴。”
“没事,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林南蓉眼睛微红。
“我们家好不容易出了个有出息的,可不能毁喽。徐老三说的轻松,只要林霄一句话,就把钱送来。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一句话值上百万,啧啧啧,你这个堂弟出息大发了。”
林志诚本来乌黑的头发冒出丝丝缕缕白发,脸上皱纹宛若刀刻。
“不就是破产吗?多大点事。我也想明白了,徐老三一肚子坏水,我以前瞎了眼跟他做生意,这也是上天给我的报应。”
林南蓉扶着林志诚慢慢走在街上。
“老家伙,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群人拦住林志诚,徐老三排众而出。
……
“林霄,我查到了。”
对面传来程翰飞喜悦的声音。
“查到什么?”
林霄快速道。
“明天我去你办公室,我们当面说。”
翌日。
天阴沉沉的,太阳好似还在沉睡,忘了上班。
天鼎县医院,寂静的走廊被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宁静。
林霄冲进病房,程翰飞静静躺在床上,戴着呼吸机。
白新荣坐在一旁,好似一夜没有睡觉,厚重的黑眼圈。
“翰飞怎么了?”
林霄焦急道。
“所长太着急了,过马路时候没注意,一辆货车失控把所长撞了。”
白新荣哽咽道,眼泪不由落了下来。
“医生怎么说?”
“只是昏迷了,如果能够醒过来就没事了,如果醒不过来,那这辈子就醒不过来了。”
犹如晴天霹雳在耳畔炸响,林霄呆立在原地。
这也太巧合了。
昨天还说发现了新线索,今天就出事了。
“昨天翰飞打电话说发现了什么,他有说吗?”
林霄盯着白新荣。
白新荣神色难过,“所长什么都没说。昨晚我和所长一起看录像,所长也没说看出什么。”
“你们还遇到谁?”
“对了,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宋子瑜过来了,说是怕我们肚子饿,送夜宵过来。他好像听到队长和你打电话,神色慌张。”
林霄眼神闪烁,拍了拍白新荣的肩膀,神色复杂道:“我知道了,如果有发现什么,一定要及时跟我说。我怕你也会出事。”
“你是说所长不是意外?”白新荣露出震惊的表情,转瞬暴怒,大吼道,“谁要害所长?我要跟他拼了。”
“我也只是猜测,有证据了再说。你忙了一宿,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我要守着所长。所长对我很好,我刚进所里,所长就是我师傅,一路带着我。如果不是意外,我一定要为所长报仇雪恨。”
白新荣眼睛通红。
“所长要是知道你真有心,一定会很高兴。”
林霄轻拍白新荣的肩膀,欣慰道。
不久后,病房里只剩下林霄和程翰飞两人。
林霄静静坐在病床旁,神情平静。
……
“证件已经准备好了,晚上三点的船,偷渡到漂亮国,等风声过了,你们再回来。”
郊外一栋破房子。
一个偏僻的小房间亮起一抹光,是由手电筒发出来的。
窗户上倒映着四个人的影子。
“呵呵,拿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们。”
刁永长随手将一沓钱扔在地上,“只有3000块,打发叫花子呐。我要找三哥。”
“你要是想死,你尽管找他。”
花懿轩寒着脸道,嘴里叼着烟,双腿搭在桌上,眼底寒芒闪烁。
“终究是兄弟一场,不要做的太难看。”
“花哥,我可是为三爷流过血、拼过命,我们干胡勇那一场,我拼了命冲在第一个。还有我可替三爷干了不少脏事,不能过河拆桥吧。”
刁永长急切道。
花懿轩手指按在滚烫的烟头上,烟头熄灭,随手弹向刁永长脸颊,被刁永长一手抓去。
“三爷知道你劳苦功高,不然能花那么多代价保你出来。可是你被盯上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就听花哥的。”刁永长咬牙道。
“快点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花懿轩轻拍桌子。
桌上摆放着几只油腻腻的烤鸡,还有一箱啤酒。
刁永长拿起桌上一只烤鸡塞进嘴里,埋头吃的满口流油。
其他两人也是低头狼吞虎咽。
很快,房间里只有咀嚼声。
花懿轩眯起眼睛,瞧了眼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影,撇了撇嘴,“黑子,你缩在那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