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峰越说越激动,滔滔不绝,从自己白手起家开始,讲到一年大几十万,生意遍布清风市,大有走出清风,杀向全国之势,接着上市ceo,荣登富豪前列。
其实林霄太了解大伯了,表面看起来风风光光,早就欠了一屁股债。
为什么大伯想跟着以前最看不起的三弟干?
还不是因为投资失败,走投无路了。
那十万,还是砸锅卖铁硬凑出来的。
林振峰喜欢吹牛,能吹上三天三夜还不重样,把牛吹飞了都是小儿科,只发挥一成功力。
还别说,林振峰这本事很牛。
后世顶着成功学大师的名号,愣是让他从乡亲街坊捞了大几千万。
说起来林霄才是大伯的贵人。
前世要是没有他,大伯怎么可能度过难关,捞到一桶金。
林霄眼眸微阖,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林少冲打了个呵欠,抠了抠耳朵,他听太多老爹的英雄事迹,耳朵都长茧了。
“大伯,那要怎么办?”
林霄无奈打断大伯的侃侃而谈,外面天都黑了,橘黄色的路灯照耀着一排电话亭。
“呵呵。”
林振峰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感觉喉咙干涩,拿起杯子,递到嘴边,轻抿一口,两边嘴角抽搐,脸上肌肉都在抖动。
林振峰不动声色将杯子放下,扫了眼林霄面前的卡布奇诺,咽了口口水。
“虽然大伯有关系,上面有人,但你懂得,这种小事动用关系,就跟……就跟那个……那个。”林振峰对着林少冲使了个眼色。
林少冲恍然大悟,赶忙接道“杀鸡儆猴。”
“对对,就跟那个杀鸡儆猴一样。”林振峰说完才意识到错了,狠狠剐了林少冲一眼,又重重拍了下他的脑袋。
“天天就知道杀杀杀的,怎么,你想杀哪只鸡。”
“我哪知道你要杀哪只,你想杀哪只杀哪只呗。”
林少冲抱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亚子。
你自己要问我,我说了还打我,哪有这样的道理。
林振峰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显眼包。
“牛刀割鸡,大材小用。”林霄接道。
“对对对,是牛刀割鸡嘛。”
“那大伯的意思是?”林霄摸了摸鼻子。
“大伯听少冲说了,你小子在书记身边当差,书记那可是大官。”
林振峰搓着双手,一脸兴奋。
“书记和县长哪个大?”林少冲挠了挠头,疑惑道。
“你小子没看电视剧
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明白。”
林霄微微颔首,这问题太简单了。
他轻抿一口。
林振峰语重心长道,“当然是县长大了。县长是什么?是青天大老爷,我们的父母官。”
噗——
林霄吐出嘴里的咖啡,溅到林少冲脸上。
“不好意思。”林霄捂嘴轻笑,道歉道。
“没……没事。”林少冲拿起纸巾擦了擦,一脸无辜,怎么受伤的总是他。
“大伯,书记比县长大。”林霄笑道。
振峰张大嘴巴,脸色微微涨红,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呀,电视里不都是县长大吗?”
林振峰反应过来,强笑道,“这……你大伯当然知道了,一个第一,一个第二,都一样了。”
这可不一样。
林霄心中嘟囔。
第一和第二的差距可差太多太多了。
书记管人事,单单这一项就能稳稳压县长一头。
还拥有对三重一大事项最终的决策权。
更不用说,书记可以直接提拔副厅实职,而县长往往要担任过“一把手”后才有机会提拔。
这一步差的可能就是五年十年。
“你跟书记说说,这事不就成了吗?”林振峰信誓旦旦。
林霄哑然失笑。
他又不是什么局长镇长,就是一个小科员,哪里能跟书记说得上话。
前世他在县府办待了十多年,县长连他长啥样子都不知道。
这就是人们的刻板印象,以为县委办的人就是领导身边的人,随随便便就能让领导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