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舞会前夜

晚饭前,斯雷将朴松民的私人物品从侦探所里带了回来,并亲自送到了他的卧室里。

恩特把所有东西都放在了一个纸箱里,并且摆放得十分整齐。里面还夹着一张贺卡,上面写着:“祝我的好朋友、好同学、好同事——朴松民先生步步高升,前程似锦。您的老朋友——恩特。”贺客的背面写着一串密钥——源币的密钥。猜都不用猜,这肯定是恩特给自己准备的一份“贺礼”。

斯雷靠在桌边笑道,“这就开始走关系了,看来恩特经理很懂事嘛。”

朴松民无奈地叹口气,从纸箱里取出一支白板笔,将密钥划掉,随后将贺卡丢进了垃圾桶里。

斯雷似笑非笑地看看他,问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给你送了多少?”

朴松民没有理他,依次将水杯、钢笔、工作笔记和几本书从纸箱里取出,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桌上。

斯雷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会儿,又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会看看他送了多少,也好知道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值多少——他们这种人最喜欢用金钱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他们的尊严,他们的脸面,他们的人际关系,他们的生活,都是靠金钱维持的,所以他们理解不了更高层次的追求,只会用这种低级的方法来衡量别人、衡量自己。”

朴松民摇了摇头,“人又不是商品,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

斯雷冷笑道,“这是因为他们蠢,他们找不到判断别人价值的更好方法——数字看起来直观又方便,他们就算不会十以内的加减法,还不会数有几位数吗?”

“那如果是小数点后面跟着很多个零呢?”这时,席拉从门前经过,突然插口调侃道,“那他不就白数了吗?”

斯雷呵呵一笑,“那就没办法了,谁让他蠢呢?”

席拉顺势走了进来,先是对着斯雷嘻嘻一笑,“老大,你说我明天穿红的好还是穿黑的好?”随后漫不经心地从纸箱里拿起一个奖杯看了起来。

斯雷假装思考片刻,露出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摇头道,“这还真是个难题,席拉小姐穿红色显得端庄大气,穿黑色显得雍容典雅,无论穿哪件都显得那么漂亮……但我觉得,你还是穿白的好一些。”说罢微微一笑。

席拉抬头问道,“为什么?”

斯雷看着她笑了笑,半晌说道,“不为什么。”

席拉一脸茫然,撇了撇嘴,随后将奖杯放下,看了看纸箱里的东西,感叹道,“哇塞,奖状奖杯还真不少!”说罢向朴松民问道,“超人,需要帮忙不?”

朴松民摇了摇头,“不麻烦了,没多少东西,我想挑两个好看的摆一下,其他的我准备收起来——屋子里太素了,总感觉空荡荡的。”

“这个我有经验,”席拉笑道,“我帮你!”说罢便将朴松民挤到一边,直接在纸箱里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个月亮型的奖杯和这个星星型的奖杯不太合适……这个徽章型的也不好,……这个也不好……这怎么一个成对的也没有……”

朴松民连忙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也不清楚哪个是哪个。”说罢便要伸手。席拉见状连忙用胳膊护住纸箱,就像护食的小猫一样警惕地看了朴松民一眼,随后咧嘴一笑,眨着眼说道,“人家就喜欢整理屋子嘛,你不要妨碍人家好吧?”说罢又朝斯雷挤了挤眼,“是吧,老大?”

朴松民看得直懵,心道还有人有这种兴趣?真是奇怪,她到底为什么非要帮我整理东西……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席拉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不可——她是想在纸箱里找到什么‘变身装置’,好证明朴松民是个有超能力的人类……你还纠结这事呢?我去,你乐意翻就翻吧,我看你能翻出什么来。

斯雷笑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种爱好?”

席拉撇撇嘴,煞有其事地说道,“迪伦的屋子都是我整理的,你忘了?”

斯雷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是吗?我怎么记得是他帮你整理的房间,他还说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容易,自己身为男子汉就应该多照顾照顾你。”

席拉连连朝着斯雷挤眉弄眼,意思好像是在说:老大,你能不能配合我一下,我在做重要的事情,你不要捣乱好吗?随后又看向朴松民说道,“我真的没骗你,你要相信我。”

朴松民知道阻拦她也没什么用——她在翻出所谓的‘变身装置’之前是不可能会罢手的。与其阻止她,还不如趁现在就让她翻个够。等到她发现这间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变身装置’的时候,自然就会放弃这种幼稚的想法。于是笑了笑,说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既然你这么有兴趣,那就让你来吧,我正好可以下去休息休息。”说罢便向外走去。

席拉开心地笑起来,“你放心,我绝对会把你的屋子整理得漂漂亮亮的。”

斯雷摇了摇头,随后也走出了房间。

……

在众人快用完晚餐的时候,席拉才愁眉苦脸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直接坐在朴松民的身边,低声对他说,“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你的秘密给挖出来!”

朴松民笑笑不语,在用完晚餐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间——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席拉不过是在书桌和书架上摆了几个奖杯,其余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动。

朴松民简单整理了一下,随后坐在窗台前一边看远处的风景一边等南瓜的电话——芬格里特下午说今天太忙,就先不见面了,晚上会打电话跟他说说今天发生的事。

这时,斯雷走了进来,他先是递给朴松民一张邀请函,随后说道,“明天晚上要是没事,可以去参加舞会。如果不会跳舞,可以让席拉教教你。这个邀请函是安格斯大人特意嘱咐我给你的,你千万不要拒绝。”说罢便走了出去。

朴松民看着邀请函直发呆——这个舞会上有他心爱的姑娘,他十分想看看南瓜穿着‘白羽清鸣’的样子。如果可以,他还想拉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一边深情凝视她的眼睛,一边在舞台中央旋转起舞……但他又不想看见她和别的男人跳舞,他一想到她会被别的男人拉手摸腰,就郁闷的不行——他不想看见这种场面,也不敢看见这种场面,他怕他控制不住情绪,把那些想要占南瓜便宜的男人统统暴打一顿……他想:如果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一直拉着她的手、一直搂着她的腰跳舞了,也不用担心她会被别的男人占便宜什么的……

正想着,芬格里特便打来了电话。她今天很高兴,就像只欢快的小鸟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今天在花园里过了一遍舞会的流程——怎么从花园的门口走进去,再怎么走上花园的顶部,然后再拉亮那盏象征开幕的大灯,最后再坐上一座布满鲜花的摇椅落到花园的最底层……

因为护盾服的关系,‘白羽清鸣’也没有之前那么重了,穿在身上轻飘飘的,整个人就好像被什么托在了云朵上似的。她还说艾利格修女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既没有教训自己,也没有冲自己大喊大叫,反而像个慈祥的老奶奶一样既温柔又有耐心。

在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后,芬格里特突然说艾利格修女来教她女红了,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朴松民看着邀请函又发起了呆,一会儿想到明天就能看见南瓜穿‘白羽清鸣’的样子了,不禁傻笑起来;一会儿又想到明天南瓜会被别的男人拉手摸腰,又不禁郁闷起来;一会儿想到自己能认识这么善良又这么美丽的南瓜,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一会儿又想到自己这么喜欢南瓜,可南瓜又不会喜欢自己,又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五味杂陈,七荤八素,各种情绪不断纠缠,不多时便在心里打了好几个死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繁杂的心情,随后看着芬格里特的头像发起了呆——难怪人家说动什么别动感情,原来这么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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