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轨所形容的那长老又太强。
还有,鬼龛的领首……应该就和隍司的领头吴庸,监管道场的监管头子韩鲊子一个等级?
可直觉告诉我,领头应该远不是另外两者的对手。
只是因为三个势力形成三角之势,才无形中拔高了领头的地位。
真想要在鬼龛领首前面将九长老带走,凭借我本身实力,十成十是不可能的。
此事还得仔细斟酌,从长计议。
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
我起身去房间,躺上床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简单洗漱后,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家伙式,才离开椛萤家。
本意是在小区门口联系杨管事,可没想到电梯在一楼开了门,我便瞧见门前站着一人等我。
微鼓的腮帮子,像是里头藏着什么东西。
脸颊很瘦,两侧肉耷拉下来,她眼皮也半垂着。
喜庆的红布衣,红布鞋,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阴森。
“书婆婆。”我微微颔首,语态稍显谦恭。
我曾经在椛萤身旁和书婆婆打过交道,当时书婆婆并没能帮我对付了孙大海的八哥。
而后和隍司翻脸,拼斗中书婆婆给了我关键几道攻击,几乎让我失去行动力。
她实力很深,可让我谦恭的不只是这个缘由,更是因为领头和她用的招式相仿,两人应该有着某种关系。
婆婆半抬着眼皮,道“庸子让我等你,此行也要多看着你,免得老狐媚子对你下手。”
我心头微怔。
老狐媚子?
书婆婆对施瑜的形容还真贴切。
不过,施瑜会在祁家村对我下手?
若是那样,施家不但没有信用,这性质,也就恶劣了。
心沉下去些许。
没等我多言。
书婆婆就淡淡说一个走字,转身朝着小区外走去。
我紧随其后。
小区路边停着一辆
没想到,领头此行就用上他。
除却马楼外的其余几人,我或多或少都有些眼熟。
隐隐想到,当时在隍司一楼,有好多目光都带着跃跃欲试,基本上能和车上的人对上号。
心头逐渐有了揣测,领头恐怕不只是帮我,还要借这个机会,铲除异己了。
距离近了,领头更为笑眯眯的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稍稍抱拳,以示尊敬。
随后,领头看向车内,介绍道“赶尸人家族,副家主马楼。何家主事鬼婆,何羡量。缝尸匠一脉,家主唐仃。”
鬼婆的装束很显眼,布鞋,小腿缠着白布,身上衣服花花绿绿,腰间还别着哭丧棒。
不过,这主事鬼婆何羡量不同,腰间的哭丧棒至少有五根。
他脸颊圆方圆方的,下巴留了一撇小胡子。
年纪也并不大,至多四五十岁,正值当打之年。
而那缝尸匠唐仃,整张脸就极为苍白,活像是一具尸体,眼珠子又很小,几乎能瞧见三边眼白。
我很少见过有这种眼睛的人……
一眼看上去,就觉得阴狠入骨,不好招惹。
还剩下两人,领头没有介绍,想来他们就是不入流的小角色了。
“点得出赶尸人罩门,动手有鬼婆子的雷厉果断,都说罗显神你精通丧葬一脉九流术,不晓得缝尸术,你从何而来,是精通,还是略懂几分?”唐仃幽幽开口。
“师门教授,比略懂多两分,比精通少一丝。”我回答的很平淡,不卑不亢。
唐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书婆婆刚好上车,语态苍老的说“庸子,上车吧,让罗显神去前边儿。”
领头挤上了后排座,我则去了副驾驶。
车直接上了路。
从耳镜处能瞧见,后边儿还有一辆车跟了上来。
对于那辆车中的人,我隐约有所猜测。
至于缝尸匠唐仃,并没有再问我什么了。
不过,我能感受到他潜藏在深处的敌意。
老秦头教我这些九流术,都是言传,书传。
他和我说过不少东西,比如棺材匠的手艺,基本上是代代相传,因此打棺材的老梁,对我很不待见,知道我是偷学。
而像是四流梆的更夫,鬼婆术,赶尸术,甚至于捞尸,纸扎,剃头,抬棺等等……都不是家族传承,而是广收门徒。
我需要尽量克制自己,不在独门传承的家族面前,展露出术法,不过,如果不得已而展露出来,那也无所谓。
因为我传承的九流术,更为菁纯。
老秦头对内阳的下九流,都嗤之以鼻。
至于,他到底是怎么得来的这些九流术,他却避讳陌深,不肯和我多言。
闭眼,手指不经意间夹着一枚剃头刀,来回把玩。
领头要清理门户,多半要借刀。
马楼对我早就想杀之而后快,他就是个隐患。
我要长期留在隍司,必然要立威。
恐怕,领头也计算好了这些,才会带来这几人?
思绪中,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便到了前往祁家村方向的那工厂外。
正值上班的高峰期,年轻的男男女女,交谈间笑语欢声。
中年,甚至于中老年的工人,则蔫头耷脑。
和工厂擦肩而过,几分钟后,便到了祁家村口。
阳光已经很大了,可祁家村口却显得阴气森森。
牌楼后的村路,空无一人,安静到诡异。
车停下后,人鱼贯而出。
领头走到了牌楼前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眯眯的扫视着祁家村的字眼。
至于其余人,则四下打量。
我最后下车,视线中没瞧见监管道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