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teen今年并没有参加MAMA香港场，但这会儿人都相聚在8楼一齐通过电视投屏直播，看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中间还掺杂着几句对摇滚版《Shadwed Heart》的赞不绝口，尤其是李知勋。
“我本来觉得自己已经算是有天赋了。”这是李制作人的原话。
2017年MAMA的颁奖结果，除了一个最佳男团花落Wanna ne实数让人意外，其他的都和他们猜想得差不多。结束后，众人们又扯天扯地聊了很久，期间还意犹未尽地想重温一下Blssm的舞台。
可没料到，夫胜宽刚在搜索框里打下“Blssm 2017 MAMA”，搜索框下方的关联词赫然列出一条“2017MAMA现场，Blssm成员遭掌掴。”
“....等等....”夫胜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这个是什么意思？”
原本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的几个成员纷纷抬头，“怎么了？”
夫胜宽此刻已经点进了词条。
“阿尼...”他试图冷静地处理搜索得到的信息，可无论他怎么解读，最终意思都指向了一个令人心颤的事实，“他们说，秦疏xi被打了...”
“莫？？？”
“什么？？？？”正坐在保姆车里赶去香港国际机场的田柾国听到电话那头金珉奎的话时无法控制地高呼，“秦疏怎么了？？”
副驾驶上，正闭目养神的闵玧其骤然睁眼，眼底晦暗不明。
“阿尼，我在问你啊，你不是今晚在香港场吗？”打不通秦疏电话只能曲线救国的金珉奎急得焦头烂额。
“我赶飞机所以很早就下台了。秦疏到底怎么了？”田柾国眉间紧缩，听金珉奎这语气，怕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没看新闻吗？”
“什么新闻？？”
等等，都已经会上新闻的程度了吗？
他一下子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而同车的金硕珍和郑号锡当然也听到了田柾国的话，只不过他们的耳朵没那么尖，根本听不到田柾国手机听筒那头金珉奎说了些什么。
只见后视镜里的田柾国原本就不算明朗的脸色猛然一沉。
出于好奇和对同僚的关切，金硕珍从最后排探出颗头来，“秦疏xi怎么了？”
“...能掉头吗？”
田柾国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了一句连他都觉得不着边际的话。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面对经纪人的诘问，田柾国没做什么辩解，只是抿紧薄唇，“没事，我糊涂了。”
田柾国，你清醒一点。
秦疏和你没什么关系。
他低垂下头，反反复复地在心中默念，却不像是在强调事实，而像在勒令自己。
“柾国？”金硕珍又一次疑惑地开口。
田柾国应声抬眸，意外与后视镜中默默注视着自己的闵玧其四目相对，但他没太在意，或者说没心思去在意，只是动了动嘴唇，嗡嗡地说着。
“秦疏...好像出事了...”
车窗外，夜色如同浓墨般深邃，闵玧其本以为这么多年不规律的工作作息已经让他习惯这种与首尔相差无几的夜晚。
可在田柾国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却没由来地觉得有一股寒流自夜幕中渗透进来，将他层层裹住。
令人窒息。
——————*
此时NCT 127的待机室里，氛围前所未有的紧张，李泰容低垂着头听着经纪人的数落。
“你在公司待了这么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清楚吗？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女爱豆这么亲密接触，你是不是还想上一次娱乐新闻？”
其他成员们也都面色僵硬挤在待机室里，被迫成为这一出戏码的沉默观众。
“其他人也给我好好听着，以后做什么事情先心里想一遍！长点脑子！你如果只是冲过去，公司还能给你炒炒正面的热度，偏偏多余给人捂耳朵。你们倒是情浓蜜意的，有没有想过粉丝看到了会怎么想？！公司要怎么帮你擦屁股？！啊？”
经纪人洋洋洒洒的给李泰容好一顿教训，最后还是被一同来自公司的电话给叫走的。
他一离开，众人纷纷走上前去安慰李泰容。
“泰容，你没事吧？”徐英浩拍了拍心情低落的他，好生安慰道，“不要在意，你今天做得没错。”
“是啊是啊！”李马克在一旁狠狠点头。
“对不起，害得你们被骂。”李泰容苦笑了一声。
坐在沙发上的金道英从经纪人出门开始便摆弄起手机，他原本的神色有些凝重，但不知看到了什么内容，这会儿开口倒还算轻松。
“不用太担心，我刚刚搜了一下，整件事情的关注点还是肢体冲突上，评论区提到你也大多都是正面反馈，经纪人可能想得太严重了。”
闻言，李泰容松了口气。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经纪人说的道理他都懂，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反正在网上被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只是担心给秦疏带去麻烦。
李泰容抬手，晦涩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果然还是太唐突了吗？
......
“还痛不痛？”后台待机室里，金爱媛小心翼翼地拿出毛巾裹着冰水，充当冰袋敷在秦疏的半边脸上。
被保安押出去的男人力道下得很重，但好在没佩戴首饰，冰敷了一会儿后，红肿已经消下去一大半。
站在一旁看着的裴敏智已经从工作人员那里听完了来龙去脉，对秦疏一脸复杂地开口，“阿疏...你自己冲上去干嘛，应该直接叫保安的。”
“就那群保安的速度，都能等到阿疏挨打了才出现。指不定那个女粉丝还要被揩油更久。”李娜英满脸不屑地啧了一声，“不过阿疏你确实冲动了，怎么说也得把我叫上啊。”
秦疏被她的话逗笑了，“确实，就应该我们两个一起上。”
“喂喂喂，我可不想在Naver社会新闻板块看到你们的脸啊。”裴敏智心知对方是把自己的话彻底当耳旁风了，只能无奈地扶额苦笑，“我已经通知公关部了，他们会看着处理舆情的。”
秦疏自然想到了这层，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看着裴敏智，“给大家添麻烦了...”
“没事...换我或许我也会这么做。”裴敏智见状揉了揉秦疏的头发，“不用太担心，毕竟你是受害者。”
而受害者本人不着痕迹地敛下眼眸，抿嘴一笑，没再说什么。一手接过金爱媛手里的东西，一边掏出从拿到手开始就不停振动的手机。
事情如她所愿地在韩国发酵，许多人都在联系她。通话记录里堆满了来自金珉奎的未接电话。
【中国人南韩务工群】
你滴8爹：秦疏（年末加班中）阿疏你没事儿吧？？？
不愿再翻跟头：这年头真的什么人都有...服了...
文俊飞：阿疏，看到消息记得给我们报个平安
文俊飞：也不知道MAMA的安保怎么搞的，现场有人性骚扰都没人管
我真的妹破音：我联系上winwin哥了，他说那个男的当场被带走了
温州猪油渣批发商：安保还是来了的，就是有点晚...
赖冠霖：疏姐应该已经到后台了。我刚刚看到她的几个成员陪着她呢
恭喜勇士总冠军：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男的嘴巴好脏啊
秦疏看着一刻不停的群聊，指尖微动。
秦疏（年末加班中）：谢谢大家关心
秦疏（年末加班中）：我没什么问题
她正准备继续回复几句，正巧遇上罗渽民给她私发了几条信息。自从上次从医院见面后，罗渽民估计是从黄仁俊那儿要到的联系方式，隔三差五地就给秦疏发一些养老tips，两个人聊得有来有回，熟络了不少。秦疏想也没想地便点开。
NaJaemin_：怒那没事吗？
NaJaemin_：记得拿毛巾敷脸。
NaJaemin_：[链接]这个药膏怒那可以试试，网上说蛮不错的
秦疏（年末加班中）：哎一古，谢谢渽民。我的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和罗渽民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未读的讯息太多，她生怕遗漏掉。
SVT成员们应该是一起看到的新闻，前些日子加上的李知勋刚刚发来慰问，金珉奎更是急得给她连续发了十几条消息，她都一并回复了过去。
随后，她原地思忱了片刻，点开了与董思成的私聊窗口。
秦疏（年末加班中）：思成，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向泰容前辈转述一下，谢谢他今晚出面帮忙。
温州猪油渣批发商：可以是可以，但道谢还是你亲自去比较合适吧。
温州猪油渣批发商：泰容哥可惨了，一回到后台就被骂...
秦疏一愣，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于是向董思成要到了李泰容的联系方式，打算以后好好和人道谢。
她回复的这段期间，裴敏智已经开始招呼工作人员收拾东西准备赶去机场乘一班红眼回韩国。
会场与机场之间的路程遥远，估计得花一个小时。秦疏想了想，便和成员们打了个招呼，出门去洗手间方便。
此时的后台早就没有了方才的喧闹，大多数艺人团队都已经离开，去洗手间的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位工作人员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洗手间靠近安全通道，也就是楼梯口，大门虚掩着，浓厚又呛鼻的烟味儿从缝隙中渗了进来。
从厕所里出来后，她眉头紧蹙，潦草将手放在洗手池里冲洗了下，准备离开。
走之前，她顺道看了一眼。却没料到，这一下，会与门缝中的一双幽暗眼眸四目相对。
是躲着人吸烟的边伯贤。
他漫不经心地背靠着墙壁，昏暗的楼梯口，看不太清他的脸，光源只有那人指尖夹着的一根万宝路硬红在他嘴边绽开的火花。
他看到她了。
秦疏瞬间收回眼神，面上不显，但步子迈得大了些。
下一秒，边伯贤刻意压低的嗓音幽幽响起。
“怎么，当做没看见？”
...边伯贤是专门来克她的吧。
秦疏无可奈何地暗叹口气，转过身。
“前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吗？”
她连话题都懒得找，开口就是一顿敷衍，似乎对他避之不及。
秦疏听到对方鼻尖哼出的一声轻笑，虚掩的门后，边伯贤俊朗的脸掩在浑浊的黑暗里，嘴角勾起的笑若隐若现。
“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啊...”他缓缓从门后走了出来，克制地停在了秦疏的两步之外，视线却不依不挠地缠绕着她，言语里尽是轻佻，“真是让人伤心。”
真是没听出来这位前辈伤哪里的心了。
秦疏没好气地在心里吐槽着。眉间依旧皱起，甚至在瞥到边伯贤手指间的烟蒂时更加紧了。
见此，边伯贤一顿，轻描淡写地将烟扔到脚下，碾碎火星。
“...今晚还是得谢谢前辈。”秦疏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
边伯贤挑眉， “谢我做什么？挡在你前面的可不是我。”
“我看到前辈冲过来了。”
她的这句话好似一柄利剑刺破了边伯贤佯装出来的，生硬的轻佻，终于，他的神色空白了一瞬。
“你看到了？”他喃喃出声，可惜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清，落在秦疏耳朵里只有含糊的几个音节。
“什么？？”
“没什么。”他收回茫然，开玩笑般地吐露出自己的真心，“你不会是一直在看我所以才遭殃的吧。”
秦疏神情淡然，“当然没有。我是故意没躲。”
坦坦荡荡的模样饶是见多了世面的边伯贤也不由得一怔。
片刻，他无奈地垂头低笑了下，“这么诚实？不怕我到处乱说？”
“前辈不是乱嚼舌根的人。”不然她喜欢文俊辉这个秘密恐怕整个爱豆圈都要知道了。
“嘁...”秦疏听到微不可察的嗤鼻声，紧接着，边伯贤再度开口，这次他的语气褪去了轻佻，面色认真，“所以，你是为了让大家同情你吗？”
秦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为什么需要让大家同情我？”
“那你不躲开的原因是什么？”
秦疏斟酌了一会儿，慢悠悠地开口，“观众席人群拥挤，身体接触本就不可避免，当事人自己后知后觉，而我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她说得没头没尾，让人摸不着头脑。可边伯贤是何许人也，纵横娱乐圈多年，他都快成精了，自然一点就通。
性骚扰乌龙不是没有发生过，世界上的一半人口又都是男性，在审视性别冲突问题的时候，女性总是会被加以更多的揣测。更别说，是作为公众人物的女性了。
秦疏选择在所有人面前曝光男人，其实已经算把她自己和对方架在互联网上开庭。不清不楚的当事人，拥挤的现场，消失的佐证。在旁人看来，的确存在秦疏搬弄是非，借着公众人物的身份给男人扣帽子的可能。如果让男人名正言顺地成为被加害的那一方，那对于秦疏，还有被骚扰的当事人而言都不是件好事。
所以...
“所以你抢先他成为那个受害者。”
边伯贤平静地看着她。
“一个巴掌换舆论一边倒，你倒是会算。”
他的语气却听不出什么夸赞的意思，但秦疏还是接下了。“其实我也在赌。”
“...赌？”
“得亏那男人没什么脑子，”她耸耸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他的反应比我想得要大。”
边伯贤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盯着秦疏，对方也大大方方地敬了回来。
秦疏。秦疏。
边伯贤盯着女生，一秒都不曾挪移视线，好似想要彻底看透她这张清艳冷厉的皮相下到底藏着了个什么内胆。19岁的年纪，心眼子加起来比他的年龄还大。
可他怎么看都看不透，只能铩羽而归。最后的最后，边伯贤只是叹了口气，缓缓走到秦疏身前。
距离被拉近，方才袒露自己时还肆无忌惮的秦疏莫名有些无措。边伯贤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上的烟味儿还未完全消散，似有似无地萦在鼻尖，看似无害，却极为兴奋地将她裹了进去。
...他为什么不说话。
秦疏低敛下眼睑，错开边伯贤的视线。
是被自己的城府吓到了吗？
很快，她又觉得莫名其妙。边伯贤怎么看待她的，关她什么事。
而正当秦疏沉默着试图绞杀心中不应该出现的惶恐时，边伯贤的手缓缓抬起。
然后落在了她的头上，恶狠狠地揉搓着。
“谁叫你把自己算计进去的。”
语气冷然，下手却亲昵得不像话。
“下次不准了。”
不是...他...
秦疏愣了一秒后，才回过神，往后一退逃脱对方恶爪。
但为时已晚。
她一头鸡窝的造型很好地取悦了边伯贤，对方眼里笑意渐浓，仿佛曾住进水光，潋滟闪烁得恍若藏进整条星河光芒。
...
“我...我要赶飞机，先走了。前辈再见。”
秦疏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直接想都不想的一个转身，步伐凌乱地大步走开。
仓皇逃离的模样，让边伯贤嘴角更加上扬。他站在原地，就这么勾着笑注视秦疏离去。
对方在折进转角时，好像想对他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地回过头。
“嗯？”边伯贤提高音量，朝她微微抬起下巴。
视野里，女生那双好看的眼睛飘忽不定，还顺带瞄了一眼他脚下的烟蒂，粉樱般的唇瓣开合，冷不丁丢下一句话。
“..吸烟有害健康，还有...”
“不能随地丢垃圾。”
他听完一愣。
等到再回过神来，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什么啊......
指腹轻轻摩挲着方才夹着烟的中指第二指节。
意识到方才发生的一切，他轻笑出声。
搞得这么可爱做什么。
...
3分钟后，回到待机室里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的秦疏收到了边伯贤发来的一张图片。
照片里，方才掉在对方脚下的万宝路硬红被扔到了垃圾桶的灭烟口。
下一秒，又一条消息跳出。
还算边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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