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没有打开通风换气效果,也不确定多久时间,室内空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在旁人眼中,李知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器人,手中的爪刀轻易割开皮肉看着活生生的倒在血泊而无动于衷。
“啊!”
洪老大受不了,似疯癫,像恐惧,北城的一方大佬如今像个吓傻的小孩,在地上打滚往角落爬,尿了裤子,嚷嚷着‘魔鬼’‘魔鬼’!
“李幺,你是恶种,你的恶在骨子里,你这样的人死了十八层地狱都难以容下你!”
高老大双眸泣血,嘴唇四周被咬的鲜血淋漓,现在的高老大能生生嚼碎李知的骨头。
“你说得对,我是天生恶种。”李知把沾了血,擦刀的手帕砸在高老大脸上,“我很小就被我妈抛弃,沿街乞讨的时候看着被宠着爱着的小孩,被妈妈带着外出时我就想来辆车给他撞死。”
“这样,那个妈妈说不定就会收养我。”
“或者,我亲自把孩子带去危险的地方——”
李知无声的笑起来,真的很像地狱的魔鬼在轻蔑的笑,“李暮朝,荣万是我相依为命的两个哥哥,你们可以抢荣万手里的地盘,也可以耍些手段把荣万赶出北城。”
“你们有很多办法,偏偏选了最刺激我的一条路。”
“世间弃我者太多,爱我者太少,一个个都被你们的贪婪恶念夺了去,天意也好人为也罢,我都想斗一斗。”
“高领,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看着至亲至爱一个个死你觉得很值得是吗?”
高领是个凶狠恶煞的人,称呼一句人屠毫不夸张。
但北下城出生的人,心狠手辣一辈子,却对一个妓女上位的高夫人看着挚爱……
现在,高夫人的脖颈就在李知手中。
“李幺你冲我来,放了我夫人冲我来!”
李知的一双冷眸波澜不惊,故意撕开高夫人嘴上的胶带,扯出嘴里的帕子,这才把刀刃抚上薄如纸的皮肉。
“啊——”
凌迟般的折磨,高夫人受不住痛苦的哀嚎,却没有像李知讨饶一句,反倒是高领不断磕头,额头磕出血,染红了那张刚毅的轮廓。
“求求你放了我夫人,求求你,求求你……”
李知步步紧逼,“谁。”
“给我名字,高领。”
“一个掮客,一个掮客,道上的人喊他老卜,我只知道这个,我真的只知道这个!”
“我很满意,高领。”李知嘴角的弧度漾开,手指用了巧劲。
“啊!”
高领傻眼了,惨叫一声嗓子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好似被抽干灵魂的木偶就这样跪着跟自己夫人遥遥相望。
旁边那些苟活下来的人,祈求的眼神望向李知。
阿贤面无表情收回目光,亲自去外面提溜了汽油桶进来,“幺姐,该走了。”
擦了擦手,李知丢下毛巾,冷血的跨过高夫人温热的尸体。
“李幺,李幺放过我,放过我!你拿到了需要的名字,放过我,我洪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求求你李幺!”
扫了眼洪家的老三,李知只是轻描淡写的皱眉,“现在求我?你凌辱幼女幼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
“我就是来收你的那个天,我就是你的报应!”
“李幺,李幺!”
洪老三跪着,趴着,身体蠕动着想跑,“李幺,你会遭报应,你会遭报应!”
快到后门的李知猛的回头,那双眼是滔天的怒意,“就算我有报应那又如何,现在是你们欠我的,欠李暮朝,欠荣万!”
“因果报应丝毫不爽,我的结果轮不到你来置喙,在烈火中跪好,向那些死在你手里的孩子忏悔吧!”
“活着的时候你斗不过我,下到十八层地狱在遇到,我同样收拾你!”
阿斌跟上来,“幺姐,这种畜生不屑跟他废话,走吧。”
两人先出来在外等阿贤,十来分钟阿贤出来,在门关上锁上铁链那一刻,李知似乎看到跪着不动还与夫人遥遥相望的高老大头发都白了。
嘁。
什么爱啊。
真他妈矫情。
敛下目光,李知点了支烟,抽了两口手中的打火机抛出去,轰的一声,火舌那样滔天凶猛的顺着门缝钻进去。
“幺姐,高家,洪家剩下的人?”
李知走在前头,“剩下的做的孽不至于要他们的命,弄去下城受罪弥补,能够死在仓库的咳都是北城十恶不赦的恶鬼。”
她挺感慨的看了眼下着雨的阴天,“要不是当年约定,李暮朝受伤退出北城……北城该干净一点,哪儿怕一点呢。”
里面的人什么恶事没干?
黄赌毒是基本,拐卖人口妇女,杀人放火,走私贩毒,黑器官交易,跟金三角那一带的恶鬼合作的好不愉快。
车子从小径出来,让车队拦住去路。
阿斌提高警惕,“谁的人,在这儿堵我们。”
李知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没看,只是吩咐,“如果是杨家,方家不用客气,直接做掉。”
阿贤拔枪上膛,十二万分精神的推开门……
“我找李小姐。”雨水顺着千安的轮廓往下滚,冷漠的一双眼威慑十足。
李知下车时,背后的茶庄嘭的一声。
爆炸了。
滔天的举火照亮的阴暗的天。
弯身上车,李知长吁口。
“还没走,不怕惹事上身?”
宴沉盯着她,抽出湿巾捏着她下颚,一点点擦拭脸上的血迹,“事情办完就回京港,荣万已经去了京港。”
“你给邵慎时的资料已经在办,一两天的事。”
一晌,李知笑了,“宴沉,你图什么啊?图我能动刀动枪,眼皮不眨的弄死一个人的本事吗?”
“没被人甩过,就这么不服是么?”
“京港的好姑娘多,你宴先生要,什么千娇百媚的没有。我搞不懂,你偏跟我纠缠什么。”
“厉敬焰要见你。”宴沉低着头,把白钻的手表戴回她手腕。
不可理喻,李知扭过身。
“不见,没用的废物。”
车子驶向飞机场方向时,李知忽然出声,“厉敬焰在哪儿。”
车子调转,去了酒庄。
宴沉跟李知到时,厉敬焰同陈隋在说事,酒桌上摆着不少文件,厉敬焰拧眉看来,“不是回京港,怎么……”
咚。
李知的一拳头砸得厉敬焰猝不及防。
“师兄。”陈隋追着李知来拦,李知撑着酒桌旋身十足力道的一脚踹来,陈隋挡不及被踹远。
“李知,你发什么疯!”厉敬焰啐了口嘴里的血,站起来未稳时,李知的攻击又来。
“腰腰!”
狼藉的地毯上,厉敬焰倒在地上,李知骑在身上,爪刀的刀尖离厉敬焰的眼珠子就几厘米。
厉敬焰大吃一惊,对李知的身手出乎意料。
“腰腰,什么事,好好说。”宴沉把李知抱离厉敬焰身上,紧紧的箍在怀里,“出什么事了。”
翻出手机砸向厉敬焰,李知的每个字都在咬牙切齿,“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厉敬焰!”
厉敬焰不敌,这会儿脑袋晕乎乎,捡起手机看过。
“谁给你的。”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别他妈看宴沉,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她打断厉敬焰跟宴沉的眼神交汇,反正天已经塌了,在塌一点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多杀几个人而已。
“……是!”
李知紧绷的身体忽的一软,力道泄去,瘫坐在地,“宋颖,孙萍死的太轻松,不该让她们死的那么舒服,我该用刀一刀刀割下肉来喂狗,喂猪!”
“不该让她们死的那么痛快,不该,不应该……”
她低着头呐呐自语,陷入自己的思维里。
宴沉拿过手机,手机里有人传给李知一份本该封在警局的文件,是李暮朝隐瞒下来没有告诉李知跟荣万的真相。
李曦月的尸检报告,性虐待已经是最轻的伤,李曦月死的时候肚子里有个两个月的未成形的孩子,除此之外,李曦月的很多器官都把生生摘除。
是活着的时候硬摘。
不止是李曦月,那一天随李曦月离开的孩子,都在不同的地方被发现尸体,都有被摘除器官的创口。
李知说得对。
是有人在搞他们三兄妹。
先是李暮朝,再是荣万,然后是她李知。
是带着私仇的折磨,对李知,或者说对他们三兄妹充满了怨恨!
……
云家私人疗养院。
嘭。
推门的动静,吓得病房里的荣万跟程叶均是一抖,现在的程叶看见李知的第一感觉和反应就是恐惧。
“你……”
“你又想干什么。”
人的爱是自私的,李知说得对。
就算以前的程叶对李知再好,把她当做妹妹,现在的发展触及了程叶本身的利益,以前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算数。
看李知脸色特别不对,荣万察觉了什么,“幺幺,出什么事了。”
站在的床位的李知定定的盯着荣万,她在度量,在思考,在回忆,很多的往事很多旧事,很多或许荣万知道藏着的事。
相依为命的李暮朝瞒了她阿姐的事,相依为命的荣万也是这样吗?
“荣万,我给你一次机会,关于阿姐的事。有什么隐瞒你现在告诉我,一切既往不咎,如果等我说出口,我们兄妹关系再无转圜余地。”
荣万真的很在乎很惦念李曦月,起身的急,扯东伤口,脸色霎时卡白,“月月的事怎么了,有什么变故,还是……”
“还是跟李星辉有关,我不懂幺幺。”
好一阵,李知才敛起眼底的寒意,“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好好休养,北城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从今以后就在北城生活不用再回去了。”
她只是做个简单的阐述转身就走。
“幺幺,幺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