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结婚吗?

在外逍遥一下午,八点多可算舍得回君越。

李知刚洗完澡,窝沙发里准备吃冰镇的葡萄,宴沉就回来,随手把文件摔书桌就到沙发。

“看看。”

李知乖乖跪坐着,解了浴袍,这会儿有点肿,宴沉笑说,“胖蝴蝶。”

“过两天消肿就好看了。”她辩解,欲把浴袍扯回去,宴沉攥着不让,凑近了看。

“擦药了吗。”

“嗯。”

他难得夸,“纹得不错。”

这可以变向的理解为,他挺喜欢的意思。

“您吃饭了吗。”

看男人耐性帮她把浴袍系好,有点好笑,医生说她需要养养,一时半会儿不能碰她。

他嗯,证明吃的不好,骗骗胃。

酒倒是喝了些,身上有酒味。

“那给您叫餐,今晚想吃什么。”李知俯身去拿平板,翻着几大页的餐名,一个个给他念。

“不吃了,要回家一趟。”他把李知拉过来,缠绵的吻她,中间问了句,“买内衣了吗。”

“……没。”

“那我给你挑?”

才不要,指不定什么乱七八糟,不伦不类的。

“买了买了。”她连说,怕他乱来。

男人咬她,收着力道,训她,“恃宠而骄。”

开个小玩笑都不行,没趣。

宴沉抱着她去衣帽间,“挑身衣服。”

他的衣服,正装居多,颜色也相差无几,就算看着不怎么样穿他身上那就是好看的。

“领带。”

李知把新买的领带拿出来,买了四条拖着让太子爷挑。

都是大牌,一条不便宜。

“第三条。”

“会系?”

“不会。”

“销售没教?”

李知投机,取出领带套上他脖颈,“等您来教。”

这人的性子真是阴晴不定,明明是讨好他的话,屁股还挨了一巴掌,倒是不重更似调情。

“近点,仔细学。”

李知看的认真,男人教了三遍撤开,“你来。”

她还是笨手笨脚,步骤是没错的。

“这个我认识,叫温莎结。”

销售教了三种,她学了八分,余下的两分拿来哄太子爷。

有进步,尽管不多,总比没有好。

男人大发慈悲的夸她,“聪明。”

他来去匆匆,回来不过一刻钟就走,第一次李知送他到停车场,没有问晚上回来回。

只问,“会挨揍了吗?”

宴沉好笑,“谁揍我?”

“让您回家的人。”

昨儿他在君越打人,今儿回家,不就是这件事吗?

看出她担忧,男人笑出声,“现在,没人敢揍你宴先生,无论是谁。”

李知眨眨眼,这是她第一次在宴沉时常意味不明的言语中听出别的潜台词。

‘现在’没有。

那就是以前有,联想到上次那个在包间骂他‘扫把星’的人,就突然好奇,他的光鲜亮丽,高不可攀是什么换来的?

是宴家与生俱来的光环,还是他一步步,一点点争抢来的。

“宴沉,平安顺遂。”她垫脚,扯着他衣服,虔诚的吻他。

李知共鸣不了富贵。

却能敏锐察觉苦难。

宴沉心口发闷,把她压在车边,发狠的吻她。

千安扣下所有反光镜,经验十足的戴上耳机播放歌曲。

车门就在李小姐屁股后,先生现在是车都不愿上,就在车外,大庭广众之下,虽然这Vip车库嫌少有车来。

只到停车场,李知穿的浴袍下来,这会儿被弄得有些凌乱,春色全挡在宴沉怀里。

唇上的结痂又被吻破,铁锈的腥味在两人口齿里晕开。

李知气息极,揪皱了男人刚换的衬衣,她尝试着抚平,却总是留有痕迹弄不清的。

“上去吧。”

最后,宴沉在她浸血的唇瓣吻了下,漂亮的手替她整理发丝,浴袍,腰带,“不闹,听话。”

她极乖的点头。

“一路平安。”

宴沉上了车,车离开,李知跟了两步,小小的一只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车子拐弯,宴沉才收回目光,在扶手台上摸了烟衔住。

指腹摸过嘴角,噙着笑容。

不枉今晨心血来潮的哄了她一波,收了礼物才肯懂事听话……那就在简单不过。

正好,他不缺的就是钱。

那些钱,哄她几辈子都绰绰有余。

有欲有求不可怕,无欲无求才真的可怕。

——

生于宫阙琼楼,钱权皆有,王权是他,名利富贵也是他。这样的人,只会家教严苛,用尽一切手段资源来教养。

怎么会挨打呢?

是太过严苛,严苛到刻薄寡凉吗?

古话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宴家,是否也是这样。

【扫把星,索命鬼?】

【你妈宁愿去做试管也不要你?】

这样的话,怎敢对宴沉这样的身份讲出来,更无比放肆的辱骂嘲讽!

李知拿着手机窝在被子里,看着男人的微信,想说点什么,可她嘴笨说不出适合安慰人的话。

点开之前被祁隽拉进去的群。

该问谁?

太子爷的往年或许有的不堪,又有所敢在背后讲呢?

贵公子是大方的。

她是最懂恩惠感恩的人。

现在时间晚了,平安街道的菜市场已经关门,越想这儿什么都没有,也不睡了收拾东西回家,明早直接去菜市场。

李知前脚离开君越,宴沉那边就收到消息。

“先生。”千安看着后视镜。

车子停在宴家的院子里,低调的奢华苏派风格,不识货只知道造景漂亮,识货的就晓得。

这院子里的一棵树,一棵花,一栋假山,一块石板。那便是许多人这辈子都求不来的东西。

门廊下,家里的佣人在静候,已经一刻钟无人敢上前催促。

“我回宴家,你会有我可能挨揍这种担忧吗?”宴沉懒懒的撩起眼皮,跟后视镜中的千安目光接触。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但先生在较真,他必须回答。

“不会。”

宴沉揉了烟,背脊往后仰,舒展筋骨,“所以我不宠你,这就是原因。”

千安抿抿嘴,这话实属有点‘暧昧’了。

片刻,男人推门下车,眯眼看着灯光璀璨的宴家老宅,慢条斯理点了支烟,长腿迈动。

廊下的佣人齐声问好。

“少爷,晚上好。”

管家上前,颔首俯身,“少爷,您用晚餐了吗。”

“吃过。”

进屋,管家接过外套,顿身拿拖鞋,只是这位爷没用,鞋底直接碾过那张很贵的地毯。

宴明望端坐在客厅,面前的茶几摆着几份文件,手中也有文件戴着老花镜正在审阅批注。

“父亲。”

贵公子喊得极为冷,不带一丝感情。

“军部那个位置,你想推人上去?”宴明望开门见山,手上的批注没有停,余光也没给。

贵公子回,“势在必得。”

“所以请你姥爷出山来游说?”

“是游说吗?”贵公子低声轻笑,依旧冷冰冰,扯了几个软枕在背后靠着,手掌撑着脸颊慵懒散漫。

不算游说。

让姥爷来京,这位置他必定拿到手。

沉吟片刻,宴明望提出交换条件,“位置让出来,条件随你开。”

“不让。”

父亲大人没有惯着儿子,温声细语,“那就滚。”

脑子里蓦地闪过那句【穿着裙子不方便】,贵公子灿烂一笑,多少缓解了回晏家心里的不适感。

“父亲似乎忘了,军部的位置是我之前的条件。”

宴明望没有忘。

“让出来,我不动你的人。”

贵公子不在意的耸耸肩,“您随意。”

“你把那姑娘带去见你姥爷,不就是另一种庇护的手段?”宴明望顿笔,幽幽的抬眼。

两父子有双相似的含情眼。

说是含情眼,确实一点情意没有,比谁都凉薄寡性。

贵公子那般随意又慵懒,“新欢得宠,父亲亦有偏宠的新欢,都是男人,说穿了无非那点龌龊心思……”

“您想动谁就动无需告诉我,军部的位置我若不到,父亲也不会得到。”

两父子好一阵的对视。

想到什么,宴明望喟叹声。

“还恨我?”

“不敢。”

“庭竹……”

贵公子纠正,带点咬牙的劲儿,“宴沉。”

“最近挺喜欢这名字。”

“想结婚吗?”

贵公子敛眸,看着食指的蛇骨戒,璀璨华贵,“结婚外养情人,传出去不好听。”

“娶那个小姑娘。”

“哪个小姑娘?”贵公子明知故问。

宴明望默许儿子的装傻,“最近养的顺手那个。”

“她?”

贵公子只是摇头,口吻淡漠,“不够格,做不了宴太太。”

看出来了,贵公子软硬不吃。

发疯您随意,至于疯过贵公子如何报复那便是后话,最差的莫过于,一份毒药,一把枪,亦或花钱雇个人把他这位父亲给咔嚓了。

太子爷登基上位,独揽大权。

这小子在给他做围城,要把他困在当中——

搞死!

宴明望继续批注文件,拂了下镜脚,“今日的话当我没说,你爷爷想你,寻了个借口让你回家。”

贵公子起身,跟捧着热茶来的管家撞着,“少爷要走?”

贵公子目不斜视,“下次在寻借口让我回来,把家里清扫干净,再有香水味我就把人丢出去!”

像对管家说,又像对宴明望说。

管家一路送到车上,老人慈祥,此时后座里懒靠着的贵公子才和颜悦色几分。

“您保重。”

管家嗳了声,有些僭越的叮嘱提醒,无非是那些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注意身体。

跟他‘私人天气助理’说的大同小异。

车子出了老宅,千安才问,“去平安街吗,先生。”

“宴公馆。”

宴家老爷子住的那边,今晚要去陪长辈。

明日,是奶奶的忌日。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