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致良前往纽约,是为了融资的事情,与齐恒一起,相继拜访了巴赫兄弟,纽约风险基金等华尔基知名的基金经理,最后重头戏自然还是高盛,毕竟当初成为高盛合伙人,也是有目的的。
“蔡先生,你这次的融资实在是有些惊人。”弗雷德曼问道:“恕我直言,澳大利亚的铁矿石,消费不了这么多美元。”
蔡致良自不以为然,这笔融资对于金河投资来说,可能是第一次,但是对于高盛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自然也不全是为了澳大利亚的铁矿石。”蔡致良道:“欧美各国市场已然成熟,并没有留给金鹿投资这样的后来者,太多的机会,所以在这种情形之下,不得不转向南美洲。”
“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弗雷德曼并不相信蔡致良的说辞,道:“您投资了花旗银行,应该知道,因为八十年代在墨西哥,巴西,阿根廷等国巨额的贷款,陷入了持续的亏损中,如果不是联邦政府,恐怕都已经破产了。”
“人的一生,衣食住行,总有些领域是离不了的。”蔡致良道:“总归还是有些机会的。”
“花旗银行就是投资了太多的住的地方,才导致如此严重的亏损。”弗雷德曼道:“作为投资人,总得知晓资金都去了何处。”
“我上个月跟你介绍过东来贸易行的总裁。”蔡致良道:“我目前的计划,主要在电力和电信行业。”
“公共服务领域……”弗雷德曼点点头,道:“希望不会是一场噩梦。”
“即便是噩梦,只要等到早晨清醒,一切都会是朝气蓬勃的样子。除此之外,还有渣打银行。”蔡致良郑重地说道:“我准备收购渣打银行。”
“以英国人的傲慢性格,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弗雷德曼道:“英国政府不会放弃渣打的。”
这是恒隆银行的劣势,蔡致良也清楚,虽然有汇丰在前面趟雷,依旧是不容乐观的。
“总要试试的,我需要赫斯特的协助。”蔡致良道:“英国的经济已经很虚弱了,难以维持金融霸权,理应展示绅士风度,就像当年放弃北美殖民地一般。”
“当年的大英帝国如日中天,在危机面前依然能够保持镇定,也就偶尔会有绅士风度。”弗雷德曼道:“现在的英国衰弱至此,就仅剩些恓惶之下的执着与坚持了,除非你有让其低头的实力。”
蔡致良道:“所以在必要的时候,需要高盛的帮助,我在英国的人脉并不足以支撑这次收购。”
“在你看来,银行的危机很快过去,并且会迅速复苏吗?”弗雷德曼从另一个角度审视这场收购。
“银行业的复苏在什么时候到来,与我而言并无不同。”蔡致良道:“恒隆银行需要一个机会,来完成向欧洲和美洲的扩张,而渣打银行是一个相对不错的选择。就像汇丰银行董事局主席蒲伟士所说的那样,自八十年代以来,银行业并购成风,恒隆银行如果不能向外扩张,那就就只能成为其他国际银行扩张中的猎物。现在,恒隆银行收购渣打银行,不过是大势所趋,以便于在未来竞争激烈的银行业觅得生机。”
弗雷德曼点点头,这是银行业的现状,高盛这样的投行也是如此,通过一次次并购来迅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汇丰银行正在合并米特兰银行。”
“是啊,英国政府的态度有所松动。”蔡致良道:“无论英国政府出于何种目的,根据破窗效应,只要汇丰银行成功合并米特兰,都会减缓恒隆收购渣打银行的阻力。”
弗雷德曼道:“祝你好运,我会通知赫斯特和欧洲的同事。”
蔡致良道:“无论结果如何,我将十分感激,恒隆银行会承担由此次收购所产生的费用。”
“成交。”弗雷德曼而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在为欧洲的汇率危机做准备。”
“我也希望能够为此做充分的准备,可惜,天不遂人愿,欧洲的汇率危机不仅没有越演越烈,反而随着《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在年内的相继签署,预计将会得到缓解。”
蔡致良道:“在持久的资金压力下,金河投资不得不选择更稳妥的投资方式。”
“这可不像是你一贯的风格。”弗雷德曼摇头。
“年轻的剑客总是无所畏惧,勇敢地向天下英雄发起挑战,但是一旦功成名就之后,就开始心生畏惧,不再与人争斗,因为赢了比斗,并不会为他增光添彩,而一旦失败,往日的荣光和财富都将会付之东流,得不偿失。”
蔡致良道:“金河投资也一样,我正在追求稳定的投资方式,以便于将自己的财富一代代传承下去。”
“无论剑客是否接受,挑战都会如期而至,所以当你心生畏惧的时候,失败就是必然的事情,英名和财富是守不住的。”
弗雷德曼道:“所以商场没有和平,也不存在稳定,只有不断的战斗,才有可能将财富传承下去。老戴维斯值得敬重,所以才能将财富传承至第三代。”
老戴维斯,就是谢尔比?戴维斯的父亲,戴维斯家族的开创者。
蔡致良沉默片刻,道:“那就让我们,欧洲再见。”
弗雷德曼同蔡致良握手,道:“欧洲见。”
从高盛出来后,蔡致良前往机场去接霍昕昕,后者已经完成南加州大学的MBA学位的答辩,终于离开已经水深火热的洛杉矶。
“还以为你忙得不会来接我呢?”霍昕昕心里很高兴,但表面上还是有些冷淡。
“怎么会……”蔡致良道:“又不是国家总统,怎么会忙得连到机场接你的时间都没有。”
“那可说不定呢……”霍昕昕撇撇嘴。
蔡致良自然不会在这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上面纠缠,否则的无休止的讨论之下,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送你一个礼物。”蔡致良递给霍昕昕一个盒子。
但是霍昕昕看着这个精致的礼盒,却没有接,眼神怪异地看向蔡致良,问道:“确定现在就给我吗?”
蔡致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在你眼中,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在蔡致良的抱怨声中,霍昕昕只能接过了礼盒,轻轻打开之后,确实不是她以为的戒指,而是一个巨大的黄色钻石。
“我说这个盒子有些大了。”霍昕昕轻轻地拿起这颗钻石,对着灯光看了看,赞叹道:“真漂亮……”
随即她意识到了什么,将黄色钻石放进礼盒,问道:“这是蒂芙尼的那颗传奇黄钻?”
“你认识?”蔡致良很捧场。
“即便是没有见过,也知道《蒂芙尼的早餐》,当时赫本女士佩戴的项链上,就镶嵌着一颗黄色的钻石。”
霍昕昕白了蔡致良一眼,道:“蒂芙尼的镇店之宝,能送人吗?”
“整个蒂芙尼,你说了算。”蔡致良郑重的说道。
收购蒂芙尼的过程,实在是波澜不惊,基本上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金鹿投资原本有7%的股权,而后以思科的股票置换了巴赫兄弟基金所持有的20%的股票,就以27%的股权成为蒂芙尼的大股东。
当然,巴赫兄弟只有8%的股份,但是为了置换蔡致良手里的思科股票,充分展示了一个老牌基金的影响力,不知从哪里购入了另外12%的股份。总之,这是一个各取所需的结局,巴赫兄弟基金得到了一支潜力股,而金鹿投资得到了蒂芙尼。
蒂芙尼近十年来也是命运多舛,先是被雅芳集团收归旗下,因为盈利不佳,而被出售给中东投资集团Icorp。
在中东投资集团Icorp的支持下,蒂芙尼于1987年上市,却又很快抛售了所有的股权。那一年的股市是动荡的,蒂芙尼也遭遇了不幸,未能从市场上融到足够的资金,依旧是不温不火,无法获得太大的发展。城头变幻大王旗,最终便宜了金鹿投资。
也正是得益于股权的分散,蔡致良才能够以较小的代价成功入主蒂芙尼。蔡致良需要以蒂芙尼来讨美人欢心,而蒂芙尼也需要蔡致良的支持,才能够获得发展所需的资金,也是一种缘分。
这颗钻石如霍昕昕所言,是蒂芙尼的镇店之宝,自然是不能送人,不过出现在婚礼现场还是可以的,届时自然会有一条白金项链点缀其间,当然,同《蒂芙尼的早餐》还是有区别的,毕竟拾人牙慧可不是蔡致良的风格,而眼下仅仅作为一种信物,代表着蒂芙尼迎来新的主人。
蔡致良随后与霍昕昕一起逛街,购物,品尝美食,在时代广场,第五大道等地方留下了他们的身影。悠闲之余,也顺便讨论一下他们的婚礼,蒂芙尼的发展,或者蔡致良会见一两个商业上的朋友。
只是这种的潇洒的时间并未持续很久,在一个激情之后的深夜,蔡致良被一通电话吵醒。
“爸爸……”蔡致良不耐烦地将电话放到耳边,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震醒,差点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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