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依直接略过无法启齿的那一段,看着欧阳烈继续道:“如果不是出了事,那个人不可能指名要见我,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就算他想要见我,你也不可能会答应,更不可能还帮他来传话。”
欧阳烈无可辩驳,只是心中的歉疚更甚,他明知道这事就是与许灵依为难,但他还是做了,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可是许灵依在心绪恢复后的第一时间就问起事情缘由,而且话语中还满是理解和支持,一点要责备埋怨的意思都没有。
欧阳烈沉默着,实际上他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本来这事他就不愿意接手,但是还是无奈落到他的身上,他不做又不行。
自从看到许灵依听到那个名字的反应时,欧阳烈就彻底打消了之前的所有念头,管他是谁的事,管他能起到什么作用,管他可能会造成什么影响,这些都不能让他再继续伤害许灵依了。
许灵依似是看出欧阳烈的心思,略带了淡淡的笑说:“既然说都说了,别只给个开头就不管结尾,总得让我弄个明白,要不然我刚才岂不是白遭罪了?”
欧阳烈知道他这件事办的怎么都是个里外不是人,就像许灵依说的,最伤人的部分已经出口了,何必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呢?
想到这些,欧阳烈也狠下心来,事已至此就干脆破罐子破摔吧,大不了之后他再想方设法弥补就是。
欧阳烈咬了咬牙,开口仍然先是道歉:“灵依,对不起,我也是职责所在,实在没有办法,如果是我个人的立场,是绝对不想让你再受伤害的。”
卓无言现身之后便一直护在许灵依身边,听到这些话后他冷哼了一声,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神态表情中的不满昭然若揭。
许灵依拉了拉卓无言那基本上毫无手感可言的衣袖,给她一个浅淡的笑容,然后微微摇了摇头,用他们特有的方式说她没事,然后才又转向欧阳烈。
“我明白你的为难,你之前的纠结我也看到了,我不会怪你。”许灵依的表情尽量放松,努力微笑着说,“还是说正事吧,如果能帮忙,我会尽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欧阳烈如果还继续拖拉着不肯说明,那就太不成样子了,总不能还不如许灵依有心胸。
欧阳烈斟酌着词句,尽量避免可能刺激到许灵依情绪的字眼,小心翼翼的道:“那件事之后,我拜托监狱里的朋友,对那个人多有关注。”
许灵依明白欧阳烈话中的潜在含义,欧阳烈和陈实无亲无故无冤无仇,在那件事之前根本没有交集,如果不是为了她,怎么会对那个人有所关注?
再说这所谓的关注,应该也不只是字面上那么简单的,估计应该是那种别有深意的“关照”吧,只是不知道这是欧阳烈本人的意思,还是受了莫语奇的拜托。
欧阳烈本来就在司法系统之中,监狱中有个把熟人也是常事,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是让自己的朋友关注了陈实的情况的。
几天前,那位帮忙关注陈实的朋友找到欧阳烈,说起陈实最近一直在申请想要见一个人,而那个人偏偏还是许灵依,他犯罪的受害者。
这件事引起了监狱各级领导的重视,几次找陈实谈话,问他要见许灵依的理由,但是陈实却怎么都不肯松口,非要说他有话只对许灵依说。
监狱中的领导自然不会惯着陈实这臭毛病,只说他如果不想说就什么都别说了,直接驳回了他的会面申请。
但是受到欧阳烈嘱托的那位朋友,却把整件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欧阳烈。
欧阳烈自然也是想不明白陈实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事关许灵依,他不可能完全放任不管,便准备直接去监狱见陈实一面。
在那之前,欧阳烈的那位朋友倒是在无意间说起一件事,他猜想着可能和陈实突然反常的行为有关。
据说不久前陈实所住的那个房间中有个犯人闹事,总是在大半夜里喊闹鬼,弄得整个监狱都人心惶惶的,要不然不会连一向表现良好的陈实都突然跟着闹了起来。
欧阳烈也觉得这个事情很可能跟陈实要找许灵依的事情有关,别人不知道许灵依有什么样的本事,他可是知道的。
而且不只是欧阳烈知道,那陈实也是知道的,当初为了彻底震慑陈实,卓无言和赵五通都是现了身的,而且许灵依能和他们沟通,陈实也是看在眼里的。
心里有了这个底,也算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欧阳烈和陈实的谈话也意外的顺利,三言两语陈实就把他的真实意图都说了。
同样是不久之前,陈实所住的监房来了新人,听说是外面的什么大哥,即使进了监狱依然气势逼人。
那位大哥一进来就给了所有人下马威,就连原本监房的老大都服了软,可是这位大哥却是一到晚上就闹腾,非说这监房里有鬼。
别人都住的好好的,陈实也住了一年多了,之前都没有类似的事情,怎么这位大哥一来就有事呢?
所有人都觉得那位大哥是故意的,但是只有陈实知道,那位大哥没有说谎,因为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似乎就开始对那些事情有了一些奇特的感应。
陈实明显能感觉到,那位大哥住进来不久,那个监房里的感觉就变了,尤其是晚上,总有森森凉意和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升起。
有一次,陈实刻意没有睡觉,等着那位大哥闹腾的时间,结果他好像真的看到有个陌生人影出现在监房,而且明显不是正常人类,就站在那位大哥的床边。
虽然看不清那人影的表情,但是从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感觉到,那是浓浓的恨意,恨不得将人直接打入万丈深渊的浓浓恨意。
而那个人影出现不久,那位因为疲惫而安静睡去的大哥就又开始闹腾,大呼小叫的把其他人一起吵醒,直闹到把狱警招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