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莫语奇离开去接莫浔,卓思越就在屋子里坐立不安,她一会儿收拾屋子,一会儿又照照镜子。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角的泪痕却遮不住细密的纹路,卓思越问许灵依:“我是不是老了?”
许灵依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却有无尽的伤感,哪个人能抵得过岁月的侵蚀?即使是莫家人驻颜有术,也同样会有老去的一天。
卓思越洗了一把脸,又稍稍化了妆,遮住了那些恼人的纹理。平常的周末卓思越都是不化妆的,也是为了能让皮肤得到充分的休息,而今天她却想顾不上那些了。
妆容都好了,卓思越又拉着许灵依帮她挑选衣服,看看这件觉得不合适,看看那件也觉得不满意,不是太显老,就是看起来太职业,压迫感太重。
卓思越就像个要和情人约会的少女一般,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莫浔的面前,毕竟他们已经二十多年没见了。
二十四年,这是卓思越说出来的精确数字,也只有她能细数和莫浔分离的每一个日子。一个人能有多少个二十四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最青春,最宝贵的二十四多年。
而这样满是痛苦却始终带着希望的二十四年,卓思越终归是扛过来了,而且曙光就在眼前,她马上就要见到那个她苦等了二十四年的人了。
终于在多番挑选之下,卓思越选中了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她说这是最接近她二十四年前的样子。
卓无言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成满意的样子,却发现莫语奇已经出去很久了还没有回来。
许灵依也觉得莫语奇离开的时间有点长,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她不会对卓思越说起,免得让卓思越情绪更加不稳定,她还要不断安慰又开始不安的卓思越。
“他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他不想见我?”卓思越有些神经质的抓着许灵依的手不断的问,然后又像是有所感应似的,“你有没有听到,门口好像有动静。”
在卓思越的催促之下,许灵依到门口打开了大门,果然一眼就看到一老一小两个帅哥,紧张不安的站在门口,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四个人八只眼睛,互相对视着,当然莫语奇和许灵依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就把目光落到了另外两个人身上。
而莫浔和卓思越却是四目相对,看着对方出神,他们眼中只有彼此,除了那个二十四年来朝思暮想的人,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
莫语奇推着早已失神的莫浔进了门,许灵依却退到了卓思越的身后,一来不想挡住二人互相凝视的视线,而来也是预防着卓思越有个万一。
事实证明,许灵依的担忧不是多余的,卓思越在和莫浔长时间的对视之后,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嘴泪流满面。
看到莫浔被莫语奇推着向前,离自己越来越近,卓思越下意识的也想上前,可是脚步还没迈出就觉得脚下一片虚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幸亏许灵依始终注意着卓思越的状态,看到她双眼一闭已经晕倒,马上伸出手想去扶住她渐渐瘫倒的身体。
可是许灵依的手还没触及到卓思越,已经有人在她之前将卓思越扶住。
许灵依离卓思越仅一步的距离,她怎么也无法想象竟然有人能比她还快,可就是有人做到了,她看向那个人,这么多日子以来,极为难得对他又多了一些认同。
能够反映如此迅捷的,除了自从进屋视线就未从卓思越身上移开的莫浔,还能有谁?
莫浔看着晕倒在自己怀中的卓思越脸上还带着泪痕,他眉头皱得死紧,眼中的担忧与伤怀毫不掩饰,他将卓思越打横抱起,在许灵依的指引下,进到卧室里。
将卓思越安置好,莫浔立马叫来莫语奇,让他赶紧查看情况。不用莫浔说,莫语奇也准备好要开始行动了。
莫语奇给卓思越认真的把了脉,长舒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太激动而晕倒了,应该一会儿就好了,我去给她准备一些安神的药,免得她一直这么激动。”
说完,莫语奇便拉着许灵依出了房间,直奔厨房而去,他本来还想说让莫浔陪着卓思越,可是看莫浔那完全移不开眼光的模样,他觉得这话可以省了。
药材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有需要现熬的,也有早已准备好的成药,莫语奇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事前准备十分的充分。
莫语奇将事先准备好的部分成药,又加了几味更适合当下情况的药材,一起煮了一碗药,又和许灵依一起回到卓思越的房间。
两人进屋的时候,发现卓思越已经醒了,依然和莫浔四目相对,即使眼泪模糊了视线让他们根本看不清彼此,但是目光依然不肯离开对方。
许灵依默默的叹了口气,将药送到卓思越的面前:“先把药喝了,一会儿你们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如果一直那么激动是坚持不住的。”
他们自然明白许灵依的意思,莫浔默默的伸手把卓思越扶起来,而卓思越十分自然的倚靠在他的身上。
莫浔微笑着接过许灵依手上的药,还亲自试了试温度,确定可以入口,才将药碗送到卓思越的唇边。卓思越直接就着莫浔的手,一口一口将整碗药都喝光了。
直到莫浔将空药碗递回到许灵依的手上,莫浔又将卓思越重新安置好,整个过程两人都是一言未发,但他们行动配合之默契,一点也不像二十四年没见,倒像是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四的样子。
“你们聊一聊吧,如果有事就叫我们,我们就在外面。”莫语奇说完和许灵依相视一笑,一起退出了房间,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莫语奇和许灵依回过头,就看到不知道已经站在客厅里多久的卓无言,正眼巴巴的看着两人身后的那扇门
“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就给他们一些自己的空间吧。”莫语奇笑了笑,又问,“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