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鬼已经又转回身面向许灵依,她虽不能直接控制桃木剑,却可以利用周围的气流推动着桃木剑不断变换着方向,让许灵依无法闪躲。
直到身后抵着幕墙,已经是退无可退,逃无可逃的地步,许灵依干脆闭了眼,准备生受这一剑,不想这剑飞到她面前的时候,却突的停住了。
这样的变化实在出乎许灵依的意料,她感觉到一阵劲风扑面却再没有任何后续,睁开眼睛看到剑尖就那样堪堪停在眼前,虽然松了一口气,冷汗也已湿了背脊。
许灵依伸出手,想要重新握住自己的剑,却是一把握空,桃木剑直接落到地上,而她整个人却又凌空漂浮起来。
她像是被什么力量吸引了一般,身体不由自主的直向红衣女鬼的方向滑去,在即将落到地面的最后时刻,一只手再次扼上了她的脖颈。
许灵依的脚离地少说一尺有余,脖子上的那只手是她仅有的一点支撑。慌乱之下,她从口袋中摸出自己的符咒作业,也不管是什么用途的,胡乱的往女鬼身上拍去。
女鬼不闪不避,像是没有看见许灵依的动作似的。而那些符纸在尚未接触到女鬼身体之前,就已经燃烧起来,随后化作阵阵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许灵依再也没有什么办法,她的四肢无力的垂着,不再做任何的挣扎。她必须控制着自己对空气的消耗,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脖子上的那只手就会让她彻底无法呼吸。
脖子被卡住,许灵依的头不得不往后仰,以保证空气和血液的仅剩的流通空间,但她却又很想看一看这红衣女鬼,因为她实在不明白,就这样将她举在半空中到底是何用意。
她试着偏了偏头,看向斜下方,却发现一双带有复杂眼神的漂亮眼眸,正狠狠的盯着她的胸口。那眸子里似有疑惑,又有怨恨,但更多的还是悲伤。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许灵依完全不明所以,她艰难的扭着头,顺着红衣女鬼的眼神看去,看到自己胸前吊着一件物什。
这东西是之前莫语奇亲自为她戴上的,也是只有他能摘下来的东西,正是莫爷爷送给她的那块护身玉佩。
这玉佩她一直藏在衣服里贴身带着,在经历过几次大幅度翻转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领口滑了出来。
那红衣女鬼二话不说,空着的那只手直接将玉佩扯了下来,拿在手上仔细的查看,似是想要从其中发现什么似的。
许灵依心中一惊,实在有些不敢置信。先不论这玉佩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单说这挂着玉佩的链子,也不该是轻易能够被毁坏的。
这吊着玉佩的链子,本就是莫语奇亲手制作的,上面加了不知道多少法术,为了就是配合这玉佩的护身作用。
之前,许灵依擅自将玉佩拿下来,让刘璃附在她的身上。莫语奇为此发了脾气,特意修改了这链子,除了他以外谁也摘不下来,包括许灵依自己。
莫语奇这样说的时候,许灵依还不信邪,自己也曾多次偷偷试着摘下玉佩,可是最后都失败了,也不得不信了。
原本以为牢不可破的东西,这女鬼竟然一把就扯掉了,容易的好像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这是怎么想也不合理的事情。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链子断了,就是玉佩碎了。
也不知道红衣女鬼这一扯之下,那链子和玉佩是哪一个被毁坏了,想到这些,许灵依又是一阵心疼。
让她更加不明白的是,这莫家的祖传玉佩,为什么会让这千年女鬼出现这种类似眷恋的神情。
只是这样的神情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是许灵依熟悉的悲伤,以及她今日感受过很多次的怨恨。
看她一直不说话,红衣女鬼竟然现出了一丝狠戾,卡住许灵依脖子的手上威胁似的用力,口中冷冷的命令道:“说!”
许灵依也想说来着,可是被红衣女鬼这一用力,原本就不甚畅快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整个脸都涨红着,甚至开始发紫了。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只出现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字句有什么意义,更不要说是情绪不稳的红衣女鬼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红衣女鬼手上的力量更重,许灵依觉得自己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像孟莉莉那样彻底昏厥过去,甚至还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试着拍了拍卡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示意对方这种情况下,继续存活可能都是困难,更别提要保持思考还回答问题了。
虽然她触手所及之处只是一片如虚空般的绵软,但似乎还是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她明显感觉那紧紧箍住脖子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一下,她也终于有了一些可以呼吸的空间。
稍稍喘了口气,许灵依艰难的断续开口:“别人,送的。”
“谁送的?”女鬼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又开始加重,“是他吗?他在哪儿?”
许灵依根本不知道女鬼口中所说的他是谁,想着自己这玉佩的来历,更加觉得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女鬼还和莫家有关系?
不过就算她知道,也什么都说不出,此时的许灵依眼前已经开始冒金星了,随时都有一命呜呼的可能性。
“是他对不对?他怎么能?不,不会是他,”红衣女鬼却像发了疯似的自说自话,也不管许灵依现在有没有办法回答,只是一股脑的胡乱丢着问题,“这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送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知道什么方向响起。
就在许灵依马上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听到这样一声,以为自己已经产生幻觉了,等到确定那是真实的声音时,她的精神也为之一振,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了似的。
在这将她重新唤醒的声音之中,还夹杂着一道破空之声,气势凌厉的直朝着她的方向袭来。转眼间,熟悉的剑尖已经递到眼前。
他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