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巴放干净点。”苏国良忍无可忍,指着吴丽芬怒吼。
吴丽芬半点不怵,张嘴就回,“干净?我全身上下,还有干净的地方吗?我干不干净,你苏国良心里没数?”每每想到苏国良拿她和女儿的身体跟李成商做生意那件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手撕了他。
要不是这个家里还需要一个男人,她早就把他赶出去了,管他是去要饭还是干嘛。
房间门打开,苏星走了出来,“你们别吵了,每天吵吵吵,烦不烦啊?”
两人同时噤声,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自打上次苏星失踪了一段时间又回来后,她就性情大变,成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在干什么,神神叨叨的,脾气也越来越大。
但她有钱,也不知从哪里来的钱,反正他们一家子现在吃喝不愁全靠苏星。
吴丽芬起身走向女儿,“星儿,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没睡好吗?”
苏星挥开亲妈朝她伸来的手,没好气道:“不要你管。”
吴丽芬还要再说什么,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暴力撞开,几个穿着警服握着手枪的人冲了进来,那黑森森的枪口正对着他们一家三口。
“不许动,举起手来。”
一家三口全员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呆呆的按着警察说的举起手来蹲下,半点反抗或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自从住进这间出租房,他们从前的骄傲优越全都没有了,面对警察,他们连一句质问都不敢,因为她们没有了从前那些专门为他们解决各种麻烦的律师团队,无权无势也无钱的他们失去了嚣张的底气,变成了他们从前最瞧不起的普通人。
直到吴丽芬和苏国良被带走,直到家里再没有别的声音,苏星还维持着那个抱头蹲下的动作一动不动。
她失去了陆司南,失去了明星的光环,失去了苏家大小姐的身份,失去了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名节,失去了正大光明站在人前的勇气,她几乎失去了一切,就只剩下并不完美的父母,今天,她连父母也失去了。
顾白,是顾白。
那些警察说,爸爸妈妈被指控谋杀顾静颜,且罪证确凿。
顾静颜,顾白的妈妈。
那个女人她该死,她占了妈妈和她应得的一切,她不该死吗?
顾白也该死,该死,全都该死。
苏星眼底,是疯狂到极致的恨意和杀意。
她要顾白死,哪怕和她同归于尽,她也要顾白死。
***
将苏国良和吴丽芬送进牢里后,顾白去了墓园,她捧着妈妈喜欢的百合花,靠在妈妈的墓碑上,对着那张年轻漂亮笑容温柔的脸说了很多话,她将豆豆的照片拿给妈妈看,跟妈妈分享养育豆豆这些年的趣事,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天突然暗沉下来,雨点说落就落,她以为今天会变成落汤鸡,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一柄大大的黑伞罩在头上。
“陆司南。”她叫他的名字。
陆司南蹲下身,将她搂进怀里,“我好像又来晚了。”
她笑了起来,甜蜜中泛着丝丝缕缕的疼。
如果舅舅活着,这份温柔她就能拥有。
“回家。”他牵起她的手,往墓园外走。
她以为陆司南说的回家是回江南公馆,结果他将她带到了星河公寓。
公寓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仿佛缺失的五年时光根本不存在,这里一点都没变。
他从卧室拿出一套睡衣,五年前她买的新睡衣,款式虽然有点过时了。
顾白没接,“我该回去了。”在确认舅舅还活着之前,她和陆司南只能是现在这种关系,绝不可能再进一步。
陆司南苦涩地笑了笑,“你别多想,我只是看你头发和衣服都湿了,怕你这样回去叶老和豆豆会担心。”
这借口多蹩脚,她的衣服早就干了好吗。
但她没有拆穿他,接过睡衣,却浴室换了出来。
陆司南显然很高兴,屁颠颠的接过她手里的外套和长裤,熟练的掏出兜里的东西,将之放进洗衣机里干洗。
陆司南也换了一身睡衣出来,和她的配套,只是她的很新,他的很旧,旧到有些地方都磨破了。
“堂堂陆氏总裁,滨城首富,天天就穿这种乞丐装?”她调侃。
他牵住她的手往客厅沙发走,“我喜欢。”
按着她的肩坐下,他问:“饿吗?我给你煮面。”
想到自己确实没吃午饭,便点头,“行,你会煮吗?”
陆司南将遥控器递给她,“你看会电视,等着吃就行。”
她打开电视,一个台接一个台的换着,没有心思看,心早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这五年来,陆司南过得一定很煎熬吧。
如果她没回来,陆司南最后会怎么样呢?
豆豆的事,要不要跟他说?
她甩头,不能说,起码在确定舅舅还活着前不能说。
如果那个背影不是舅舅,她和陆司南就必须断得干干净净。
如果那个人是舅舅,到时再说不迟。
这时手机亮了一下,收到一条邮件提醒。
是她五年前用的那个邮箱。
打开邮箱,新邮件标题只有四个字,我是唐婉。
点进去后,是一串电话号码。
唐婉,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她回国后找过她,但唐家人说她悄悄出国了,五年都没跟家里联系,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她也给唐婉发过邮件,但始终没有回复。
迅速拨出那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喂!”
声音有些沙哑,但确实是唐婉的声音。
“是我,我是顾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方便见面吗?”
顾白有点不适应这样沉冷的唐婉,但也没多想,“方便。”
唐婉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是在怨她这些年没联系她吗?
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
顾白回神,“刚刚唐婉跟我联系了。”她将唐婉的不对劲跟陆司南说了一遍,又问:“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唐婉为什么会突然不告而别?”
陆司南摇头:“不知道,我只见过她一次,她骂了我一顿,然后就走了,之后再没见过。”
顾白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干脆抛到脑后,明天见了面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