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着米饭,配着桌上简陋的菜色,沈伯安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不比一旁狼吞虎咽,大口扒饭的沈青柏,沈伯安坚持着自己进食的风度。
“你最近有什么打算没有,我觉得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那样我们迟早要被发现。”吃罢饭,沈青柏收拾碗筷之后,坐在沈伯安边上,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青柏觉得面前这个沈家大少爷除了读书上有些天赋,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本事,如果离了他,说不准能饿死在家里,但是他作为一个家生子,又被作为通灵人来培养,对于外界所知太少,想要向“陈留仙”报仇太难。
虽然柳学政是事情的促成者,沈家骨头软,保不住自己人,但是在沈青柏的心中,陈留仙才是害死自己养父兼师父平叔的最根本原因,之所以他能得出这样的观点,完全得益于平叔的言传身教,作为数代的家生子,平叔是完美的,只是主家的一句话,他就是自愿伏死。
沈青柏虽然没有成为自己养父那样的人,但也受到了影响,虽然对于主家的行径感到心凉,但并没有打算报复沈家,而是把这一切都算到“陈留仙”身上。
作为已经踏入官场的陈留仙,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通灵人能够报复的了的,只有找到一个有潜力能当官,而且对“陈留仙”抱有恶意的人才有希望,所以虽然他感觉沈伯安成事的可能并不大,但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就是找到一个有手段的人,然后扶持他考上进士又如何,到了那时,人家有了出身,根本不受自己拿捏,只有这个一心要想报复“陈留仙”的沈伯安才是他唯一的选择,看到他说起陈留仙就咬牙切齿,一副上头的表情,沈青柏就感觉总算有点奔头。
“这段时间风声太紧,还是先消停下吧,等我过了县试再说。”沉吟了一下,沈伯安决定先暂时收手。
除了考虑到事情搞得有点大,怕引来官府的追查外,沈伯安还考虑到了沈青柏的意见,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表现出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冒险。
如果他还是沈家大少爷时,他自然不用考虑沈青柏的想法,哪怕是刚从沈家圈禁中逃出来时也不用如此,但是现在不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频繁让他施展禁法的原因,沈青柏的给他的感觉越来越阴冷,偶尔还能看到他眼中泛出一种不详的红光。
虽然沈伯安感觉自己也走火入魔,为了对付一个陈留仙损失了太多东西还是不想放弃整死他的心思,但跟沈青柏比起来,自己简直正常多了,沈青柏才在沉默中变得疯狂,要是太过于违背他的意思,沈伯安怕自己被他给弄死。
“这样最好,这段时间你好生复习,这次没有陈留仙和林长文捣乱了,好生考,咱们的目标能不能达成就看你的学业了。”沈青柏沉默了一下,留下一句话之后洗碗去了。
沈伯安站在饭桌前表情复杂,直到脑中浮现出一张恨不得马上弄死的脸才回过神,回到自己的房中开始温书。
天光破晓,阳光照耀在山峰之上,连绵群山好似长龙一般。
陈元化乘坐在车具之上,驾驭着马车向崇安府城出发,此次他身边没有江成和三人,因为这次并不是出任务,而是工作了那么久,轮到他们这个小队休沐了,靖安卫虽然责任重大,人手也比较紧张,但该有的休沐制度还是有的。
虽然陈元化自己无所谓,以他的实力来讲,所做的那些任务都能叫做是休息放松,但做人不能太内卷,他不用休息也不能竖立一个榜样让别人不休息,而且手下那三个还是需要放松的,索性陈元化也没什么需要他们的,直接就放他们回去了,无事之下,陈元化干脆回家看看。
驾驶着马车一路回到了家中,得知婴宁已经有孕后,第二天陈元化动身去了王家看望王子服和婴宁两口子,确定腹中胎儿健康后,陈元化牵引一丝纯净的元气渡入胎儿体内,这一道元气虽然不多,但足以保证他健康长大。
在和马上要做父母的小两口寒暄几句之后,陈元化感应到有几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崇安府城,于是他向二人告辞,朝着那几个熟人的位置走去。
“林二哥,你到崇安府来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一尽地主之谊啊。”林长河外部特征特征很明显,就算是不使用心神感应,只凭一双肉眼也能一眼就看到他,毕竟像他这样的肌肉壮汉可不多。
“原来是陈老弟啊,怪我怪我,我都忘了陈老弟是崇安人了。”林长河摸了摸后脑,哈哈一笑,然后继续说道:“本来我还在发愁一件事,现在有陈老弟在,应该要好办多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不嫌弃,还请林二哥和这两位兄弟到寒舍一坐。”陈元化左右看了一眼,示意场景不合适。
“那就叨扰陈老弟了。”林长河带着两个属于跟着陈元化来到他家中。
“老弟家中布置的很是雅致啊,不愧是读书人家,不像我们这种大老粗,只知道把排场搞起来。”端着陈府下人端过来的茶水,林长河不由赞叹,指望人家帮忙,总要说些好听的,他林大枪懂。
“只是些寻常摆设而已,当不得林二哥如此夸赞,刚才林二哥说是有事需要我帮忙,不知道是何事?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帮忙。”和林长河客套了一句,陈元化直接进入了主题。
“陈老弟就是爽快,我也不卖官子了,有话直说,这次我们来是在找人的。”
“找人?”
“没错,前段时间曾有一些有才名的书生得了各种奇怪的病症,有些一看书就头痛,有些记性一落千丈,什么都记不起来,不知道陈老弟是否有所耳闻。”林长河喝了一口茶水,身体往陈元化方向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