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白一平第一步就想,要先归整下近一个季度的营收账目情况,于是她当即吩咐白二安和红嫣,分别把仙雀阁和尊凤楼两地的收支账目拿来。
然而这话一出,红嫣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白二安和梅婆婆也尤为心虚,很是尴尬对望一眼。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白一平触到空气中不对的味道,立刻冲几人询问。
此时红嫣满眼慌乱望向白二安,白二安则显得支支吾吾,最后还是梅婆婆开口命令。
“行了,你们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说给白一平听吧,反正这事也瞒不住,迟早得告诉她。”听梅婆婆这么说,白一平直觉感到不妙,于是迅速冲白二安逼问。
“二安,到底怎么了?”
“额这,阿姐,那我跟你说了,你别生气啊。”
“我生不生气也得先看是什么事啊。”
“这个……”
“哎呀你快说,你要急死我吗?”见白二安又吞吞吐吐,白一平忍不住催促。
这时红嫣快步走上,阻挡在白二安面前,摆出一副壮士诀别神色冲白一平说。
“一平姐,还是我来说吧,这事是我引起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我把尊凤楼弄丢了,尊凤楼现在的当家主人,已经不再是我们了。”
“什么?”这话一出,白一平瞬间如遭五雷轰顶,她怎么都猜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劲爆的消息在等着她。
后来红嫣和白二安一人一句,向白一平大体说清楚了事情原委。
原来白一平去天都后,红嫣因小雏菊死得事十分愧疚,那之后就对马家班还有水盈盈十分亲近信任,有关尊凤楼之后营生和演出戏目问题,她都很虚心向几人讨教,听从他们的建议。
因这,马家班的人和水盈盈也逐渐对她摒弃前嫌,真心实意出谋划策,这其中她更是与水盈盈从先前的互相嫌弃看不上,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而因水盈盈长相貌美、多才多艺且很会在客人间周旋,慢慢的,尊凤楼的生意越来越好,每日客流都是爆满,红嫣也跟水盈盈好的情同姐妹,有时她忙于采购或店外事项,就会把店里的经营还有账目什么,都交给水盈盈打理。
水盈盈对她的信任也甚为感激,自那后更是卖力为尊凤楼招揽客人,想许多有趣新颖的经营点子,可谁知就在这时,水盈盈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客人。
那人十分贪慕水盈盈的美貌,每日都来为水盈盈一掷千金,只是他却不满足于水盈盈只陪酒谈笑、弹琴唱曲这点小事,他多次纠缠水盈盈,要求水盈盈陪他共度良宵。
这自是被水盈盈婉拒,但那客人似乎并不死心,他觉得水盈盈不过是在假清高,自那后还是多次到尊凤楼来叫嚣闹事,甚至还当着客人的面,把银钱砸到水盈盈身上。
这终是惹恼了水盈盈,有次水盈盈一改往日温柔娇媚样子,撸起袖子就跟那客人大打出手,结果她这举动吓傻了诸多客人。
后来那天夜里,水盈盈就在自己房内被人侵犯了,不仅如此,那伙人还偷走了店内的房契地契等证明。
然后第二日,那个客人就举着房契地契进入,说这东西是水盈盈私下偷偷给他的,现在这尊凤楼是他的了,说完后,还派了一群小流氓进店砸东西赶人。
当时白二安他们都去帮忙,水盈盈不断哭诉说自己没做这事,但那客人却称水盈盈早就跟他私通,密谋说要夺下这店,眼下不过是在众人面前演戏而已。
因房契地契都在那人手中,且他们没有证据证明那伙人是夜行潜入的盗贼,于是尊凤楼里的人,就只能很委屈窝囊被那伙人赶出来,只除了水盈盈还被那人留在店内。
“什么,还有这等事?”话听到这,白一平忍无可忍一拍桌面起身。
随后就冲几人数落起:“有这种事你们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还有,你们没有告诉那人,那尊凤楼是我白一平的店吗?”
听白一平这么说,面前几人面露复杂神色互相对视起来,这可看得白一平更加焦急不解,最终还是梅婆婆拉住白一平劝慰。
“一平啊,你先别急,这个事有些复杂的点就在这,你知道那个来闹事的客人是谁吗?”
“谁啊?”白一平不知问,白二安叹口气补充。
“是,罗昭摇。”
“罗昭摇?这是……”这陌生的名字让白一平起了一头问号,白二安再次冲她解释。
“就是我们大姨柳春花的大儿子。”
“什么?”这结果让白一平着实一惊,没想到绕着绕着,居然能绕回自家亲戚上。
“而且那个罗昭摇并不好惹,他在蓉城当地有三家赌坊,私下还常常恶意勒索穷人们借高利贷。
如果哪家借了钱还不起,他就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名义,强制把人家家年幼孩子或年轻姑娘抢走。
然后先侮辱强暴年轻姑娘,之后再找他省买主,把年轻姑娘和一些年幼孩子卖掉谋利。”
“什么,这个罗昭摇居然干这么狗的事,那当地官府不管吗?王知府他都不理会这事嘛?”白一平听到这,血压顿时上升几个度,白二安对此只能摇头叹息。
“主要因为这罗昭摇及其聪明,他给那些穷人们设下的圈套都合情合法,后来拿家中孩子和姑娘抵债的买卖手续,也是符合这地买卖奴役丫鬟的程序,所以,就没人能证明他是在刻意欺骗强卖了。”
“这真是太过分了。”听到这白一平再度忍不住拍桌:“可是他这次,为什么会动土到我头上呢?毕竟连他娘都知道,我现在的人脉关系不一样啊?”但她很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对这,梅婆婆也甚为认同回复:“的确,这也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按理说那个罗昭摇做的事,躲着你都来不及。
但他这次,为什么敢如此张狂,我觉得这其中肯定不简单,所以一平,你要特别小心才是,切莫不可冲动莽撞行事啊。”面对梅婆婆的苦口劝慰,白一平与她对视一眼应允。
“嗯,我知道。不过这事既然是我们家的人惹出来的,那我就必须去面对解决它,这样吧二安,明日一早,你跟我去尊凤楼,会会我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不省心的,罗表哥。”白一平说最后三个字时,还刻意加重语气,透露出一股,想要当场咬死这罗昭摇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