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筝被那过分好看的笑容蛊惑得心跳几乎暂停了一拍。
她不敢再与梁屿川对视,只木登登地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梁工!”
白筝低下头,梁屿川也不再说话。
两人并排站着,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但白筝却再也听不进去主席台上的讲话,满脑子都是梁屿川的声音。
自从来到沙国以后,白筝已经许久没有试过,坦率地交一些朋友……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从遥远的地方来,身边是与自己不一样的面孔,说着非母语的语言。
她的身上,始终背着沉重的枷锁。
不断告诫她:你得学习,你得进步,你没有时间,更没有资格,去做那些如此耗费精力的事情。
但如今,梁屿川,一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
站在她面前,告诉她,放松一些,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动员大会接近尾声时,巫郑在人群的最末端找到了梁屿川,告诉他费天所长有事找他。
梁屿川朝白筝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后穿过人群,朝前走去。
白筝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了人群的最前端,坐到了第一排设置的席位上,开始和身旁的人说话。
她朝着他的方向默默点了点头,轻声吐出一句:“我会努力试试……”
动员大会结束后,白筝照常回了办公室。
江栩没有来得及交代给她新的任务,她便只能再深入学习现有的资料。
还没到午饭时间,办公室的门便被叩响了。
白筝打开门,对上两张陌生的面孔。
自己刚来项目部,对人员构成都不太熟悉,所以她先做了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江工的实习生,我叫白筝,请问是找江工吗?”
白筝的语气很是温和,对方却始终黑着脸,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年纪较大的男人扫了白筝一眼,语气有些轻蔑。
“实习生?谁还能劳动我们江总工亲自带实习呢?”
说罢也不等白筝反应,径直推开她进了办公室。
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个年轻小伙,目测和白筝差不多的年纪。
他看了一眼白筝,没说什么,也跟着进去了。
两人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也不表明来意。
白筝思忖片刻,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水。
“二位,江工这会不在办公室,如果有事找她的话,可以给她打个电话。”
原本是好好说的一句话,进了那中年男人的耳朵里,却不知怎么就变了味。
“呵……你算老几啊,你也配赶我走?知道我是谁吗?”
白筝紧了紧拳头,无奈地开口:“请问您是哪位工程师呢?如果您不方便给江工打电话的话,我也可以帮您给她打个电话。”
说罢她掏出手机就想往外走,却被那年轻小伙拦住了去路。
“你,不许走!”
手里的电话还没拨出去,白筝卡在半道,纵使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二位既然来了,自然是有事,但是你们又不说是什么事,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你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她的声音不大,说话也算不得有气势,对面二人自然没将她放在眼里。
中年男人颐指气使地开口:“你,把江栩的电脑给我打开。”
白筝被他的态度气笑了,语气也不再收敛。
“你把我当傻子吗?你叫我开我就开,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窃取什么工作机密?
你们有事就说事,如果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我也不必打电话给江工了,我直接报警算了!”
“你!”中年男人没想到她的态度会陡然强硬起来,表情顿时也凶狠起来。
“薛鹏,把她的手机拿了,老子亲自来看江栩的电脑!”
白筝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动手,一个没留神,手机便被那小伙夺了过去。
中年男人朝着江栩的电脑而去,白筝没开过江栩的电脑,不确定有没有密码。
但她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人碰江栩的电脑,万一真的有什么机密文件泄露出去,那就麻烦了!
她发了狠,二话不说朝着那中年男人撞了过去。
那男人个头虽大,却并未有所防备,猛地一下被白筝撞到了文件柜上。
白筝大跨步过去,整个人护在那台主机面前,大声朝他们吼道:
“有我在,你们别想碰这台电脑!这里是中方项目部,你们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你们这样直接动手,有没有想过有什么后果!”
中年男人被撞疼了,干脆也不再收敛,两个人齐齐朝着白筝扑去,非要将主机从她手里抢出来。
白筝咬着牙,死活不愿意放手,三个人就这样扭打成一团。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传来一声厉喝,白筝头昏脑涨之中,觉得自己的救星来了。
中年男人回过神来,看到门口乌泱泱地站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梁屿川和江栩。
“我靠你大爷的张明义,你他妈在干啥!”江栩暴喝一声,一直紧紧抓着白筝的两人顿时就松了手。
梁屿川大踏步过去,毫不留情地扒拉开两人,将白筝从桌子底下捞了出来。
一个小时以前还乖乖扎着高马尾穿着T恤背带裤的小姑娘,此刻头发已经被薅成了鸡窝,背带裤的一边背带扯断了,身上的T恤更是皱得不成样子。
梁屿川紧紧抿着唇,眼里隐隐有怒气,却还是温声询问白筝。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儿受伤?”
白筝终于舍得放开手里的主机,梁屿川的声音,仿佛成了她在这异国他乡唯一的救赎。
她鼻子一酸,眼泪就直接流了下来。
“他们,他们莫名其妙冲进来,要看江工的…电脑,还把我的手机抢了,我怕他们要窃取…窃取机密,就没让他们看,然后,就成这样了……”
白筝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梁屿川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那些待会再说,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