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您还能不能让我和您愉快的聊天儿了！”
杨诗云立刻就开始撒娇了。
“所以我应该装傻装听不出来而不是拆穿你是吗？”
田靖笑着问。
“有句古话叫做难得糊涂，您不会不知道吧？”
杨诗云还在耍着贫嘴，她此刻说话的模式就已经是典型的沈若雪平时说话的模式了，只是她自己没发现而已。
“不知道，我又没有上过什么警校，所以没有你这么高的文化水平，我既不知道也听不懂。”
田靖也开始配合着杨诗云一起刷贫嘴了，要是当妈的有时候也真是不容易啊，为了哄自己的孩子开心，有时候什么事儿都得做
，什么话都得说，什么角色都得扮演。
“妈。我不想和您说话了！我说一句您怼我一句，您是得多看我不顺眼啊！哼！”
杨诗云有点儿下不来台了，这家伙，成了热脸贴冷屁股了，越奉承讨好自己的老妈，自己的老妈越不领情。
“你不是喜欢和我耍贫嘴吗？我这是在努力的配合你啊，这也错了？”
田靖苦笑着问。
“您这叫配合我吗！您这叫疯狂打压我，哼！”
杨诗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说。
“你妈确实是想配合你，但是呢，她以前从来没这样顽皮过，所以第一次表现得技术不够熟练，和你的配合的不默契，你要给你
妈一个适应和熟练的过程。”
杨慕华又插嘴说话了。
“爸，我妈妈小时候……不，我是说以前和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从来没调皮过吗？我不信！”
杨诗云好奇的问。
“她还真没有！因为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部队里的优秀战士标兵了，纪律部队是什么样子的你还不知道吗？她就算想调
皮也没有调皮的机会的。”
杨慕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答。
“悲哀。”
杨诗云再次转过脸看着自己的老妈同情的说。
“别胡说八道！悲哀什么悲哀！我们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我们那个时候思想都特别单纯，除了一心一意的想进步，就没想过
别的。”
田靖苦笑着回答。
“可是那样的话生活岂不是太单调了？而且在应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就开始承受各种压力，会快乐吗？”
杨诗云这几句话是认认真真问的，所以旁听的杨慕华立刻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不光是田靖的，同时更是杨诗云
自己的！杨慕华现在懂了：自己女儿的童年时代和少女时代，一定是很不快乐的！如果她是快乐的，她现在就根本不会这样问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
田靖轻轻皱起了眉头，也同样用认真的语气回答道。
短暂的沉默，一家三口都在自己的心里沉思着……
“好像被我把天儿给聊死了，唉。”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杨诗云才讪讪的又开口说道。
“不，你说到的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想和你做深入的探讨了。”
杨慕华突然回应着说。
“不是吧！您想和我探讨我妈妈年轻时快乐不快乐的问题？这应该是您和我妈两个人单独讨论的问题吧？”
杨诗云又来起了玩笑，她只是想缓和一下被自己聊沉闷了的聊天儿氛围，却没有注意听杨慕华说话的语气是不是认真的。
“你理解错误了，我是想和你探讨这个问题。”
杨慕华再次认真的说道。
“和我？”
杨诗云瞬间糊涂了。
“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自己想了很久了，早想和你认真的聊一聊，只是你一直没回家，我也就始终没有这个机会。这么多年来，
我们父女之间也从来没有好好的，认认真真的谈过一次话……”
杨慕华似乎想正式延伸这个话题了。
杨诗云瞬间没有了主意，因为她猜不出自己的老爸这是又要闹哪样儿？而田靖也同样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老公，她也同样
不知道杨慕华这是要干嘛。
“人道了老年的时候，思维方式和看待问题的立场都会和年轻的时候大不一样，可以说是比年轻时候成熟的多也睿智的多。”
杨慕华开始了……
田靖和杨诗云都不说话了，而是很专注聆听的样子。
“我这两年也看了不少关于孩子青少年时期该如何教育的电视节目，有很大的触动和很多的感想，也一直反思了我自己。”
“我觉得人家那些专家学者们所说的话都是很有道理的！我刚当父亲的时候，就犯了他们所说的那些错误！我是完全按照自己心
里的想法儿给我的女儿设定的教育方法和成长模式，既不和你妈商量，也完全没有站在你一个小孩子的立场去换位思考你的感
受。”
“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我按照一个军人，一个士兵，一个女战士的标准去严格要求和严格管教的，我觉得按照我的教育方式，
绝对可以把你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人，我成功了！现在的你的确很优秀，各方面都很出色，但是这种成功的背后，却是牺牲了你
太多的东西才换来的！”
“从小到大一直到今天，我和你聊过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我却从来没问过你：你快乐吗？”
“似乎我杨慕华的女儿，只要做到服从纪律和努力优秀就足够了，不需要快乐，不需要在阳光下的草坪上奔跑；不需要和小时候
的伙伴儿们追逐嬉戏；不需要养一只自己喜欢的宠物；也不需要在节假日的时候被爸爸妈妈带着去公园玩儿，去买气球，去吃
棉花糖……”
“所以我反思了很久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是个自私的丈夫和父亲，一直都是，一直到今天之前都是。”
杨慕华一口气把自己想到的话都说了出来。
杨诗云和田靖都完全听傻了！她们娘俩个都万万不会想到：一直不苟言笑，随时都是一副严肃认真状态的杨慕华，今天突然能
说出这么感性的一大堆话来！
“你妈妈刚才说：和这个家比起来，和她的丈夫和女儿比起来，军衔儿不重要，其他任何事儿也不重要，她说的对，她比我明白
什么才叫生活。和这个家比起来，和我的妻子女儿比起来，我这个将军又有什么可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