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车里。
沈秀和叶凌冰躺在担架上打点滴，林异则坐在一旁看报纸。
左宁被收容后，沈秀和叶凌冰受到的压制也就解除了。
有法则碎片的“不死性”帮助，两人恢复的挺快，已经能说话了。
这就是法则碎片无解的一点，只要不被压制，就算被大炮轰，火箭炸，融合了法则碎片的人也迟早可以恢复如初！
因为法则碎片代表的是世界运行的一种“规则”，这种“规则”具有强制性。就像万有引力定律，光速不变定律一样，人只能“利用”这些定律，而不能“改变”这些定律。
“原来不是攻击，而是转移……”
沈秀感叹了一声：
“你是怎么想到的？”
林异谦虚了一下：
“猜的。”
沈秀：“……”
林异承认，自己确实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毕竟法则碎片的能力千奇百怪，谁也无法保证一眼就能看破法则碎片的运行机制。
当然，“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也是特殊调查员的推理准则之一。
这时，叶凌冰睁开双眼，有些遗憾的说道：
“可惜了。”
林异和沈秀两人怔了怔，而后很快明白了叶凌冰这句话的意思。
目前，人类联盟只允许特殊调查员融合“法则碎片”，特殊调查员的法则碎片的能力也只允许被用于“压制法则碎片”或“个人生活必需”，严禁法则碎片“工业化”。
也就是说，法则碎片a017，即“李代桃僵”，最后要么被一直收容，要么融合到下一位特殊调查员体内，总之它绝对不会被“普遍开放使用”。
沈秀在担架上挪动了一下身子：
“怎么说呢，法则碎片毕竟还是挺危险的，而且使用时也有代价，人类联盟会这么规定，说实话也无可厚非。”
“不过‘李代桃僵’的能力，我也觉得太好用了，它能转移任何病痛！”
“如果能把它用于医疗领域，我们可以救活很多人，很多绝症也能被攻克……至于被转移的人，可以用‘死刑犯’之类的恶人代替，正好那些恶人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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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的愿望很美好，如果能让罪犯代替病人承受病痛，那的确能解决很多问题。
叶凌冰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罪犯也是人，享有基本的人权……虽然我这样说有些圣母。但我还是认为，即便是犯了死罪的囚犯，也应该用人道的手段让其死亡。”
“处罚的目的是为了树立公众道德，通过惩戒罪犯来警示公众，同时也对罪犯本人进行改造，争取能让其改过自新。如果惩罚只是为了折磨而折磨，那和施暴者有什么区别？”
从纯粹理性的角度考虑，折磨罪犯这件事本身，确实有些不合理。
沈秀瘪了瘪嘴，不屑的说道：
“那些罪犯施暴的时候，可曾想过受害者的感受？他不考虑受害者的感受，我们凭什么考虑罪犯的感受？就应该让那些罪犯体验体验被折磨的感觉！”
叶凌冰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可能是因为使用法则碎的影响，我的感情正变的越来越冷漠，共情能力也有下降。”
说完，叶凌冰便不再聊这个话题了。
沈秀叹了口气：
“理性与感性真是这世上最令人头疼的东西。丹尼斯·杰里。”
“林异，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林异怔了一下，而后抖了抖报纸，干笑一声：
“哈哈，我的看法吗……道德角度上我也有些困惑。是利用法则碎片造福人类文明，还是干脆将法则碎片束之高阁，这个问题太复杂了。”
“不过单从实用角度看，利用法则碎片还是有些难度的。”
“说到底，法则碎片也只能融合进一个人体内。如果真的扩大使用规模，那融合了法则碎片的人肯定要承受更多精神压力，并且随着规模扩大，使用者承受的精神压力也会越大。”
“而且，‘李代桃僵’的触发条件也是个难点。想要扩大‘李代桃僵’的能力影响范围，就必然要大量发行桃木制品和李木制品，那这些桃木制品和李木制品该如何管理？”
“如果被有恶意的人得到了桃木制品，他们会不会用桃木制品帮助坏人？如果这些人又得到了李木制品，那他们会不会用李木制品威胁好人？如何管理才能只让好人获利，把坏人排除在外？”
“‘管理’是门很复杂的技术，即便是现在的人类联盟，管理方式中依然存在漏洞。而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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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有漏洞的管理手段去管理法则碎片，后果将是不可预料的。”
“所以，我也能理解人联盟的选择。”
沈秀有些瞠目结舌，不得不说，林异想的确实更细致一些。
或许用法则碎片帮助人类文明的愿望是好的。但一个产品从构思到投入使用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这段距离里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有可能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必须慎之又慎。
听完林异的分析，沈秀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称得上完美的方案。
在医护车即将开进医院前，沈秀拿出他记录名言的小本本，找了一句名言：
“自组织临界真是太可怕了。费兹捷勒。”
……
光辉市，傍晚。
林异从一家面馆走出，长舒了一口气。
尽管没能从许愿树那得到指示，但这家店的热干面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要说为什么，还是因为一张“字条”。
林异从黑色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僵白的扑克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纸条上写着一个字——“香”。
这是沈秀送给他的，这个字上也承载了沈秀部分“言灵”能力，可以让食物变得更香一些。
无论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林异都不在意，至少他每次选择晚餐时不会那么纠结了。
然而，就在林异要把纸条收回去这时……
“唰！”
一声轻响，纸条上的“香”字突然被沾上了一道墨渍！
原本的“香”字，变成了一个类似“春”字的四不像玩意……
“哈哈哈哈！”
街边的播音器里忽然传出一阵狂笑：
“很荣幸向各位自我介绍，你们可以称我为‘墨渍’！”
“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们一个小时内将一百万星币打到我银行卡上！”
“如果到时我发现卡里钱不够……所！有！人！的电脑系统，都将全面崩溃！”
“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播音器里传出的狂笑声，林异攥着纸条的拳头逐渐变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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