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对,都是你自作多情

车子沿着原路返回顾家庄园内部,很快就来到先前周管家特意介绍过的那条岔路。

司机果然拐了个弯,将车开进了岔路。

这条路沿着观景湖建,湖边是一条绕湖而建的步栈道。这会儿,顾文韬那些远道而来的挚友们,正沿着栈道散步聊天。

坐在车里,黎熹感慨不已,顾家还真是财大气粗,直接在家里修了个环湖公园。

绕湖走了大半圈,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黎熹小姐,我们到了。”

司机为黎熹打开车门。

黎熹提着裙边下了车,回头就看见杜玉生站在一条依山而建的沥青小道前。

路口立着指示牌,箭头显示从这里进去就是湖心小筑。

考虑到黎熹穿着高跟鞋不方便爬梯子,杜玉生将手臂伸了过来。

“来,搭着我。”

黎熹也不客气,落落大方地挽着杜玉生。

走到一栋充满了设计感的现代别墅小楼前,黎熹有些惊讶,顾老先生住的房子,设计风格竟然这么现代化。

她还以为顾文韬的家是中式风格的别墅,或者欧式贵气风格。

杜玉生却摆了摆手,告诉黎熹:“这是淮舟少爷住的小楼。”

黎熹错愕不已。

“顾淮舟先生?”

“嗯。”

黎熹直接问出她心里的疑问,“杜管家先前说,是顾老先生要见我,怎么带我来了这里?”

到底是谁要见她啊?

“是这样。”杜玉生耐心地解释,“老先生每年过生日,都要跟淮舟少爷一起吃寿面。”

“老先生这会儿在淮舟少爷这边。”

原来如此。

湖心小筑是一栋现代简约风格的四层式别墅,它藏在一片橡树林地势较高的山坡上,背靠向阳山。

别墅一楼是挑高式,一条山涧溪流从客厅正下方穿梭而过,左边是一片休闲草地,摆着一张户外咖啡桌。

右边是停车场,里面停放着好几款市面上难得一见的黑色钢铁风格的跑车。

一条白色的旋转阶梯延伸至二楼。

二楼才是湖心小筑真正的一楼。

黎熹跟着杜玉生来到二楼,才发现客厅中间做了一面玻璃地板,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条小溪流。

“黎熹小姐,你稍等,我去餐厅那边请老先生。”

“好。”

杜玉生离开后,黎熹没去沙发上坐着等,她就弓着背站在玻璃地板旁边,好奇地看着下面的小溪流。

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种巧妙有趣的设计。

“黎熹小姐,喝杯茶吧。”顾寒管家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黎熹赶紧跟着顾寒去沙发那边坐下,她双手接过茶杯,“谢谢顾管家。”

“你客气了。”顾寒注意到黎熹的脖子破了皮,这会已经止血了,但伤痕仍清晰可见。

他说:“你的脖子,是被抓伤的?”

顾寒不说,黎熹都没注意到自己脖子破了皮。她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伤口。

“小伤,都止血了,明早就能结痂。”

黎熹过惯了寄人篱下的生活,为了不给谢家人添麻烦,她受了伤也是能忍就忍。

久而久之,这样的小伤口,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只有被人宠爱着的孩子,才有资格喊疼。

顾寒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说:“我去给你拿消毒液和创口贴,黎熹小姐等着。”

黎熹想说不用,但顾寒已经去了。

这顾家就连管家的执行能力都强得离谱。

注意到沙发对面有一堵玻璃墙,黎熹起身走了过去。

她凑近玻璃,仰着头打量脖子上的伤痕,才发现姜晴空竟然在她脖子上抓出了两道七八公分长的血痕。

“狗爪子么?这么能抓。”

黎熹怒骂道,“迟早把你指甲全部拔了!”

...

黎熹以为这堵玻璃墙是一面镜子,殊不知,玻璃墙的背后其实是一间半开放式书房。

书房朝南这边,摆着一张书桌,背后是一面墙的书架墙。

书房外面是一间会客茶室,中间立着一面苏绣屏风当隔断。

此时,谢娇月就坐在茶室里。

她手捧着一杯君山银针,好奇地跟顾淮舟问:“这茶我还是第一次喝,顾先生,这是什么茶?”

里面。

端坐在书桌后面的青年,这会儿却偏着头,出神地盯着西边那片玻璃墙。

黎熹的一举一动,都通过玻璃映入顾淮舟的视线。

她高高扬起的脖颈,细长优雅,新舔的两道血痕还在往外冒小血珠。

顾淮舟喉咙无声地滚动起来。

他眼神贪婪虔诚地盯着那只在不断抚摸血痕的左手,突然拉了拉毛衣的领子。

明明黎熹摸的是她自己的脖子,但顾淮舟却觉得脖颈瘙痒,血液翻滚...

“顾先生?”迟迟没听到顾淮舟的回答,谢娇月有些坐不住了。

她放下茶杯,刚起身,就听见顾淮舟:“是君山银针。”

谢娇月又一屁股坐回去。

她盈盈一笑,赞道:“是好茶。”

“是吗?”顾淮舟说:“但我喝不惯这茶。”

谢娇月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你喝不惯的茶,我就喝得惯?

再联想到先前在寿宴上,顾文韬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谢娇月心中有些急躁。

等了这么多年,谢娇月不想再等了。

“顾先生。”

“先前在宴席上,顾爷爷开玩笑说要替我介绍几个同龄男孩子认识。还说你特意叮嘱过他,要替我好好把关。”

直勾勾地盯着屏风上那两只憨态可掬的熊猫刺绣,谢娇月深吸了好几口气,鼓足勇气问顾淮舟:“这是真的吗?”

里面的男人没有丝毫迟疑,无情地回应她:“嗯,这事我的确嘱咐过爷爷。”

“为什么!”谢娇月情绪失控,拔高嗓音下意识说:“你为什么要将我推给别的人?”

“谢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要把你推给别的人?”

青年的语气,倏然变得无情冷漠起来,他说:“你什么时候成了我身边的人了?”

谢娇月讶然。

她惶然地垂下头去,失神呢喃道:“可这些年来,你没有跟任何女孩子有过来往,除了我,你都不见别的女人...”

“谁不知道顾先生对我的态度是最特殊的?”

谢娇月说着说着就默默地落泪。

她本就长得娇艳绝色,眼尾还长了一颗黑色的泪痣。闯荡娱乐圈这几年,她就是靠哭戏出圈的。

谢娇月一哭,那真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她嗓音娇软,语气委屈地控诉顾淮舟,“难道这些年,都是我自作多情吗?”

“对。”顾淮舟声线凉薄:“都是你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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