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屁孩！”
“才一出现，就夺走了你所有的视线和注意，眼睛里再也容不下我半分！”
“凭什么？”他眼眸猩红地低声嘶吼着，“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虞灵的眼眸也终于渐渐清醒了。
她纤长冷艳的眸子里，渐渐泛起冷光。
“因为。”
“他至少不会像你这样，出卖同伴，眼睁睁看着同伴去死。”
风向凌的面颊抽动了一下，随后怨毒地瞪着陈胤。
陈胤似乎丝毫没有被他的话说动，眼神依旧平淡，声音也淡淡道：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给你机会。一次性说完。”
“以后，就没机会了。”
风向凌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杀意。
但是他却嚣张地大笑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两人。
“哈哈哈，你们当真以为，一个虞灵上仙，一个白衣剑仙，就真的天下无敌了？”
“告诉你！蝼蚁再强，也不过是蝼蚁！”
“今日有上神大人在此，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杀我！”
与此同时，远处巨人投影的声音也浑厚传来。
“风氏一族，护道有功。”
“依照约定，许你等族人没次三旬天劫可选一人入上界为奴。”
“今后望你不忘神恩，继续为道尊选拔优质饵料。”
“是！”风向凌的眼里闪过一抹狂热，他欣喜地跪地连连跪拜，“小人一定尽心尽力！”
“往后我风家全族上下，只为上神选拔饵料而存在！”
很多很多的疑惑，如今都渐渐解开了。
陈胤静静地看着风向凌。
没有恨意，没有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地望着。
“……你觉得，他能救你？”陈胤轻声开口。
风向凌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陈胤！你也未免狂妄过头了吧！”
“终究不过是下界的蝼蚁，岂敢跟上界上神争辉？”
可陈胤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转向过远处通天彻地的巨人身上。
他平静地抽出剑，指着风向凌。
“你既然选择了当他们的走狗。就应该做好付出性命的准备了吧。”
“正好。我这里有很多种死法，可供你选择。”
他缓缓朝着风向凌走去。
风向凌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色，忽然有些慌了。
“上、上神！”他连忙扭头大叫起来。
下一刻，一声厉喝，伴随着远古的波动汹涌而来。
“狂妄！”
可是那威压还未近身，陈胤已经反手一剑劈出。
朴实无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只是一剑直直斩下。
却有一道恍若开天辟地的剑光，硬生生将那道席卷而来的洪流劈成了两半。
洪流从他身体两侧汹涌而过，刮起他的衣袍和发梢猎猎鼓动。
却连让他眨眼都做不到。
“……嗯？”一声惊疑，从面具巨人口中传来。
“怎么可能？”
“下界何时有了这种人物？”
但是陈胤的心中丝毫没有波动。
……其实这看似毁天灭地的一击，在陈胤的眼中，却远没有那么瘆人。
他很清楚。这个巨人看似神通盖世。其实不过是个仙境罢了。
最多，也不过比巫玄老祖那种伪仙强上一层。
但如今，自己双大道入道步入太清，早不是和巫玄老祖对战时的实力了。
“你应该庆幸。你今天只是投影来了。”
“若是你真身下界。”
“你会死的很惨。”他眼神有股暗藏锋芒的凌厉。
那獠牙面具人，头一次陷入了沉默。
风向凌原本嚣张而浮夸的笑容，就这么僵硬在了脸上。
“上、上神大人？”他有些结巴地说道。
獠牙面具人没有回应。
“不……上神大人！你答应过我的！会护我周全的！”
“你不能丢下我！我不能死，我还要为上神大人寻找更多的饵料！”
他开始慌慌张张地往后退去，陈胤一步一步跟上，如同死神临近的脚步。
“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
“上神大人救我！系统！系统前辈！”
“你放心。”陈胤的声音如同幽冥一般在他耳畔响起。
“你今天。无论如何都会死。”
“谁都救不了你。”
“……我说的。”
他那表情在风向凌眼中，如同可怖的梦魇。
他刚打算呼唤系统，让他逃离此处，可甚至都不待他反应，一道凌厉地剑气已然窜入了他的眉心。
他怔了一下。
下一刻，仿佛灵魂都被撕裂了一般凄惨的惨叫与哀嚎，响彻在了不器山的顶峰。
“呜哇啊啊啊！！”
“不！！不要！”
几乎是一转眼，前一秒还威风凛凛小人得志的风向凌，立马就像条死狗一样，在地上扭来扭曲，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呜咽咿呀。
光是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可是在场没人同情他。
虞灵依然低垂着小脑袋，失神地发着呆。
陈胤则是走到他身旁，毫无波动地看了一眼扭成蛆虫一样的他。
随后，将视线放在了远处的巨人虚影上。
巨人虚影也在隔着无尽空间，凝望着他。
“……小子。”这一次，巨人没有再称呼他为蝼蚁。
“你，不错。”
“我已在无数世界里收过饵料，像你这般惊才绝艳的，倒是绝无仅有。”
“若是到了上界，说不定道尊大人惜才，会饶你一命，允许你在他麾下为奴为仆。”
“回去告诉他。”陈胤淡淡地说道，“我没有给人当狗的习惯。”
“但我很会养狗。你可以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当我的狗。”
面具巨人忽然狂怒起来：“狂妄！”
山呼海啸般的气势席卷而来，陈胤依然面不改色，风轻云淡。
“下界的蝼蚁不愧于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自己与道尊的差距有多大！”
“……罢了。”巨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没理由与一个下界蝼蚁置气，于是余怒未消道，“等你先活过三旬天劫再说吧。”
“连三旬天劫都熬不过，就别妄想飞升上界了。”
陈胤立刻反问：“三旬天劫，究竟是什么？”
“……万千生灵界，阴阳平衡，生死交替。总有的世界平衡失格，蓦待调节。”
巨人缓缓开口：“失衡之界，自有道尊降下天罚，将多余的枝叶减去，并将那些生灵的本源吸纳回归上界。”
“是为，三旬天劫。”
“此方世界，下一次三旬天劫已然不远。”
“小子，我等你活着走到我面前，再对我说同样的话。”
说完，巨人深深地看了陈胤一眼，身形开始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