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胤却没动，而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随后郑重抱拳。
“媚娘前辈深明大义，抛开个人恩怨。晚辈先行谢过。”
他的样子很认真，很郑重，甚至让一旁的落落都有些好奇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青媚娘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娇哼一声。
“你别以为是免费的。我可是要补偿的。”
“什么补偿？”
“小灵儿借我睡一晚。”
“我可以把我自己借给前辈。”陈胤认真地说道。
“谁要你这臭男人。”青媚娘厌恶地摆摆手，“不借就赶紧滚，看见你就烦！”
陈胤也不再多言，牵起落落的手，转头出了大殿大门。
二人离开后，大门缓缓关落时，落落扭头看了一眼她的娘亲。
青媚娘也在看着她。
偌大的正殿，空空荡荡。只有青媚娘一个人。
她那双狐媚撩人的眸子，此刻却再无半分媚意。
而是清澈如水，深深地望向落落。
似乎有很多话想和她说。
门缝缓缓闭合间，青媚娘孤身一人蜷缩在椅子上的身形，有种说不出的萧瑟和落寞。
——
“公子。”
回虞山的路上，落落终于按捺不住，低声问道：“你最后谢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可知道，明明去上界是有危险的，为何你娘不自己去，而是让你跟我去了呢？”
“是因为你娘不够爱你吗？还是你觉得，你娘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
陈胤的话让落落眼神陷入茫然。
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娘亲会贪生怕死，会不爱自己。
“那你有没有想过。”
陈胤轻声开口：“万一，我们真的全都没能回来呢？”
“下一次的三旬天劫。还会有人站出来，拯救苍生吗？”
“我……我不知道啊……”
“是啊。”陈胤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所以。
在最坏的打算里，总归是要有人默默扛起一切的。
若是陈胤虞灵上仙没能回来，再想找到一个能够镇住整个修仙界的人，难如登天。
即便找到了，那个人也未必能像陈胤和师尊一样，领导众生对抗上界。
“那么就总要有个人，去镇守界域通道的。”
陈胤静静看着她：“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余生只能留在界域通道，长生不死却不知有无尽头之日。”
“还是跟心爱之人，去往上界轰轰烈烈潇潇洒洒地走一遭呢？”
落落忽然明白过来了。
她当然会选后者。
青媚娘也一样。
可两个人，总有一个要选前者的。
落落忽然明白过来，娘亲方才看她的眼神里，那种温柔释然和祝福的意味。
她又何尝不想和虞灵一起，去上界轰轰烈烈大闹一场。
便是死在一起，也此生无憾，足够潇洒快意。
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把这个机会留给自己的女儿。
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留守人间。
守着没有时间流动的界域通道。守着或许再无相识之人的人间。
“娘……”她忽然有些难过起来。
“没关系。”
陈胤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只要我们平安回来。那你娘就不用孤身一人继续镇守界域通道了。”
落落点了点头，却依然有些落寞地垂着小脑袋。
“公子。我们会平安回来的吗？”
陈胤想了想，说：“我可能不会。但我应该能确保你平安回来。”
“公子不回来，落落一个人回来又有什么意思。”
“那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陈胤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现现在应该想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落落狐疑地歪了歪头，片刻后眼眸渐渐睁大。
面颊似乎都因为紧张和激动，变得红润而急促。
“我……我可以了吗？落落现在年纪已经够了吧？”
“不留遗憾便是。”陈胤笑着蹭了蹭她的脸。
“那，那别急！”
落落立马炸毛一样跳了起来，面如血色地语无伦次道：“我得，我得先去找香儿姐姐一趟。”
“对，还有清影姐姐……要不先去找潇湘姐姐吧！她是医师，她应该比较有经验怎么样会不太疼……”
陈胤想了想南潇湘第一天的晚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干咳了一声。
“算了。我觉得她大概率帮不了你。”
“啊？”
落落紧张兮兮地低着头，狐尾不安地晃动着。
“没事。顺其自然就好。”
陈胤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落落面颊滚烫的要出血一样，深深垂着小脑袋，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都、都听公子的……”
果子成熟了，该到了采摘的时候了。
陈胤也不再客气，捧起落落的俏脸深深亲了下去。
落落嘤咛一声，面颊愈发红润，眼眸如春水晃动。
“这次，要讲的故事就长了哦。要听一晚上的。”
“没关系。”
她狐耳轻柔地靠在陈胤胸口，软糯糯地娇声开口：
“只要是公子讲的。”
“落落都爱听。”
（这次鸽的好像确实有点久）
（但真不怪我啊。这得怪女武神和艾尔登之兽。）
（老头环真的太好玩了，我本来打算打两天放松一下，一不小心半个月过去了。）
（至于那些骂我开新书就忘旧书的）
（别尬黑。新书也摆。）
（所以还是宫崎英高的错。你们骂他吧）
三百六十、到了上界再狠狠欺负你
之后的一个月里，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两件事。
第一件，是天罗门的罗家夫妇，大张旗鼓地跑到了虞山，嚷嚷着要人。
陈胤这才知道，罗巧巧又一次离家出走了。
而且这次走的估计有点远。
……她率先飞升了。
其实罗巧巧的修为，也早就已经到了可以悟道飞升的地步。
然而这一次，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还是罗巧巧自己预感到了什么。
她或许是担心陈胤偷偷跑去上界，不肯带自己一起去。于是便自己先跑上去了。
陈胤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头疼。
……这位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
想到一出是一出，完全不过脑子。
但是她这么一闹，可是把罗家夫妇给急坏了。
穆素素天天在家里哭天抢地，要不是罗大仙死命拉住，她指不定已经要跟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一起飞升上界了。
罗大仙更是苦不堪言，最后只能可怜巴巴地来找陈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