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
少年眼底露出狰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后甩出一个符箓。
这是一道极为昂贵的符箓，少年当时在系统商城里兑换的时候，几乎花费了所有的点数。
但是相对之下，威力也足以让少年自信的将其当做保命底牌。
“受死吧！”
眼看着符箓上晦涩玄奥的气息即将炸开，陈胤无奈叹气。
下一刻，空间似乎扭曲了一下。
那张符箓似乎被直接吞没了一般。
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也让少年怔了一下。
他还没回过身来，身旁忽然多出一个轻灵悦耳的声音：
“你的剑也不错。我开动了。”
少年匆忙扭头，不知何时一个白裙俊秀圣洁的少女站在他身旁，手上还捧着他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剑。
然后，在少年目瞪口呆下，那女孩就这么将剑吞了下去。
……好可怕的妖女！竟然生吞利刃！
还有远处的神秘男人，竟能毫发无伤的破了我花大点数买的符咒！
“嘿嘿，你已经走投无路逼入绝境了。”
陈胤笑着说道：“乖乖把系统交出来吧。”
少年紧紧攥住了拳头。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反派逼入绝境的主角一样，身后只有悬崖峭壁。
但说不定，也是一线生机。
若是话本传奇里的故事，我该跳下去搏那一线生机的吧。少年心想。
于是在陈胤往前走的时候，少年又往后退了两步。
“……我的建议是，最好别跳。”
陈胤的声音在他耳畔悠然响起：“不是每个人都是天命所归的主角哦。没那个运气的，跳下去是真的会死的。”
“当然。”
“你要是真的很自信，自己确实是天命所归的主角，那说不定跳下去不仅不会死，还能获得更大的机缘哦。”
“比如什么前辈留下的绝世功法啊，生长在悬崖绝地的仙药至宝啊，或者误入世外桃源异世仙境啊……”
少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轻松调侃的样子，心里却越来越没有底气。
“怎么，不跳吗？”
陈胤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方才我说的那些，你都不动心吗？”
少年当然动心。
但是陈胤接下里的话，却让他喉头一紧：
“无非就是选错了的话……”
“身死道消，尸骨无存罢了。”
“反正你已经死了，难过的又不是你。是你身边的挚爱亲朋而已。”
说着，陈胤眼神里闪过一抹黯然。
仿佛眼前又浮现出了前世，师尊抱着自己尸身的样子。
剑姑娘已经吃完了剑，扭头看了看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了，便重新钻进长明里。
寒风中，少年的身形有些瑟瑟发抖。
他死死抿着干裂的嘴唇很久，最终还是缓缓瘫倒在地。
他不敢赌。
不敢让自己失去现有的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
“这才对嘛。”
陈胤笑眯眯地走到他身旁，卷轴微亮将他体内的天道之屑吸收。
看着身旁失魂落魄的少年，陈胤临走前又补了一句：
“其实吧。”
“我觉得有一点你说的是对的。”
“能被系统选中的，的确不可能是资质平庸之人。”
“若是你只觉得，只有依靠系统才能成为人上人，让你超过那些同门的话。”
“那不妨，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
他淡然道：“系统终归是外物。想做到什么事情，还是要看你自己。”
少年眼神茫然地看了陈胤一眼。
陈胤也不再多说，伸手唤回长明便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少年一个人颓然地坐在悬崖边，不知在想什么。
转过一个山头，陈胤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的身影，单膝跪地恭敬道：
“阁主消息，烟霞州城南有一少女疑似天命者。”
“知道了。”陈胤淡淡回道。
黑衣身影恭敬告退后，陈胤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唉。真累人啊。”
“没想到追踪天命者居然是这么费劲的事情。”
“满世界乱跑不说，连老婆孩子热炕头都享受不了了。”
现在回想起来，半个月前那旖旎糜烂的一幕，都还让陈胤时常回味不已。
那是真刺激啊。
“好想赶紧回去，接着跟师尊和香儿快乐三人行啊。”他哀叹起来。
“什么三人行？”剑姑娘坐在不远处枯枝枝头，好奇地问着。
“是半个月前，你们三个不穿衣服睡觉那次吗？”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这个。”
三百四十一、直球的杀伤力
烟霞州的天命者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似乎是刚得到系统没多久。被陈胤找上门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做抵抗，只是有些舍不得这么新奇好玩的东西。
看着少女依依不舍的样子，陈胤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就请少女去城里酒楼吃了一顿。
……当然。
只是因为拿了人家东西过意不去。
绝不可能是因为那个少女长得还蛮娇俏伶俐的。
少女显然入世没多久，对陈胤也没多少防备。听陈胤说完天道之屑的坏处之后，她很坦然就相信了，也不再惦记那个系统，反倒对陈胤兴趣盎然起来。
“大叔，你是专门收集这些的吗？”
“大叔，你是不是很厉害的仙人啊？修为高吗？有多高啊？”
“大叔，你有婚配了吗？不会还是单身狗吧？”
陈胤也不知道这个少女为什么问题这么多。
最让他介意的，还是自己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为什么会被喊大叔。
……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这么显老了吗？
不过和少女的活泼灵动相比，陈胤觉得自己的心态好像确实已经和年轻人脱节了。
见她这么兴奋地围着自己东问问西问问，自己一时间居然还有些不适应。连应付起来都有些疲惫。
一直到傍晚，他将意犹未尽、不想回家的少女送回家中，才终于得闲伸个懒腰。
“别藏啦。还没看过瘾吗？”
街道的拐角，一道清冷的哼声响起：
“这不是怕打扰了陈大官人您的美事嘛。”
陈胤打着哈欠，悠然走去：“我是让你保护着南潇湘，不是让你守着个醋坛子的。”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醋味又重了这么多？”
清影高挑诱人的娇躯缓缓从阴影中走出，美眸幽怨地盯着他：
“我本来还以为，你大半个月没了音讯又是在忙正事。没想到偶然一撞见就是跟小姑娘瞎鬼混。”
“别尬黑，我还真是在干正事。”
陈胤无辜摊手：“再说了，你可看的清清楚楚，我可什么都没干哦。”
不仅如此。
陈胤到最后，连少女的名字都没问。
其实少女似乎对自己这样的男人挺有好感的。尤其是少女隐晦的表达了一下想多了解一些陈胤事情的时候，陈胤犹豫片刻，却选择了沉默。
小姑娘还年轻，别被自己祸害了的话，应该能有一个更好的生活吧。
其实陈胤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
放在之前，若是真有这么可爱伶俐的小姑娘主动送上门来，他应该会来者不拒的。
而现在的陈胤，在酒楼里看着少女支起脑袋、眼里冒着亮光望向自己时。
……眼前恍惚的，却是千年前另一个少女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