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踏出魔道主坛的门，可就意味着剧情记录彻底崩溃了。”
“而没有完成记录的我，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既然你非要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了。”
虞香的眼睛骤然收缩。
“师兄，小心！”
陈胤眉头轻皱，刚要转身，一股无形的波动却笔直地朝他冲来。
长明剑几乎瞬间浮现在手心，陈胤刚欲出剑，另一侧却又响起一声苍老而虚无的叹息。
“……唉。”
“罢了。”
“反正我也时日无多，最后倒不如再成人之美一次吧。”
沈霜琏怔了一下，同时一股虚无的波动也从她身上散出。
两股无形的波纹就这么在虚空中碰撞在一起，下一刻一道惊怒交加的声音响起：
“！？你！你疯了！”
“住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那亦真亦幻的声音不过回响了片刻，便归于虚无之中。
周围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陈胤心有所感地伸出手，手上却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两个东西。
……是两个破碎的小铁片。
七十二、该回家了
“师兄！”
虞香连忙焦急询问道：“你、你没事吧？”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受伤了吗？”
“没有啊。”陈胤奇怪地眨了眨眼：“香儿你怎么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虞香一时语塞，呆滞了下来。
她在心头再度呼唤系统的名字，可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呼唤，却始终没有听到系统的回音。
连带着之前的商城，积分，什么东西全部都消失了。
就好像所谓的系统，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而已。
一时间，虞香有些茫然起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陈胤正打算询问，却听到一旁沈霜琏轻声说道：
“……这件事，出去再说吧。”
——
咸云州，靠东边的一处客栈。
砰地一脚踹开房门，陈胤猛地伸了个懒腰，一脸解脱了的表情说道：
“呜哇~总算解决完了，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他一头扎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嘴里喃喃着：
“真是累死了。辛辛苦苦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是把香儿抢回来了。”
“这下回山上，师尊总不会骂我了吧。”
一想到这里，心情好起来的陈胤就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而虞香则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一脸的欲说换休。
“好了，现在也算是安静下来了。”
陈胤缓缓坐起来，轻声问道：“临走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
虞香正在犹豫着如何开口，却被一旁的沈霜琏打断道：
“不急。你为了小师妹的事情忙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结束了，先睡一觉休息一下吧。”
“反正已经没什么事了，等休息好了，咱们再说。”
虞香扭头看了她，也默默附和地点了点头。
陈胤眼看着两个人一副有所隐瞒的样子，故意做出吃味的样子撇了撇嘴。
“那好吧。我先睡一觉，有什么事都等我睡醒了再说。”
说完，陈胤一闷头，倒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沈霜琏给虞香使了个眼色，虞香便会意地跟在她身后，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一进门，沈霜琏就直白地问道：
“你的系统也消失了，对吗？”
虞香怔了一下，随后才缓缓点头。
“难道，你的也……”
“那看来，就是这样了。”
沈霜琏轻轻叹了口气，坐在了桌子旁倒了杯水。
“从今往后。我们应该就不再是天命者了。”她清澈的眼眸低垂下来。
虞香有些发蒙，她茫然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讲讲你的吧。”
沈霜琏红唇轻啜一口水：“你的系统，为什么会突然攻击陈胤？”
说到这里，虞香的神色明显黯淡了下来。
“因为……我还是没有选择按照剧情记录去走，选择了跟师兄回家。”
“我明明知道的，这样会害死它。”
“……也会害死我自己。”她喃喃道。
沈霜琏偷瞄了她一眼，放下了水杯：“看来，你的系统脾气不怎么好啊。”
“诶？原来你的不是吗？”
虞香惊讶地问道。
“我的系统……嗯。怎么说呢。”沈霜琏沉吟了一会儿。
“它似乎始终对附身于我心怀愧疚，所以并没有刻意要求我按照剧情记录走。”
“哪怕承受了多次反噬，命不久矣，也一样坚持如此。”
“即便是最后，也是它选择了牺牲自己，才和你的系统同归于尽的。”
“这……”虞香低着头懊恼了起来：“原来系统也有好坏之分啊。”
“那我拿的，不愧是反派系统。自始至终，它的心里都只有自己如何完成剧情记录，如何活下去。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死活。”
沈霜琏却苦笑了起来：“被系统附身，本就算不上什么幸福的事情。”
“就像你明知道有一个注定的结局，哪怕是悲惨的结局，却一样要朝着结局走去。”
“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
虞香和沈霜琏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的确。有些事情，只有天命者之间才能共情。
“那……”虞香迟疑着说，：“这件事，我们要告诉师兄吗？”
这一次，沈霜琏也沉默了起来。
良久，她才有些怅然地支起脑袋，发络轻垂在手臂旁边。
“……我不知道。”
“对于拥有系统的人来说，对外泄露系统的存在，不亚于直接破坏剧情记录。那是会导致两败俱伤的死局。”
“虽然如今，我们已经没有系统了，按理说应该不再受这个限制。”
“但是，”她又不确定地说，“万一陈胤之后又遇到其他天命者，那他如果他知晓系统的存在，很有可能会成为其他天命者消灭的对象。”
“我更愿意相信，大部分天命者的系统，会和你的一样。而不是和我的一样。”
虞香也赞同地点点头。
“那……我们还是先瞒着师兄吧。”
她默默道：“这种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幸福得多。”
于是，两个人达成了一致，这件事暂且瞒着陈胤。
然而，在另一边的房间里，陈胤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双眼出神地盯着天花板良久，才缓缓呢喃起来：
“天命者……系统……”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的东西存在。
听上去，倒像是前世在地球时，自己写过的系统文。
怪不得，之前自己一直感觉香儿的行事怪怪的。却始终找不到违和之处在哪里。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两个生锈的贴片，举在头上慢慢摩挲把玩着。
这两片铁片质地十分奇怪。看似轻薄，一碰就碎，远称不上是仙家的物件。可是实际上，却意外的坚硬，陈胤用尽力气也留不下一道痕迹来。
非仙非凡，而且造型奇特，完全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