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一个人读太无趣了，人家还是喜欢公子念给落落听！”
陈胤叹了口气，眼神极为古怪而为难。
……念个故事当然简单。
可问题是。
这是本小黄书。
书的名字叫《脂粉楼记》，而这个脂粉楼就是香城里的一处风月场所。
顾名思义，www.youxs.org。
里面的文辞虽然没那么直白粗俗，而是比较文雅和隐晦，但是但凡是个老司机，基本上看不了几句就能明白这车开的是个什么车速。
陈胤那就更别说了。重生前他自己都能算是半个小黄文写手。
不过粗略扫了几篇，陈胤就已经觉得有点尴尬了。他实在是想不到落落这丫头怎么能捧着这种书看的津津有味。
她到底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
一旁的落落似乎等着急了，一脸急切地扒住了陈胤的肩膀：“公子~还没好吗？”
“额……咳咳。”
陈胤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到：“落落，你老实告诉我，这本书是谁给你的？”
“公子问这个干什么？”
“……这将决定了我要不要再多替警察叔叔弄死几个人渣。”
“没人给我，这是我在城西捡。”
落落笑得露出了小虎牙：“晚上我在大街上随便逛着，就看到最亮的酒楼路边，躺着这么一本书，还挺新的，我就拿回来了。”
“反正等公子回来的那两天闲着无事，我就看了起来。可有意思啦。”
陈胤顿时一脸悲痛地捂住了脸。
……不是，就算再怎么落魄，你也不至于到处乱捡垃圾吧？我是养了个侍女不是养了个乞丐啊！
“额，落落啊，你听我说。”
陈胤苦口婆心地说道：“这本书呢，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里面的故事也完全不好玩。”
“这样，明天我去书斋给你挑几本好玩的野史或者志怪传奇，晚上回来再念给你听，好不好？”
一听到这话，落落原本兴冲冲立着的两只耳朵顿时蔫了一样耷拉下来，一张可爱的小脸上也写满了沮丧。
“唔……公子说话不算话。”她委屈地嘟起嘴，眼角泪汪汪的。
陈胤可是一点都抵抗不了这种表情的杀伤力，他顿时心软地说道：“好好好，我念，我念还不行。”
然后，他极为缓慢而僵硬地拿起了那本小黄书，脸色极为精彩地翻到了第一篇故事。
“咳咳。这个……说南国有客行商至此，舟车劳顿，借宿脂粉楼，寻得一夜欢愉，缓解旅途劳累。”
“南国奇货琳琅满目，客商当夜品茶趁兴，遂拿出一豆状粉球，放入茶……茶……”
“茶中……”陈胤的表情已经忍得非常辛苦了。就差没把牙齿咬碎了。
落落不知道陈胤的表情为什么突然那么精彩，忍不住好奇地问：“公子，怎么不继续念了？下面不就是好玩的地方了？”
陈胤缓了缓，只得再缓缓念到：“顿时，茶沸如江潮，色泽愈红，亦愈湿软，茶壶沸鸣声彻夜不绝，经久绕梁。”
“一壶茶，一品一夜，次日茶尽人散，客商赠与豆粒粉球……以、以表纪念……”
好不容易念完了第一篇，陈胤突然觉得自己跟虚脱了一样，心累的如同跟太清境大能打了一架。
“你看公子，多有意思啊！”
落落一张小脸因为兴奋而涨的红扑扑的，一脸憧憬地说道：“凡俗里居然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可以让茶水瞬间沸腾，味道也更加醇香浓厚。”
“这位客商也真够潇洒的，这般奇物就这么留在酒楼当纪念了。不知道酒楼老板会不会也把这个奇物当做小惊喜，留给下个客人呢。”
听到这里，陈胤彻底绷不住了。
“……落落，要不这样，我再去给你买点宵夜吧。”
“啊？”落落不知所措地摆弄起手指来，“可落落不饿了啊？落落还想听公子接着讲故事呢。”
“可我怕我再讲下去，会先忍不住把那家脂粉楼给掀了。”陈胤一脸认真地说道。
落落：“……？”
看着落落一脸茫然地表情，陈胤都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个天真无邪的小狐狸解释这篇故事。
“咳咳，落落啊，你听好。其实这篇文章讲的并不是这么一个故事。”
咬咬牙，陈胤还是决定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狐狸好好科普一下：“这个品茶啊，其实不是真的喝茶的意思。”
“这个茶，指的就是……”
落落听着陈胤一个大老爷们抓耳挠腮措了半天词，好不容易听明白了一些，片刻后她整张小脸涨的通红，如同蒸炉一样。
“品、品茶居然指的、指的是……那种事？”
陈胤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那个客商拿出来的小东西……”落落声如蚊呐，几乎小到听不清楚。
陈胤脸色几次变化，还是没能厚着脸皮说出“www.youxs.org”两个字。
落落似乎也渐渐意识到了，怪不得之前看这本书总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些人都是晚上喝茶，还一喝就是一晚上。
甚至有的时候好几个人一起喝茶，或者一个人喝好几壶茶。
如今想明白其中关窍后，她愈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个人局促不安地坐着，谁都不敢说话。
烛火摇曳，两人脸上都有些窘迫，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
陈胤咳嗽了一声，轻声道：“那个——”
他还没说话，顿时对上了落落眼泪汪汪的红眼眶。
“我……我都给公子找了本什么书啊……”
“完了完了。这下公子心里，落落肯定是个不知羞耻的坏女人了。”
“额，倒也没有——”陈胤刚打算解释，小狐狸已经尖叫一声“羞死人了，我不活了”，然后一头钻进虚空里没了声音了。
陈胤尴尬地看了看手头的那本《脂粉楼记》，良久才重重叹了口气。
……看来，青少年X教育知识普及工作，在这个世界也刻不容缓啊。
五十七、我带你去找场子
半夜的时候，陈胤依然坐在桌子前，借着烛火翻查资料。
这些资料都是他从万香阁里买回来的，与魔道有关的，与长离殿有关的闲散野史。未必能有帮助，但是看看总是没错的。
陈胤随手翻阅着，不知何时开始，桌子的旁边缓缓升起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害羞够了？”陈胤漫不经心地翻书说道。
片刻后，一双摇晃着的小眼睛怯生生地探出来，好半天才小声嘟囔道：
“呜……公子不生落落的气吗？”
“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书又不是你写的。”
“可、可那也是落落——”
“安心啦。”陈胤合上书卷，宽厚的手揉乱了她的头发，笑吟吟道，“下次，别乱出去捡东西就行。”
“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我给你买便是。”
落落扒在桌子边缘，露出半个小脑袋，乖巧地嗯了一声。
夜色渐渐深了。
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陈胤索性将那些书卷扔到一边，翻身靠在床头，朝落落勾了勾手。
“好久没rua了，快我爽一爽。”
落落脸色一红，有些扭捏地摆弄了一下手指。
“公、公子……”她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陈胤怔了一下。
……不是，之前rua她的时候，她不是还挺开心的主动伸过来小脑袋吗？怎么感觉突然变得羞涩起来了？
“怎么了？”
“……没什么。”
落落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面颊粉嫩地缓缓挪到了陈胤身边，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口。
陈胤也不客气，大手娴熟地摸上了她毛茸茸的耳朵。
“啊……感觉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啊。果然毛茸茸的东西最治愈了。”
陈胤正一本正经地感叹着，却见到怀中的落落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还在可惜难得的讲故事机会？”
“嗯……”
“没事。”陈胤rua了一下她的头发，柔声说：“我可以给你讲别的故事。”
落落这才来了兴趣，伏在陈胤怀里兴冲冲地摇着尾巴。
陈胤轻声说道：“我很喜欢毛绒绒的生物。因为我从前养过一条狗。”
是只金毛。很乖很听话。每次自己下班回家都会扑到门口等他回来。
孤身一人的那段时间，金毛成了他唯一的心理寄托。每天所有的劳累和疲惫，都会在抱住毛乎乎的大金毛后全部消失。
“那只金毛软乎乎的，很乖也很可爱……就像落落一样。”陈胤笑着rua了她一把。
落落顿时呲牙咧嘴地抗议：“落落才不是狗呢！”
“哈哈，你当然不是。”
陈胤的眼神微不可查地黯淡了一下：“可那时候，我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