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
文昌的余光发现卯日跟司命二人还在后头跟着,于是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而卯日压根儿没听出文昌语气中的不悦,快步跟上,歪着脑壳,看着文昌的神色十分认真:
“嗯,没事了。”
“花颜白泽紫菀说,他们仨一会儿就来。”
卯日兴冲冲地指着身后,生怕文昌听不见似的,都快要凑到他耳朵边上,说这些话了。
一旁的司命,瞧着文昌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伸手拉了拉卯日的胳膊肘,低声提醒道:
“行了,卯日,该回去了。”
可卯日还沉浸在花朝节获奖的喜悦之中,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司命:
“怎么了嘛,关心一下受了伤的小丫头,有问题吗?”
说完,就要跟上文昌的脚步,踏入阳景宫中。
而文昌刚一进入,身后阳景宫的门应声合上,将卯日两人,生生地堵在了门外。
卯日一脸懵逼地指了指紧闭的大门,转过头无辜地望着台阶下的司命,模样显得十分委屈:
“帝君,这是怎么了?我又做错什么了?”
司命无可奈何地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愁云惨淡,轻叹了一声,缓缓开口道:
“卯日,你没有错,错的只是时机不对。”
卯日一愣,眨巴眨巴着懵懂无知的小眼睛。
“没看出来吗,帝君并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卯日这下倒是机灵了,不假思索地,直接脱口而出:
“可南海十公主……不也是在阳景宫里头吗?”
“难道不打扰帝君跟落落姑娘?”
话音刚落,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脸颊忽然飞上了一抹不大正常的红晕。
卯日紧紧咬着下嘴唇,对于心中那龌龊的想法,实在是难以启齿。
卯日涨红了脸,看着那同样不好意思,局促地扣着手指头的司命,用手掌遮住嘴巴,侧身过来,超级小声地确定道:
“难不成……帝君真的有那种癖好?”
说着,卯日还十分形象地竖起两指,在司命眼前晃了晃。
“二女侍一夫?”
卯日红着脸,壮着胆子把心里的说法说出来,可话一出口,司命便直接上手捂住了卯日那时刻透风的嘴。
正巧,花颜几人也向阳景宫这边走来,瞧见不远处纠缠在一起的卯日跟司命,瞬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都说星宿舍男仙多了,容易产生不一般的情愫,今日一看……倒真的是不一般。”
听见花颜的说话声,司命条件反射似的,将自己的手掌从卯日嘴巴上弹开,尔后跟卯日两个,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站在他们三人面前,来回地搓着手指。
随即,白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来,低着头,轻轻勾了勾嘴角。
还红着脸的卯日见状,立刻义正言辞地摆着手臂,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但是吧……”
卯日说着,回头看着大门紧闭的阳景宫,眉头紧锁吊儿郎当地用大拇指往后指了指。
“现在这阳景宫里,有两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
“所以呢?”
紫菀现在即使是以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出现在天界,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给卯日星君面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漫无边际的幻想。
“你们难道不觉得很有猫腻吗?”
卯日越说越激动,还握紧了拳头,一脸的义愤填膺。
“一个是有婚约在身的南海十公主,还有一个是妥妥的暧昧对象,不发生点什么,也太对不起广大读者了吧!”
白泽抬手就敲了敲卯日的头顶,声音冷了几分:
“妄议神明,是要……”
卯日迅速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白泽即将落下的第二下暴击,一边龇牙咧嘴吃痛地揉着脑袋,一边委屈地抬头看着他。
“我知道,会被天打雷劈,但……我这完全是合理推测啊!”
紫菀抱着手臂,瞧着卯日呃呃呃那个样子,不禁露出鄙夷的神色。
“得了吧,大家都散了吧,就落落重伤的那个样子,还有十公主刚刚成年的样子……”
“你以为帝君跟你似的,衣冠禽兽?!”
卯日顺势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前去,跟紫菀理论一番,却径直被白泽跟花颜一边一个地拉开了。
“好了!”
“时候不早了,既然帝君不愿意,我们且都回去吧,散了!”
白泽皱起眉头,说话的口气,俨然像一个管事儿的老家长。
紫菀和卯日两人,尴尬地咬了咬嘴唇,站到了最两边,迈着拖沓的步子,慢慢往回走。
而白泽身旁的花颜,侧过头轻笑着,瞧着白泽这一脸认真的神色,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
“白泽仙君,如今这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年跟在文昌帝君身后的,那位风度翩翩的白泽公子。”
未等白泽回应,花颜又将目光转向了司命:
“今日,司命星君的扮相,也确实惊为天人。”
花颜此举,成功将司命跟白泽两个男人整沉默了。
这夸奖,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五个人,就这么一路无言地,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行宫。
而看着白泽与紫菀同会源泰阁的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卯日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在星宿舍闷头比赛的这些日子,他们两人竟在源泰阁同吃同住了这么久?!
誓死要扞卫自己爱情的卯日星君,这哪里能忍,冲过去就要跟白泽理论,却完全不是白泽的对手。
白泽只轻轻地用手掌一推,卯日就一屁股地坐在了地上,被司命硬生生地拖回了星宿舍里。
花颜看着眼前的白泽,客气地俯身行礼,尔后转身慢慢地往自己的花颜神御走去。
紫菀看着花颜那默默离去的背影,用食指戳了戳白泽的手肘,小声问道:
“花颜元君,至今好像……尚未嫁娶吧?”
白泽闻声看向紫菀,那双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睛,却美的足够让紫菀惊心动魄。
那是一双多么清澈见底却又包容一切的眼眸,紫菀呆呆地看着那双眼睛,直到白泽那个轻轻的“嗯”字,将她的思绪拉回。
“曾经,她曾经,差点成了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