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之不止一次的想要去找苍渊,总想着把那天太傅府里的事情解释清楚。
奈何苍渊总是对她避而不见。
但接下来的两日,东厂里难得的热闹了起来。
整个玄衣卫大整顿,说是重要东西丢失,所有人的房间,里里外外的搜查了起来。
同时东厂的大门都关闭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最先被抓的是那个校尉营的人,从他房里的暗格里发现了飞雪令。
苍渊为之震怒,更加严令彻查整个东厂,要把飞雪盟安排进来的眼线全部拔除。
不止是玄衣卫,内院的大小内官、财库、药阁、采买、甚至是打扫茅厕的人房间都要搜查。
这消息一传出,立刻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而苍渊也杀鸡儆猴,在玄衣卫操练场上,当众施刑逼问对方潜入东厂有何目的,还有多少同伙。
手段极其狠辣。
整个操练场上人满为患,但却寂静无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只余下一声声凄厉惨叫划破长空。
那凄厉的惨叫声仿佛能传遍整个东厂一般,带着恐慌情绪,让人背脊发凉。
江吟之也带着弦音去操练场附近看看热闹,见到不少内官都聚集在操练场外,看着里面的动静,议论纷纷。
“这也太惨了,简直是酷刑啊。”
“都尉怎么就对飞雪盟的人这般恨之入骨了?下手也太狠了!”
一人答道:“都尉是眼里容得下沙子的人吗?管他这飞雪盟是什么来头,派眼线潜入东厂,这就是对都尉权威的挑战!都尉当然不会放过了!狠是狠些,但东厂都尉,你当他还能仁慈对待敌人吗?”
“可这也太狠了,以往都是在昭狱里动刑,这回直接拉到操练场来了。大刑全上了一遍,那排水渠里啊,全都是血了,可太渗人了!”
“听说那人身上一块好肉都没了,手指甲脚指甲,全给拔了!”
“啧啧……”
几人说着说着都开始打哆嗦。
跟在江吟之身边的弦音听完之后也是脸色煞白,满脸恐惧之色。
江吟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害怕什么,又不是对你动刑。”
弦音回过神来,紧张的绞着衣袖,瑟缩道:“我……还没见过这些酷刑呢,光听他们说就够吓人的了。小姐,咱们还是不去看热闹了吧。”
“如今小姐跟都尉还没和好,万一都尉一生气,又拿咱开刀呢……”
见弦音那么害怕的模样,江吟之无奈一笑:“罢了,反正我也只是来凑凑热闹,没打算进去看人受刑,那我们回去吧。”
弦音连忙点点头,搀扶着她转头往棠梨苑去。
回到棠梨苑,江吟之闲坐在梅树下,看着风吹动那树上挂着的木牌,吹动着那一行字。
不由得发起了呆。
弦音在后院里忙活了一会,端上了茶,说:“小姐,我方才发现小姐有个常戴的首饰摔坏了,定是我毛手毛脚的不小心给摔地上了。”
江吟之淡淡道:“坏了就坏了吧。”
她常戴的那些首饰也不算贵重。
“可我还是想给小姐修好,而且小姐的脂粉也快用完了,我这两日正寻思着再去给小姐买些呢。没想到这正好碰上东厂封了门,不让进出了。”
弦音若有若无的抱怨着。
江吟之神色平静,撑着下巴望着那随风摇曳的木牌,喃喃道:“不是什么难事,待会我跟桑时说一声,让他放你出去采买就行。”
闻言,弦音犹豫道:“可这样……不会让都尉不高兴吗?”
江吟之语气淡然:“他整治他的东厂,我们又不是东厂的人,还能成了内奸吗,管也管不到我们头上。”
弦音心中一喜,“那若是这样,我今日就出去采办些东西,买齐了回头就不出去了,免得惹都尉不快。”
江吟之淡然点头。
当天下午,江吟之就跟桑时吩咐了一下,而桑时也会请示苍渊。
虽然苍渊现在不肯见她,心里也必定还生着气,但是在弦音这件事上,倒是跟她默契十足。
立刻便让桑时放了弦音出东厂。
弦音前脚出东厂,江吟之后脚便换上了一身利落的衣服,紧跟着要出东厂。
弦音走的是内院的后门,江吟之正走到拐角僻静处时,后头突然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
“你不能去!”
江吟之一惊,转过头便看到了负手而来的苍渊。
只是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步伐也沉稳有力,完全没有受伤的模样。
“都尉,你怎么在这儿……”他不会是故意在这儿抓她呢吧?
苍渊眼眸冷冽的看了她一眼,“放了弦音出去,我就知道你会跟踪去!”
“我已经让桑时跟着了,弦音身上也做了手脚,会留下线索的,你老实待在棠梨苑!”
毕竟不知道弦音是不是深.入敌人内部了,若她此去是去的飞雪盟老巢,江吟之只身一人跟踪过去,岂不危险?
闻言,江吟之勾起唇角,挑眉看着他,“原来都尉到这儿来是特地来拦我啊?”
苍渊移开眼神,神色淡漠,“你想多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江吟之想了想,立刻追了上去,“都尉!”
“有事快说。”他语气有些不耐烦。
江吟之快速跟上他的脚步,开口说:“都尉,你若是因为那天院子里我跟沈玉嵘的事情生气,我可以跟你保证,那天确确实实是沈玉嵘设计害我,我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怎么会继续纠.缠他!”
苍渊神色冷漠,并未答话。
江吟之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又说:“若都尉是因为这海棠玉佩在生气,那就更没必要了!这海棠玉佩不是都尉你给我的吗,我进东厂的那天,都尉摔碎了这玉佩,后来是我修补好的,都尉就答应送给我了。这跟沈玉嵘更没关系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苍渊皱起了眉头,猛地停下了脚步。
转头眼眸冷冽的看着她。
幽幽道:“从你见到这枚玉佩的第一眼起,你就已经知道这是沈玉嵘送你的那块玉佩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窒息。
她主动修补这块玉佩,后来又跟他把玉佩要了去,难保不是因为沈玉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