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眉头皱的更紧了,紧张的说:“难道是因为我在门外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被都尉发现了?”
闻言,江吟之脸色一变,“偷听?你偷听什么了?”
“我听到桑时跟都尉说,小姐你穿着夜行衣去了财库。都尉说,小姐的目的果然不止一个药阁这么简单。”
弦音说着,便见江吟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弦音猛地回过神来,紧张的抓住了江吟之的手,“难道是因为小姐夜潜财库一事,都尉才生气的?小姐你是为了我吗?”
徐管事欺负了她,所以小姐要给她报仇,才夜潜财库的?
江吟之努力平静下内心,安慰的拍了拍弦音的手背,“没事!你别多想了。”
“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
她本以为夜潜财库无人知晓,却没想到苍渊竟然知道的这么快。
若要平息此事,她只需交出两个账本,直说是察觉到了徐管事贪污东厂钱财,才夜潜财库找证据。
但是这样一来,徐管事肯定要被关进昭狱审问。
若徐管事跟玉泉兄妹是一伙的,背后都有同一个主子,那么徐管事很有可能交代出江隋来。
若是再拿出一些伪造书信之类的证据,薛岐必定会借机发难,这对江家简直是灭顶之灾!
安慰弦音睡下,江吟之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吹着刺骨的寒风,清醒的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棠梨苑。
暖阁内依旧还亮着灯,苍渊静坐在椅子上,眸色深沉而冷冽。
心绪一片混乱。
终于,桑时匆匆回来了。
“都尉,夫人带着弦音去了药阁,之后没有再出来!”
听到这里,苍渊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冷声道:“传令下去,不准夫人踏出东厂半步!所有出东厂的路,都不准放行!”
那狠厉的语气,让桑时都不免心头一颤。
他从未见过都尉如此生气的模样。
“是。”
在屋檐下坐了一.夜,望着晨曦穿过雾气,江吟之立刻起身。
“琴瑟,弦音!收拾东西!”
她和苍渊之间始终相互防备着,没有完全的信任,也不可能有完全的信任。
所以琴瑟和弦音在这儿并不安全,还是打算先把她们送出去!
苏奉之那儿应该能找到地方安置她们两个。
琴瑟还不明所以,被叫起来之后,只是听话的简单收拾了点衣物。
“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着急?”
江吟之认真叮嘱道:“带你们去凌云阁,那儿比东厂更适合你们!”
弦音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跟着江吟之匆匆的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行驶,从内院后门离开。
然而到了门口时,却被玄衣卫拦下。
“夫人,您现在不得离开东厂!”
闻言,江吟之脸色一变,“是都尉的命令吗!”
玄衣卫没有答话。
江吟之微怒,冷声呵斥:“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出去!”
之前没有觉得危险是苍渊从未翻过脸,可翻脸的时候,是真的能杀人的。
琴瑟和弦音在这儿太容易丢掉性命。
玄衣卫站在门口纹丝不动,“夫人莫要为难属下!”
江吟之握紧了缰绳,恨不得一咬牙直接冲出去。
就在这时,后方一个冷冽如寒冰的声音传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本都尉吗?”
江吟之一惊。
下了马车看向马车后方。
一身紫袍的苍渊负手而来,眼神冷冽的让人感到害怕。
“你要把我禁足在东厂吗!”江吟之冷声问道。
衣袖下,苍渊的掌心紧了紧,面色冷漠,冷声道:“不,是禁足棠梨苑!”
“从现在起,你哪儿也不能去!”
闻言,江吟之惊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然而下一刻,几名玄衣卫上前便按住了她的肩膀,如押犯人一般,要将她押回去。
弦音和琴瑟二人见了,连忙跑下马车,跪在地上苦苦求情。
江吟之怒火中烧,狠狠的掀开两名玄衣卫,“我自己走!”
即便如此,两名玄衣卫仍旧紧跟在她身后,将她护送回了棠梨苑。
见苍渊还没回来,江吟之立刻将桑时喊了出来。
“桑时!”
桑时快步赶来,见她回来感到有些惊喜,“姑娘你回来了!”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你帮我把琴瑟和弦音送出东厂行不行?”
闻言,桑时感到有些为难。
江吟之又急切道:“她们只是两个无足轻重的丫鬟而已。”
桑时想了想,点点头,“好!我想办法送她们出去!”
江吟之这才松了口气,琴瑟那丫头聪明,只要她们出了东厂,应该知道去哪儿。
今日目的也就是送她们出去,只要她们离开了,她心里就放心了。
“姑娘,外头冷,先去屋里吧。”桑时劝道。
江吟之看了一眼房间,皱了皱眉,“不了,我把机弩房收拾一下,我就住机弩房吧。”
桑时劝不住,只好帮忙在机弩房里收拾。
好在机弩房够大,搬来炉子之后,房内也很暖和。
苍渊说的禁足,便真是禁足,四名玄衣卫守在棠梨苑外,只有桑时能自由进出。
想着夫人叮嘱的事情,桑时匆匆来到药阁,尽快把琴瑟和弦音送出东厂,也好让夫人安心。
却不想,弦音知晓江吟之被禁足后,死也不肯离开东厂。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安排琴瑟离开。
亲自驾着马车一路送到内院后门的门口。
目送马车出了东厂,桑时才准备回去告诉夫人。
却不想,转身的一瞬,便吓得一哆嗦。
苍渊负手而立,浑身戾气的静静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微眯起的眸子异常深邃的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这是你第一次不经我同意便替人办事,最近,你是愈发不知规矩了。”
桑时立刻跪下,“都尉,只是两个无足轻重的丫头而已,她们年纪尚小,遇上昨夜之事容易受惊,夫人也只是担心她们。”
“奴觉得,将她们送出东厂并无不妥。”
“此事未曾事先禀明都尉,还请都尉责罚!”
苍渊眸色愈发冰冷,声音冷冽道:“这是第二次。”
那冰寒的声音带着极强的震慑和威胁。
桑时心头一紧,“奴知错!”
第一次是为弦音求情,第二次是为江吟之求情解释。
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了。
桑时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苍渊眼眸冷冽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望向了远方,目光冰寒,“派人去跟着,看看她想把那两个丫头送去何处。”
跪在地上的桑时脸色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