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
掖庭里就嘈杂了起来,引起了不少的动静。
好在范康发现的及时,让人把江云初给抬回了房间里,趁着人还未醒,严厉呵斥底下的人什么都不准说。
于是让江云初醒来时,发现她在自己房间里醒来,衣服穿戴整齐,而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伤痕。
她知道江吟之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更不会这么好心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里。
再出门,发现掖庭里的人都躲着她,见了她也匆匆离开,仿佛她就是个瘟神一样。
江云初顿时就明白了。
想到昨晚江吟之说的那两个选择,她猛地攥紧了拳头,羞耻又愤怒。
满脸通红。
那些躲避的眼神和视线,就像是刀子一样,仿佛此刻她未着寸缕,被人扒光了围观!
她忍着羞愧去找了范总管,范康见了她也是闪躲。
“我问你!昨晚发生了什么!”
范康不明所以,“昨晚发生什么了?什么都没发生啊!”
江云初满脸滚烫,想到自己被这掖庭里的下等奴役看光了身子,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去!
她冷声威胁:“好,不管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今日的事情掖庭若敢泄露出去半分……”
“不敢不敢!大人放心,这掖庭里的事情传不到外头去,大家什么也没看到。”范康自然不知道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在宫里这么多年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嘴严和装瞎。
听到这里江云初算是放心了些。
她不可能把掖庭的人全杀了,她也不知道到底多少人看过她。
而这里,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江云初出宫了,短时间内是不敢再进宫了。
当晚苍渊来过一次,但江吟之告诉他冥婆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避免被冥婆发现,所以苍渊不能再来了。
但自那以后,江吟之每次去掖庭的后厨里偷食物,都能发现藏在橱柜里的烧鸡或是烤鸭。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她便每天在清水苑吃吃喝喝,大鱼大肉的让冥婆都稍微长了些肉,脸上不再是如骷髅般瘦弱,看起来少了几分恐怖。
同一时刻,京中关于江吟之失踪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苍渊暗中造势,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效果。
街头小巷对江吟之失踪也传出了许多说法,最多的说法便是宫里把江吟之给扣下了。
更有慈安馆的孩子们每天去京兆府击鼓鸣冤,求大人放了江吟之。
袁大人也是每日愁容满面,为此已经几次觐见皇上,上折子禀明此事。
他也不知道江吟之是不是真的被宫里给扣下了,更不能贸然去找皇上要人,便只能等着。
半个月过去了。
皇上原本对此事置之不理,大有让江吟之自生自灭的意思。
直到一份边境急报呈到面前。
“北泽军队多次越境骚扰边境百姓,已与驻军多次交手,大有探底之意,与北泽军队终有一战,此战或会提前,请朝中早做准备!”
当这份军报在朝中念出来时,气氛紧张了起来。
“以往北泽边境从未发生过如此频繁的骚扰事件,他们或许是真的准备攻入边境了!若要开战,北泽兵力之强,又擅于打造奇兵利器,若真开战,不可小觑啊!”
皇上闻言不禁皱眉,“众爱卿有何建议。”
“臣认为,应当早做准备,调派大军增援北泽边境,若能直接强势逼退他们,吓退他们不敢再来,那是最好不过!”
“臣附议!最好是派出我朝最强的军队震慑!”
皇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如此,那就只有玄衣卫了,都尉……”
说着,便看向了苍渊。
苍渊神色平静,声音低沉却威严:“臣觉得当派重霄军前去震慑为上策!当年江国公率领的重霄军便将北泽军队击的溃不成军,他们在重霄军手底下吃过苦头,会自然而然的畏惧重霄军!”
“可是……如今江国公已逝,重霄军前去震慑,会不会反而激起他们的复仇之心呢?”有大臣犹豫问道。
苍渊唇边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淡然道:“难道你们忘了,重霄军还有个江隋吗?”
“江隋七八岁便跟着江国公上战场,江国公亲手调.教出来的,数十年沙场浴血,其勇猛和用兵之术丝毫不逊色于江国公,论战功,也早该袭爵。”
“更何况北泽或许正是听闻了江国公逝世的消息,才敢在边境频繁试探,让江隋带领重霄军前去,不正是给他们一个震慑吗。”
满朝大臣闻言,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皇上,臣觉得都尉大人说的没错!派出重霄军,也让他们见识见识江隋的勇猛之处,将来必不敢再扰边境。”
皇上思量过后也点了头,“既如此,即刻下令,让江隋率领重霄军直接前往北泽边境增援,势必要逼退北泽!”
然而,当皇上下出的命令快马加鞭传到江隋手中时。
他却抗旨了。
收到江隋书信时,皇上的脸色很是难看。
信上说:“闻吾妹吟之失踪多日,天子脚下本不该发生此等恶劣之事,但臣实在忧心,心中挂念吟之安危,实在是无法领兵前往北泽边境。
京中流言颇多,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若吟之有得罪皇上之处,还望皇上网开一面。待臣收到吟之亲笔书信,自当立即启程前往北泽边境!”
这明显就是威胁,皇上若不放人,他就不去北泽边境了。
满朝大臣们也小声的议论纷纷。
皇上为之动怒,怒斥道:“你们也觉得是朕扣押了江吟之?!”
“臣不敢!”众大臣齐齐道。
袁大人上前道:“启禀皇上,江家三小姐江吟之的确已经失踪多日,日日都有人到衙门报官!江家已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了,江隋听到的消息想必要严重百倍,相隔万里心中必然不能安心。臣觉得,当下应立即找到江吟之。”
闻言,皇上震怒,“既然早有人去衙门报官,你这个府尹大人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过去了就没去找人?!”
袁大人为之一颤,犹豫着小心翼翼道:“臣一直在查此事,只不过……根据调查情况来看,江吟之最后出现过的地方,是皇宫门口……听闻,是受皇后之邀,进宫赴宴。江吟之的贴身婢女也说,江吟之进宫赴宴之后,再也未归。”
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便有不少耿直进言的大臣不满了。
“皇上,若江吟之真的被秘密扣押在宫中,那这可真是说不清了啊,跟江隋那儿更是无法交代!江吟之若有罪,便公开处罚!哪有秘密扣押之理!”
“如今也是江家没有主心骨,没有当家人,才没能闹起来,否则不知道要闹得多难看!”
“后宫之事朝臣本不该干预,但此事涉及甚广,还请皇上仔细彻查,释放江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