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缓缓坐到銮椅上,沉静威严道:“很快便是上元佳节,乐坊歌舞已备好,但仍不够出彩。除了江吟之顶替沈平夏跳的舞之外,诸位小姐们也可以自行献舞。”
上元佳节,东鸣国一年一度的盛会,宫里也会格外的热闹举办盛宴。
届时,满朝文武和世家公子都会参加,是个寻觅亲事的好机会,所以不少千金小姐都会主动献舞,表演才艺。
江吟之静静坐着,而沈平夏已经被带去医治受伤的手。
皇后在殿上与众千金小姐们商议着上元节展示的才艺。
江吟之的思绪被拉回到了前世的这个时候。
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嫁给了沈玉嵘,江云初吃醋记恨她,联合沈平夏和皇后设计她,倒也是有缘由的。
没想到这一世嫁到了东厂,还是逃不过她们的陷阱。
陷阱,便是这一支上元节献的舞——鹤鸣
“好,那就这么定了!鹤鸣一舞做开场舞,万万出不得岔子!江吟之,明日起你便入宫到乐坊习舞!”
皇后的声音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皇后娘娘,臣女不善歌舞,恐怕不能跳好这支舞。”江吟之说着,看向了江云初,说:“云初也别无歌舞,不如给她跳吧。”
闻言,皇后脸色明显不悦,冷声道:“上元节开场舞你可知有多重要?从没有庶女献舞的先例!此事已定,休再多言!”
江云初蓦然脸色煞白,庶女二字,如羞耻的烙印刻在她的脸上,心上。
江吟之见这回是推脱不掉了,便只好应下。
“既如此,臣女定当竭尽全力!”
皇后见她答应,心里也就放心了,起身走下高台,“时辰不早了,诸位便回去准备吧,本宫也要休息了。”
“是!恭送皇后娘娘!”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皇后走了,殿内众人也准备离开。
千金小姐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议论纷纷。
其中当属许妙琼的笑声最为突出,她眼角余光瞥了江吟之一眼,嘲笑道:“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想的,这江吟之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还指望她跳舞!”
“更是把鹤鸣这么难的舞交给她来跳,等着看她在上元节出丑吧!”
周围众千金小姐听了,也纷纷掩面轻笑了起来。
江吟之上元节献舞,这大概是无比荒唐又无比稀奇的一件事了。
江吟之并未理会,抬步走出崇明殿。
岂料许妙琼不依不饶在后面冷嘲热讽:“哎!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丢人事小,可别搞砸了上元节的宫宴,连累我们。”
旁边有人附和了起来:“就是!我看她打伤沈平夏也是故意的吧,就是想代替沈平夏跳鹤鸣。这可是沈平夏准备了半年的舞啊!真是恶毒!”
江吟之脚步一滞,眼底泛起些许寒意。
四周众人纷纷停下脚步,附和着说坏话的那人不禁后退了一步。
许妙琼看着她的背影又轻蔑冷笑:“废物一个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江吟之转过身来,眼神凌厉,声音更是锐利如刀:“你这舌.头若太长了,我不介意帮你拔掉!”
那凌厉的眼神和威胁的话语吓得众人皆是心头一紧,不由自主的生出畏惧之意。
许妙琼又惊又怒,愤怒的指着她,“你竟敢骂我长舌妇!”
“不,我是想拔你舌.头!”江吟之凌厉眼神一瞪。
许妙琼顿时心头一颤。
那凌厉而带着杀意的眼神,让人背脊发凉。
江吟之这个废物,变化怎么这么大!
“江吟之!你以为这儿是你国公府啊!便是在你国公府又如何,你爹已经死了,你哥哥镇守戍边迟早也会死在战场,你们整个江家,还有谁能给你撑腰啊!你有什么可嚣张的!”
许妙琼怒极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江吟之。
经历过哥哥惨死的一幕,她绝不会让人诅咒她哥!
她双目发红,两步上前,扬手狠狠扇了许妙琼一巴掌。
许妙琼险些摔倒,旁边的人连忙扶住了她,火.辣辣的疼,一时间眼花耳鸣。
许妙琼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捂着发疼的脸颊,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江!吟!之!”
话落,便面露凶狠之色的扑上来要打江吟之。
扬手落下之时,猛地,一双有力的手臂抓住了许妙琼的手。
拦住了这将要落下的巴掌。
见到来人时,四周之人纷纷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满是惧意。
江吟之也微微一惊,抬眸,便见到满身戾气的苍渊,那俊美无双的容颜覆盖着一层霜寒之色,令人感到畏惧。
“都尉。”
许妙琼被吓得心头咯噔一下。
苍渊眼神警告般的看了她一眼,松开了她。
随即牵起江吟之的手,拉着她离开了此处。
一众千金小姐们在后头愣愣的看着。
“真没想到,江吟之还有这样的本事,苍渊是什么人,竟会当众维护她!”
“是啊,这江吟之一无是处,就连脸上也有疤,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莫不是个狐狸精转世!”
三两句议论之下,众人对江吟之感到愈发鄙夷。
人群后面,江云初静静的看着那两人的背影,眼中满是怨恨。
这一切,都本该是她的!
一直走出很远,苍渊都没有放开她的手。
沿途所有的宫女太监纷纷行礼,退避三舍,十分畏惧。
在他们远去之后也会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苍渊是东厂都尉,是个太监,太监娶妻本就荒唐,如今还大摇大摆的牵着自己媳妇,能不招惹闲言碎语吗。
“都尉,你怎么会来?”江吟之好奇问道。
“路过。”他语气淡然。
实际上是回到棠梨苑之后,听桑时说起,他便立刻赶来了。
如今权贵世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吟之为了权势代替江云初嫁入了东厂,可江吟之在之前还与沈玉嵘有婚约,甚至差一点就成了婚。
如今明摆着拒了沈家的婚,丢了沈家颜面,皇后这个做姑母的,自然要为侄儿找回面子。
突然寒风袭来,空中飘起了雪花。
“阿嚏!”江吟之突然猛地打了个喷嚏。
苍渊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江吟之摇了摇头,想说没事,但控制不住又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苍渊眉头一皱,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竟有些发烫。
见她衣着单薄也没有披风,苍渊神色冷冽,取下披风给她披上,猛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江吟之一惊,“都尉。”
“抱紧。”他冷声说道。
江吟之便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裹着厚实的披风窝在他怀里,结实的胸膛和臂膀给人满满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