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情深

左秋成的怒火,左夫人懂。

可是光懂能有什么用?她劝说不了左采薇,甚至有些管不住她。左夫人真不知道,以后左采薇,还会闯出什么祸来?

心里想着,左夫人缓缓到左秋成身边,将事情始末都说了。

不偏不倚,没有任何私情掺杂其中。

包括之后她在左采薇的房里,劝慰左采薇的那些话,以及左采薇的反应,左夫人也都说了。

左秋成听完,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他心里五味杂陈。

左采薇受了鬼娇娘蛊惑,想要做坏事,可是初衷却是为了救他,他这个当爹的,若说一点不感动,未免显得太冷情了一点。可是他更知道,在父女之情之上,还有是非对错。

左采薇想救他,这是孝,他感动。

可错了就是错了。

他没有办法蒙着眼睛蒙着心,只一味地沉浸在感动中,他会愧疚,他会觉得对不起夏倾歌和为夜天绝。

沉沉的谈了一口气,许久,左秋成才开口。

“我自己喝药就成了,你让人去给采薇熬药吧,等她喝了药,你让她过来我这,我有话对她说。”

做人,不能太自私,更不能只考虑自己。

人这一辈子,谁没有困境?

他是在生死面前徘徊挣扎了,可是,他的困境,并非是夏倾歌造成的,相反,夏倾歌还在不遗余力的救她。左采薇没有道理去伤害夏倾歌,来换取他的安好和解脱。

这是不义。

而这动手的目标,还是夏倾歌,那更是忘恩负义。

人,不能这么做。

大约能知道左秋成要和左采薇说什么,左夫人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为难的看着左秋成,左夫人的眼里,带着心疼。

“相爷,你这身子还没好利索,是动不得怒的。采薇那孩子,性子差,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如今吃了苦头,正难受着,也是在气头上,你跟她讲道理,她只会口无遮拦的反驳,到时候指不定她会说出什么来呢。万一气到了你,你可怎么撑得住?”

和左采薇不一样,左秋成这真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今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左夫人真的怕再出事。

左夫人的担心,左秋成都明白。

只是,有些话,必须早说,有些道理,也必须早讲。否则,左采薇只会在这条错路上,越走越远,到时候就是想回头,那都难了。

心里想着,左秋成沉沉的开口。

“没事,我撑得住,你去叫她吧。”

听着左秋成的话,见他执拗,左夫人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她缓缓的叹息了一声,这才道。

“我知道了,那你好好喝药,我去采薇那看看,一会儿带她来看你?”

“嗯。”

左秋成淡淡的应了一声,之后便端着药碗喝药,他什么话都没再说,一直到左夫人离开。

却说夏倾歌这边。

对于左夫人和左秋成之间的交谈,夏倾歌一点都不知道。

从房间里出来,院子外,夜天绝正在等着。

夏倾歌看着夜天绝,不禁开口,“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人冷了些。人家左相爷刚逃过一劫,左夫人正是心里脆弱的时候,你这么吓唬她,再将她吓出病来。再说了,我也没怎么样,你这么护着我,还是当着左相爷的面,小心他埋怨你斤斤计较。再加上我对左采薇动了手,咱们俩若是被记恨上,那你可就真的失去了一个助力。”

夏倾歌一开口,就滔滔不绝,句句还是训夜天绝的话,偏偏夜天绝看着她那模样,听着她的话,觉得可爱极了。

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夜天绝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

他的眼里,尽是深情。

一直到说完了,夏倾歌才注意到夜天绝的眼神,无奈的扶额,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腰。

“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没有?”

“嗯。”

“听到了就好,那你以后……”

“以后,谁欺负了你,我就派人偷偷的欺负回去,虐死整死尽管做,但绝对不说出口,你可满意?”

听着夜天绝这话,夏倾歌的嘴角,忍不住连连抽搐。

她的话,算是白说了。

而且,还将夜天绝,带到了更危险的领域,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倒霉蛋,要受夜天绝的迫害了。

心里想着,夏倾歌不由的瞪了夜天绝一眼。

这男人,真是让她觉得好气又好笑。

看着夏倾歌的模样,夜天绝脸上的笑意,不禁更盛了几分,他缓缓牵住夏倾歌的手,一边往前院花厅走,一边低声开口。

“倾歌,任何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左采薇也好,其他人也罢,都一样。

“况且,左相爷和左夫人,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件事谁是谁非,他们心里应该有数,我动怒在情理之中,他们若有了旁的心思,只能说明,我们本就不应该站在一起。道不同不相与谋,私心太重、是非不分,这种人迟早会出问题,早些走,也未尝不是好事。所以,我不惧任何人的离开,更不会为了挽留谁,而让你受委屈。”

这话,一字一句,夜天绝说的郑重,它们全都掉落进夏倾歌的心湖里,激起涟漪无数。

心神不禁有些荡漾,夏倾歌看着夜天绝的眼神,也更多几分柔软。

夜天绝这样,真的很好。

只是,最后她开始看着夜天绝开了口。

“夜天绝,我不是一个受欺负的人。”

遇强则强,遇见有人对她下手,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杀人的事她又不是没干过,所以,夜天绝真的没有必要为了她,这么大张旗鼓的和谁翻脸。耽误了他的正事,她反而心里过意不去。

知道夏倾歌的脾气,也知道她不是软柿子。

可那又如何?

“倾歌,你不受人欺负,不需要我的维护,那是一回事;而我视而不见,坐视不理,明知道你受了委屈,却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又是另一回事。感情,从来都是相互的,我若只享受着你的体贴和心疼,却连维护你,为你说句话都做不到,那我又凭什么守护在你身边,守护你一辈子?”

那样,他又算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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