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熏肉大饼上线

花喜记得很清楚,她一共烙了五十六张大饼,除去送给崔大爷的两张,卖了五十四张。土豆泥卖了多少没太记住,她送给同市场的摊贩一共六七碗,赠送的不算,剩余卖的也有二十多碗,一大锅土豆泥最后连汤也没剩下。

花喜把塞在裤兜里的钱都拿了出来,一张张整理后,仔仔细细数了一遍,然后僵住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又数了一遍,这才相信自己第一遍没有数错。

她这一个中午,竟然卖了三十二块钱!

乍一看,三十二块钱也就是她上辈子点个加肉的盖饭钱,可是在上午买肉时见识了这个时期的物价后,花喜非常清楚,这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毕竟现在,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三十多块钱。而她不算成本的情况下,赚到这些钱仅仅只用了一个中午。

花喜拿着零零碎碎的钱唏嘘了半晌,等回过神,实在人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去除宋东权借给她的十块钱,她今天竟然赚了二十一块钱!

果然,做生意是需要先机的。只要她把握得好,只要她肯吃辛苦,她后面一定会赚到更多。

花喜将钱仔细的用手绢包好塞进了衣服的内兜里,后面她要买个钱包才行,不对,钱包带在身上容易被抢,她每天去银行存起来才保险。

花喜一边盘算起明天的生意该准备多少面粉和肉,一边乐呵呵地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

花喜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她连忙去做饭,饭好了之后,不时地抬头往门外看。

奇怪,那男人怎么没回来呢,按理说这个时间每天他都该到家了。

花勇一看孙女这副样子,脸上乐开了花,“喜儿,别看了,东权被村长派去县里开会了,说是要明天才回来呢。”

“宋东权去县里了?”花喜有点意外,心里却有些发虚。

她是担心被发现才没去镇上,转而去了县里,没想到宋东权竟然也会去县城,她不会被发现吧?

“东权听说你一个人进城,担心得很,正巧村长说县里让每个村派年轻人过去学习什么化肥,村长就让东权去了,他没去找你吗?”

“县里太大,可能我们走差了。”花喜应了一声,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县政府离火车站挺远的,估计是没被那男人看到,万幸万幸。

她没再等宋东权,准备跟爷爷一起先吃,当晚饭端上炕桌,花老爷子震惊地抬起头,“喜儿啊,这是……”

一大碗白绵绵的白面疙瘩汤,疙瘩汤里清晰地掺杂着不少碎肉,碗口飘着荤油,花喜还放了一点小白菜和葱花调味。

花喜自己则没吃白面,简单做了几个玉米面馒头。

看着爷爷诧异的模样,她笑着将勺子放进碗里,端到爷爷面前。

“爷爷,我今天去县城找了份活干,挣到了一点钱,后面我一定努力工作,天天给您做好吃的,争取把您的身体调养好。”

“挣钱?喜儿,你找的什么活,是不是又没钱花了?”

花勇哪里吃得下去,焦急地看着孙女道:“你这小小年纪出去干什么活,钱不够的话爷爷想办法,爷爷下个月抚恤金下来再去还!”

孙女从小就娇气,家里的自留地她都不愿意种,如今却被逼着进城找活干,他怎么舍得。

花勇说着就要下地,“我出去借钱!你明天不准出去了,爷爷不同意!”

“爷爷,您别去!”

花喜感动之于只剩无奈,她也算是明白原主为什么会养成那种性子了,离不开家人的娇生惯养。

她扶住爷爷,语气坚定地道:“爷爷,不管咱们家有钱没钱,我都要出去工作,我不能一辈子靠您养!再说,您能养我一辈子吗?”

“喜儿,爷爷……”花勇也知道孙女说的有道理,可还是不舍得她吃苦,支支吾吾地道:“不是还有东权……”

“爷爷,我不能总一辈子靠别人,人得学会自食其力!”

“就算是夫妻,谁也没义务养对方一辈子,都要对家庭有付出才行,那样婚姻才走得长久。何况爷爷,宋东权是个多么优秀的人,您也看到了,如果我一直停步不前,以后您百年之后,等他不再顾及花家的恩情,您觉得他会一直跟我过下去吗?”

花勇震惊地看着孙女,张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门外,身材高大的男人才将自行车放好,不等走进屋子,就听到了花喜的话,脚步也不自觉的停住,眼底也有着难以形容的震惊。

花喜没注意到宋东权,只是扶着爷爷坐回炕上,将热乎乎的一碗疙瘩汤再次放到爷爷手里。

她也知道刚才自己语气重了,缓下声线劝着老爷子:“爷爷,我知道您是心疼我,可我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人总要长大的。”

“您看,地里的活我又不会干,也帮不上忙。县城机会多,我正好去试试,马上就要改革开放了,后面人们挣钱的机会会更多,爷爷,您让我去试试,求您了。”

说到最后,花喜几乎在撒娇了。

花勇看着孙女如此,他眼睛有些发红,看着从小疼到大的娇娇,有些哽咽地道:“我家喜儿真是长大了,爷爷支持你,不管喜儿要干什么,爷爷都支持。”

“爷爷您快尝尝我做的疙瘩汤,快,看看香不香,我特意放了香油呢!”

“我孙女做的东西,自然最好吃!”

……

屋子里,爷孙二人又开心地吃起饭来。而一直站在门外的宋东权却是震惊得忘记了动作。

改革开放......这个消息,他也是前段时间在一个身份非常特殊的人口中听到过,因为是机密,当时严格要求他们在场的不到二十个人保密,具体政策哪怕定下来,也要年底或者明年才会公布。

花喜怎么会知道?

并且,她刚刚的语气看似随意,实际上几乎已经肯定了这件事一定会被实施。花喜到底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她到底是什么人?

宋东权眸光深深地锁住屋子里圆润的身影,眼底的深色愈加深邃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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