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毅和梁天磊火速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外，梁天磊的母亲张丽萍正忧心忡忡的观望着病房内的状况。
梁天磊上前便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我还跟他说话，可是他突然喊头疼，然后就晕过去了，医生正在里面检查。”
张丽萍的面容，比方毅初次见她时憔悴了很多，方毅同她打过招呼后，询问起梁汉云的具体情况。
“汉云很多年前就患上了颅内动脉瘤，一直都没进行手术，只是吃药控制着，刚开始两年还好，可是时间一长，吃的药效果越来越小。
去年年底就时常头晕恶心，有时还会晕倒，治疗一阵后倒是安生了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又犯了，而且，医生说这次比上次更严重......”
听了张丽萍的话，方毅眉头一皱：“我听说这个病可以动手术治好的，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进行手术？”
颅内动脉瘤栓塞术，方毅是听过的。
这个手术的费用虽然贵，但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对梁氏集团的董事长，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好奇为什么犯了这么多年都不根治。
不过梁天磊很快就解了他的疑惑：“医生说我爸的脑部结构异于常人，动手术的风险很大，不到万不得已，并不建议手术。”
方毅闻言恍然。
正交谈着，病房门忽然打开，走出了一个头发花白，年约六旬的老医生。
一见到他，梁天磊立马拉住他的手：“谭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谭季研，六十二岁，华夏有名的医学教授，他既是金陵医院的副院长，同时也是梁天磊父亲的主治医生。
面对梁天磊的询问，他拉下口罩，神情凝重：“梁公子，令尊的状况虽然暂时稳定下来，但沉疴难愈，病情着实不容乐观，我的建议是，进行手术！”
听到谭季研说情况暂时稳定，梁天磊刚松一口气，可在听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刚才还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医生是不建议做手术的，现在听谭季研的意思，显然已经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谭医生，你们之前不是说汉云脑部结构和常人不同，手术困难会很大么？”张丽萍在一旁问道。
谭季研抿了抿嘴：“手术困难确实很大，不过我已经联系了几个医学界的权威老友，让他们过来诊断，集思广益，我们尽量减小困难。”
手术困难大，就意味着风险大，谁愿意让家人接受一个风险很大的手术呢？
张丽萍显然不愿意，她想了想，又问：“谭医生，如果我们想继续保守治疗......”
张丽萍的心思谭季研早就看出来了，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张女士，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果不进行手术，梁董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而且......这是最好的情况。”
听了这话，包括方毅在内，都吃了一惊。
最好的情况都是植物人，那要是不好......
有些话虽然没说，但在座的都已经想到。
“既然没别的办法，那就进行手术吧。”
梁天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他说着，紧紧抓住谭季研的手：“谭医生，您的专家朋友，能请来多少，都请过来，一应费用由我梁氏集团承担，我只希望能将手术风险降到最小，如果手术成功，我梁氏集团愿意无偿捐献十亿元给金陵医院用作医学研究！”
到了谭季研这个位份，很少有东西能打动他，所以梁天磊并没有提直接给他好处，而是说捐献十亿给金陵医院做科研费，这可是推动医学发展的大事。
十亿元科研费用，谭季研当然心动，可他并没有大包大揽，毕竟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手术，整个华夏，都找不出成功把握超过百分之二十的人，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我们尽力而为。”
谭季研走了，方毅陪着梁天磊母子走进病房，梁汉云还在昏迷着，按照谭季研的说法，接下来的几天，他清醒的时间将不超过百分之五。
张丽萍小声的哭泣着，梁天磊的心情显然也很差，脸上布满了担忧。
方毅的心情并不比梁天磊好多少，他虽然和梁汉云没什么关系，但却清楚，如果梁汉云真的出了问题，梁氏集团就算不土崩瓦解，在金陵的影响力也会大大下降。
方毅的公司和梁氏集团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梁氏集团出问题，在失去后盾的情况下，他的公司发展也会受限。
哪怕许曼婷制定的计划里以后和梁氏集团的合作会只占很小的比例，可这个计划还没实施呢，而且能不能实施都还是个问题。
现在知道了许曼婷的尴尬身份，他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方毅不了解医学上的事，对梁汉云的病情并未过多讨论，只是和梁天磊母子闲聊了一阵，说了些安慰的话后，看着天色不早，便告辞离开。
“好好想想怎么处置许曼婷。”
离开的时候，梁天磊再三叮嘱。
“我会的。”方毅点头，走出了医院。
方毅之前还觉得公司发展挺顺利的，却没想到短短几天，问题便接踵而来。
许曼婷得罪的人物来头太大，方毅没打算也没义务帮她，心里是有辞退她的打算，不过现在公司的很多项目才刚刚要步入正轨，若是辞了许曼婷，谁来接手？
方毅自认是没这个本事的，但要再请一个具备这样本事的人，也不简单。
难怪网上有段子说二十一世纪人才最难得呢，以前方毅还没觉得，现在他真的深有感触。
他想暂时不动许曼婷，等她把手里工作做完再辞退她，但又觉得良心上过不去，这摆明了是卸磨杀驴啊，叫公司其他员工怎么想？
虽然资本家都是吸血鬼，但方毅还没有彻底成为一个资本家呢，这种事暂时做不出来。
“方小友！”
心里正纠结着，方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疑惑的转过身，便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正微笑的看着他。
见到此人，方毅瞳孔骤然一缩，很是吓了一跳：
“王老先生？”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金陵银行帮过他一次的王祐老先生，华夏国家宣传署前任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