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刀疤脸带着人走后，方毅走到凌茜雪身旁，关切的打量着她。
“我没事，谢谢你学长。”
看着刀疤脸等人离开的背影，凌茜雪感激的对方毅道谢，说完，急忙走向自己父亲。
“爸，你怎么样？”
“没事儿，一巴掌而已，我受得了。”
凌大海在女儿的搀扶下站起身，伸手摸了摸脸，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他的样子有些狼狈，但说的话挺洒脱，让方毅都不由挑了挑眉，觉得有趣。
“这人谁啊？”
眼看刀疤脸等人走远，凌大海将目光落在方毅身上，打量着问道。
对父亲不着边的性格，凌茜雪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嗔怪的瞪他一眼，然后介绍道：“他是我学校的学长，叫方毅。”
“学长，这是我爸爸。”
“叔叔好！”
对凌大海的身份，方毅已经有所猜测，听了凌茜雪的介绍后，急忙向对方问好。
“小伙子身手不错啊。”
凌大海再次打量了方毅一眼，竖起大拇指。
他的脸肿得老高，要是常人，早疼得龇牙咧嘴了，不过从凌大海的表情来看，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脸肿了一样，方毅很诧异他是怎么能做到这样若无其事的。
“多谢叔叔夸奖。”
方毅礼貌的回了一句，然后才问起先前那些人的来头。
“他们都是我爸的债主。”
凌茜雪道。
“胡说！他们可不是债主，他们是替债主来要钱的，一群狗腿子而已。”
凌大海很不赞同女儿的说法，纠正道。
凌茜雪没心思和父亲争论对方到底是谁，只见她神情严肃的看着父亲：“爸，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在外头到底欠了多少钱？”
刚才还一本正经纠正女儿错误的凌大海一听这话，眼神顿时闪烁起来。
“哪有欠多少，一点点而已。”
他含糊的说道。
“一点点？前阵子妈妈才卖了房子铺子给你还债，你说还清了，只剩点银行利息，昨天我又给了你十万去还银行的利息，今天竟还有人来要钱，你告诉我是一点点？”
凌茜雪有些生气的看着自己父亲，她们家原本是做家具生意的，这些年一直顺风顺水，虽不算大富之家，但也有个两三千万的家产。
可就在最近，他们一家人的银行卡突然被冻结，凌茜雪和母亲觉得奇怪，追问之下，她父亲才说生意不好做，欠了银行一些钱，希望把家里的房子铺子卖了还债。
凌茜雪母亲是典型的华夏小女人，习惯了夫唱妇随，听到丈夫说生意不好做，也没多问，便将多余的房子和铺子给卖了，凑了两千多万给他还债。
可都还进去这么多钱了，竟还有人来要钱，原本就觉得奇怪的凌茜雪，不得不追根究底起来。
“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
见父亲不开口，凌茜雪柳眉一竖。
“你这......这有外人在呢，你给爸留点面子......”
凌大海为难的看着女儿，还是不想说。
“你要再不跟我说实话，我只能告诉妈妈了。”
见到父亲还想遮掩，凌茜雪掏出电话就要打给母亲，今天她爸被人追债的事，也是因为她偶然帮父亲接了电话才知道的，她母亲还被蒙在鼓里。
“别别别！”
见到女儿要打电话给妻子，凌大海彻底慌了，急忙按下女儿的手。
“你妈妈身体不好，你把这事儿告诉她，那不是存心气她么。”
他责备的说道，见到凌茜雪冷眼看着他，也没法子了，思量半晌，悻悻的道：“除了之前还的，还有几百万。”
“到底几百万！？”
“九......九百万。”
“什么！？”从父亲口中听到这个确切的数字，凌茜雪大惊。
之前已经还了银行两千七百万，她以为就算还欠钱，也不会有很多，没想到竟还有九百万，这岂不是说父亲一共欠了三千六百万？
她爸妈奋斗了二十年，也只有两千多万家产而已。
“你怎么会欠这么多钱的？”凌茜雪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欠这么大一笔巨款。
“不是说了么，生意不好做......”
“这么多年都没问题，就今年不好做？就算不好做，顶多是货卖不出去而已，哪里会欠这么多钱！？”
凌茜雪平时性子温和，可在大问题上，主意是很正的，而且她也不傻，知道父亲撒谎了。
方毅现在总算知道凌茜雪为什么找他借钱，听着这对父女的谈话，他虽也好奇凌大海到底干什么欠了这么多钱，但看到凌茜雪急得面红耳赤，还是劝慰道：
“你别这么激动，叔叔肯定也是不得已的。”
这话让凌大海心生感激的看他一眼，但凌茜雪可不会因为这话就不追问了。
“我知道他不得已，可总该说说为什么不得已吧？”凌茜雪直视着自己父亲。
面对女儿的追问，凌大海知道再瞒不过了，只得说出事情真相。
“之前手里有点闲钱，想着搞点玉石方面的投资，所以.......”
“什么？你学人家去赌石？”
凌大海话没说完，凌茜雪便震惊得无以复加，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赌石意味着什么，性质虽不比赌博恶劣，可也没好到哪儿去。
因为赌石倾家荡产的，大有人在。
“不是赌石，只是想倒腾点玉石原料来卖，原本石头都订好了，可是谁知道......唉！”
凌大海欲言又止，重重叹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说到这份儿上，凌大海也不准备隐瞒了，一听女儿问话，理清思绪后，从头到尾将事情交代了出来。
原来他之前联系上一个玉石老板，准备跟着对方做玉石原料买卖，投进去不少钱，一切准备就绪，眼看就要有收获了，可没想到那玉石老板突然被调查，所有资金全被冻结，然后充公，连带着他的那份钱也没了，就这样，他才落到今天的境地。
“就是这样？”不知道父亲还有没有隐瞒，凌茜雪怀疑的问道。
“这回可真是实话了。”凌大海认真的说道。
听完凌大海的叙述，方毅皱了皱眉：“刚交完钱就出事，这未免太巧合，会不会是被人下套了？”
听到这话，凌茜雪也颇感认同，看着父亲，怀疑他被人设局坑骗。
只见凌大海摇了摇头：“不会的，那个老板生意做得大，人家看不上我那点钱，再说，出事后，她可比我惨得多，上百亿的家产都没了。”
说着，又是连连叹气。
“真要论起来，也谈不上巧合吧，是有人故意整她，我只不过是被顺带收拾的小虾米。”
说到这里，凌大海也觉得自己挺悲催的，顺风顺水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胆子大一回，想着放手一搏，狠赚一笔，本以为上了艘大船，谁知道是艘漏了水的船，刚上去船就沉了。
奋斗二十年的成果，一把就赔得底儿掉，还欠了一笔巨款，想想就欲哭无泪。
凌大海的遭遇，让方毅也觉得挺唏嘘的，但做生意本就有风险，出了这种事，又能怪得了谁呢。
凌茜雪本也不是想责怪父亲，在知道父亲的遭遇后，更加怪不起来，只是神情落寞。
“那现在怎么办？刚才那些人是放高利贷的吧？”她问道。
“我也没有办法，跟银行借的钱还不上，只能先借他们的钱还进去。”凌大海无奈的说道。
“刚才那个人说让你五天之内还钱，可咱们家哪还有这么多钱？”听到对方真的是高利贷，凌茜雪脸色更难看了。
对方今天没收到钱，还吃了亏，下次来催债，必会更加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