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冷青辰

葛林跪在苏枳面前,丫头们赶忙都退了出去。

秦世宁惯来不当自个儿是外人,苏枳也不当他是外人,便坐在一旁看着。

“说吧”

苏枳淡然出声。

葛林沉声道:“主子,宁哥儿其实是属下的儿子,属下对不住主子,可这事儿不说出来属下心里会一直难受着。”

呃,这事儿怎么理解呢?

他这个属下给他的主子戴了绿帽子,然后这时坦白是要求原谅还是求死啊?

苏枳没出声,葛林继续说道:“属下深知犯了死罪,不求主子原谅,只求主子信属下一次,千万要防着王妃。”

这到出乎苏枳意料:“何意?”

葛林抬起头看了苏枳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去,说道:“属下说的是过去的燕王妃程氏,就是她害得属下跟兰芝有了宁哥儿。”

据葛林所说,当初在北平的燕王府,程舜夕下套害葛林中了药,便跟兰芝发生了那么点事。

可谁知就那一次,兰芝便有了身子。

苏枳问:“迟域跟小伍身上的箭,你做何解释?”

葛林摇着头:“主子,那个真不是属下给的,想了这几年,属下都没想明白,那些箭到底怎么回事。”

葛林退下后,秦世宁问:“你信他今天的话吗?”

苏枳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不好说,不过我觉得真的可能性多些,但不作数,还是要严查。”

秦世宁看向依然昏迷的小川儿:“等他醒了或许能知道的多些。”

又看向苏枳问道:“为何你对小川儿就从不怀疑呢?”

“不需要怀疑”

言罢,他起身走了,秦世宁的视线便久久的停留在小川儿脸上。

苏枳回到正院时夜无影也在,宁哥儿安静的趴在睡着的苏小爷身边儿看着。

他便半躺在儿子身边,却是把视线定格在了宁哥儿脸上。

半晌后,对夜无影说:“让青狐带宁哥儿去玩儿会,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夜无影顿时神色有些紧张,这不让宁哥儿听见的事,肯定是跟这小子有关。

赶紧把儿子抱出去给了青狐,回来便都没敢坐:“主子,是关于宁哥儿的身世吗?”

苏枳起身点了点头,正在炕上做针线的悦儿也放下手里的活计看过来。

他问道:“你觉得宁哥儿跟兰芝长的可像?”

夜无影摇了摇头,脸色有点哭丧相:“属下没觉得他跟兰芝像啊,或许是私心,我到觉得他越来越像我了。”

悦儿点了点头:“都说这小娃谁带的久了就像谁,我也觉得跟无影越来越像。”

苏枳又问:“抛除这些,你们觉得宁哥儿可有像葛林?”

夜无影愣住了,眨眨眼睛问:“主子啥意思?难道葛林是他爹?”

苏枳点点头:“他自己说宁哥儿是他儿子。”

悦儿摇了摇头:“要说是他儿子,我是断不信的。这孩子有些像兰芝的地方,可要说葛林,就是半分像的都没有了。”

苏枳又走了,留下悦儿跟夜无影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

在书房外苏枳见到葛林跪在那,王汝默说他来请罪,苏枳站在他面前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刚到,还是先调养一下身子吧,还有许多事要你去查明,假手不了他人。”

“属下但求一死”

葛林仍然跪地不起,苏枳转身说道:“汝默,送他回去,本王不想见到他。”

王汝默上前扶葛林:“回去吧,你这般不是逼迫王爷吗!”

秦世宁用心的照料着小川儿,细心的记着日子。

在第二十九天的时候,他便是除了如厕,便一步也不肯离开了。

苏枳最近则是待在书房里的时候多些,再就是去北大营看看。

葛林没去北大营,他在自罚,罚自己禁足在院子里不肯出去。

终于到了三十天,苏枳昨晚又在书房里彻夜未眠,一早他的几个将领走出书房他便回了正院。

一进屋就见到悦儿正在妆台前,而宁哥儿则安静的坐在妆台前任悦儿在他脸上画着。

苏枳上前问:“你这是做什么?”

问完他才发觉,悦儿在宁哥儿脸上执笔画着的那只手在抖。

抬头看向苏枳时,她眼里是惊恐还含着泪,颤着声音说:“帮我把宁哥儿先送回去,我有话跟你讲。”

苏枳把宁哥儿抱起来,出门给了丫头,便赶忙回屋把悦儿扶到炕上坐好,问道:“怎么了?”

悦儿一直在发抖,抓住他的袖子说道:“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在北平时我去找你,结果在燕王府外看到葛林正跟杀死迟域和小伍的人说笑吗?”

苏枳点了下头,他心里已有了猜想。

悦儿说道:“昨夜你没回来,我便一直想着宁哥儿的事。也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那个人了。早起让无影把他带来,刚刚在他眼下画了一道,他,他跟,那那个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枳一把搂住悦儿,安抚道:“别怕,我会查清他是谁。”

悦儿点着头,可还是止不住的哆嗦,这一夜她是反复的把当年的事翻出来想。

迟域跟小伍就又在她脑子里死了无数回,那些本以为忘记了的恐惧又都重新回来。

而这一晚,又恰巧苏枳不在。

苏枳没敢再走,便让人唤来葛林。

问道:“你可记得一个眼下有刀疤的人,曾在北平燕王府外见你,你们应是相熟。”

葛林想了想,点头道:“确有其人,是开平王府的一个表亲,当时跟随商队去北平,给王妃捎了些东西来。后来他要离开北平时,又来了一趟王府,也没进去,就在外面说了几句便走了。”

苏枳点了点头:“我好像也有些印象,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是开平王府哪头的表亲?”

“他父亲是开平王的姑表弟冷青辰,王爷想必早有耳闻,当年的风流债都欠到了江湖上,据说还有一个江湖女子痴心于他,后来爱而不得便疯魔了。”

苏枳蹙眉:“冷青辰的儿子?我到是没见过。”

“主子不可能见过他,说是五岁起就拜师上山了,十六岁下山后就经营冷家的生意,几乎长年不回京城。”

苏枳点了点头,在记忆里搜寻一番后说道:“小伍跟迟域便死于他手,你怎么想?”

葛林一愣,随即问道:“此事当真?”

见苏枳点了头,他倒抽一口凉气:“难道属下的箭丢失与王妃有关?”

苏枳没回答他,葛林继续说道:“要果真如此的话,那箭就不是在北平时丢的。当时在京城时,王妃曾给娘家送了些东西,那个并未严查过。不过,是何时得的那些箭呢?”

苏枳说道:“把你抛除在外,还有何人跟她接触较多,且还能接近兵器库?”

葛林这次惊的不轻,张了张嘴,又闭嘴不再开口。

他们都想到了另一个人,就是苏枳从来没想过要怀疑的,那就是即将醒来的小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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