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浮生自言自语中,不由得有些怀疑十三号铺的殓尸官是什么身份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会有“盗阴复魂”一说,那玩意儿不是只有阴曹地府的监察官才有的能力么。
除非,阴阳手艺人就是一个游走在阴阳两界的打工人,或是那些大能者推举出来的代表。
不多时,韩浮生的房间响起阵阵的敲门声,将腰牌揣好后打开房门。
就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于屠竟然一脸惊讶的盯着他,而他的两侧正是两个巫蛊镇衙门的吏目。
“经过调查,你的嫌疑已经排除,看你模样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上头要找你有些事情,你回来后去接管四号和十三号殓尸铺。”
听着这位阁主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殓尸阁的殓尸官都在附近说着什么。
“行了,走吧!”
两个吏目对着韩浮生挥了挥手,临走之前,于屠还多韩浮生点了点头。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韩浮生的门口,几个和韩浮生关系甚好的殓尸官却在猜测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悠然自得的于屠,韩浮生一时间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殓尸官都是像他这样能够同时接管两个殓尸铺。
之后的事情,就是韩浮生在两个吏目的带领下来到了那位掌管殓尸阁的章府主家中。
韩浮生喝了一口茶。
耳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正从内厅向他走来的声音。
老者将仆人打发走,坐到了韩浮生的身边,消瘦的面庞,脱去了官服的他,让韩浮生有那么一瞬间的亲近感,眼神扫过韩浮生喝过的茶:
“吏部斩灵司,章寅。”
“韩浮生。”
“嗯,我从小于那里听说过你。”章寅端起面前的茶杯,“如此情况之下,你竟能活过三十五天,了不得啊!”
韩浮生的视线从章寅的眼睛扫过去,点了点头:“章府主,都是巧合罢了,小人从小就是命格和常人不太一样,但是有个疑问,那个凶手到底是何许人也?”
在韩浮生将他心中的疑问告诉眼前的章寅时,后者轻轻放下了茶杯,没有立刻回复韩浮生。
双眼静静的看着古井无波的韩浮生,临了,才长舒一口气:“看来你并没有被它染指,凶手的身份扑朔迷离,你只需要记得,凶手的胸口处有着一颗诡异的石头。”
“石头?章府主,您说的‘它’指的是什么?”韩浮生谨慎的向章寅询问道。
“你从事殓尸官多久了?”章寅似乎并不想告诉韩浮生心中想要的答案,反而问了一句毫无相关的问题。
“半年有余……”
“行了,没事了。”章府主声音有些低沉,随后大声道:“罗松,送客!”
……
可能是于屠命人交代过,让韩浮生先行休息三日,然后在第四天正式工作。
回到房间的韩浮生,对于那个所谓的章府主说话总说半句有些不满,不过他大概猜测到那个“它”可能就是那个慑魂腰牌。
而那个石头可能是腰牌上缺少的一个关键物件。
再次将腰牌拿出来,韩浮生反复观察之下,这才发现“徒”字下面有个不起眼的开口。在章寅眼中,像是他这样身份的人数不胜数,看似于屠对他比较关照,但韩浮生心中清楚的很。
出过事情的殓尸铺,如果不是当日从十三号殓尸官那里拿到的腰牌,韩浮生还真不敢继续这行要命的工作了。
历来在此工作的殓尸官,结局都不太好。
三日之后,韩浮生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岗位上。
三炷香燃尽,火烛正常燃烧,修妆殓容,为此人穿好寿衣,随后又跑去对面的十三号铺。
折腾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今夜的工作才算顺利结束。
三十三个殓尸铺呈蛇形排列,一排七间,十三号铺距离四号铺也不是太远。
时间尚还充裕,今夜正好是十号殓容官为几日前的“斩头客”殓容,韩浮生心说去瞧一瞧。
韩浮生距离十号殓容铺那里不远,远远的就看见三十三个殓容铺除了四号和十三号之外,都是灯火通明,想来今夜的尸体很多。
而每个殓尸铺的门口都是站着两个吏目,看官服是吏部派下来的人。
韩浮生在章府主门口见过这套官服,处置重大罪犯或者一些武者,都是需要经过斩灵司过问。
根据大禹朝的规定,吏部管辖的最大的两个部门就是斩灵司和殓容阁,而殓容阁共有三十三个殓容铺,每个殓容铺都是有一位殓容官修妆殓容。
可能是因为韩浮生奇迹般的活下来了,于屠也是借机让他成为两个殓尸铺的殓尸官。
殓容阁毕竟只有夜班,每夜沾染尸体,但凭借着高额的酬劳,很多家庭贫困之辈都是迫不得已当了殓尸官。
吏目看见旁边溜进来的韩浮生,伸手把他拦了下来。
“官爷,我是来帮忙的。”
看到韩浮生行手礼期间趁机往他的袖子里递了些银两,保持着人畜无害的样子,让吏目消除了大半的戒心。
“你来的正好,十号铺现在有些棘手的难题,你帮着处理下也不错。”
按理说殓尸铺不能同时进去两个殓尸官,吏目知道韩浮生不是一般人,都说他命硬,索性也不在乎了。
将吏目打发了,看到十号铺的殓尸官此刻却是一脸愁容,完全就是下不去手。
听到门口进来一个陌生人,十号殓尸官却是有些惊恐的对其问道:“韩浮生?你不知道殓尸铺的规矩么?”
“我那边完事儿了,看你磨磨唧唧的,你就先滚出去吧!”
“你……”十号殓尸官知道殓尸铺的规矩,拔腿似的离开了这里。
韩浮生趴头瞅了一眼这个,三炷香已经整齐的燃尽,七只火烛摇摇欲坠,他也是知道这个尸体非同小可。
和十三号殓尸官不同,整个尸体的针脚密密麻麻,如果不是已经缝制好了,韩浮生根本看不清楚此人的面容。
一个月没有干活,但是韩浮生的殓容技巧没有倒退,在火烛熄灭前的几秒,终于是修妆殓容完毕。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前场景突变,腰牌从怀中飞出,一卷由小篆刻成的字出现在其上。
阴阳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