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牢房书房于他无异。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能进大牢看我必定是废了功夫的。”
楚卿娇不敢说自己直接杀到早朝上的事,没答话,主动把话题引到郑时身上。
楚仓说起这事面色微沉,郑时此人当年也是他看得上的门生,却不知为何会做这种事。
他为他感到不值。
“此人尚未归案,此事关键便在他身上。”
楚仓沉吟片刻,说出和谢含璟一样的答案。
点点头,楚卿娇也是这样想的。
探视楚仓时间很短,没说上几句衙役便来催促她离开,楚卿娇临走前又给衙役塞了些银子。
见到楚仓状况还不错,她才稍微放心些。
一从刑部大牢出来楚卿娇便直奔后城。
要找郑时,邑国恐怕只有一处地方能做到。
后城,偏僻小院,楚卿娇如风直接从墙头翻进院子。
风阶推门,暗器正要脱手而出,一见从墙头跳下的是楚卿娇,立马收手。
他面色还稍显苍白,胸口的伤只怕还没好全。
“沉竹呢?”
与他沟通会更顺畅,楚卿娇探头在院里张望。
见她神色风阶已猜到来意,不敢暴露沉竹已经奉谢含璟命带领青灯影子去找郑时,他眼珠微转,找借口敷衍过去。
“他有事去别处了,你有什么事和我说是一样的。”
上下看他一眼,楚卿娇皱着眉,“上次我救你一命,青灯阁欠我个人情。”
“我现在要找一个人,只要你们帮我找到他,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楚卿娇庆幸自己上次救了他。
风阶清清嗓子,“知道了,青灯阁会让你如愿。”
他说完就要走,倒不是不耐烦,而是楚卿娇气势太强,他害怕被看出端倪。
“你不问我是谁?”
风阶步子一僵。
大意了。
“楚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我能不知道你要找郑时吗,放心吧,青灯阁手眼通天,一定会让你如愿。”
主子亲令,青灯阁在外的影子现在全都出动,一个小小郑时,还不愁找不到。
不再多想,楚卿娇点点头。
从小院离开,她始终放不下心。
要是三日之内没找到郑时,恐怕楚长书都得遭殃,楚卿娇心乱如麻,几番权衡后也不敢闲着。
干脆去逍遥台探听风声。
自从九爷管了深巷小店,在逍遥台露脸以后,逍遥台就出名了。
起初人们为了枕醉眠而去,后来才发现逍遥台推出的新酒“饮雾”更是酒中绝味。
九爷在研究饮雾之余,还主动将方子延伸,又配出不少新种类。
王都中好酒的名人雅士们几乎这几天都挤在逍遥台。
客人昼夜不停,都快踏破逍遥台门槛。
还未入夜,大厅酒肆已是人满为患。
楚卿娇从后门悄悄上楼进去雅间,刚坐定孙别漪便推门而入,脸上掩不下焦虑。
“主子,您没事吧。”
她扑到楚卿娇身边,双眼泛红。
“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她拍拍她的手背。
孙别漪如今衷心,也算是楚卿娇心里唯一慰藉。
抽抽鼻子,孙别漪伸手抹了把眼泪,“主子骗人,在宫门口站了一夜,哪还有好的。”
楚卿娇此刻的确不太好,她站了一夜,又被雨淋,其实她从太后处出来以后头就疼得厉害。
只是见谢如释、楚仓,这些一样都不能耽搁。
她不敢休息,只怕自己一休息就再也没精力奔波。
楚家重担都在自己身上,楚卿娇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只要还能站住,她就没事。
“我无妨,关于爷爷,酒肆中可曾听到什么?”
楚卿娇来时扫过一眼,逍遥台里权贵居多,必定会有人谈论朝野中事。
孙别漪聪明伶俐,早有准备,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给楚卿娇翻阅。
这几天只要客人提到太师府的事,她都会留心记下。
不管大事小事都只等楚卿娇来看。
房中只余静谧,楚卿娇一字不漏地翻看册子,孙别漪也紧张地候着。
此时,隔壁雅间,一锦衣男子正满面微笑地品酒。
一盅酒下肚,秦衍眼睛都眯起来。
“好酒。”
齐书站在一旁,满腹疑惑,这酒真有这么好喝?
“公子,我可好久都没听到你夸什么了。”
秦衍不置可否,又为自己倒上一杯,淡笑:“如山间清雾入喉,当得起清雾此名。”
齐书不会喝酒,只是闻到酒香,确实是没闻到过的清甜香气。
“公子,咱们都来邑国好几天了,连天功大师的影子都没找着,现在邑国王都也乱着,咱们要不先回去吧。”
掰掰手指算日子,齐书看着秦衍开口。
秦衍仰头将酒一口饮下,面色微红,就像碧玉染上朝霞,丰姿神貌,若是有女子看到恐怕要心跳加速。
“公子,少喝些。”
“齐书,你如此婆婆妈妈,下次本公子便不带你出来了。”
秦衍放下酒杯,声音依旧温润,齐书闭嘴不说话了。
像是回味口中酒气,秦衍饶有兴致地摆弄着手中瓷白酒杯,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夜墙头上的女子。
她身上也有这样香甜的酒气,月下的皮肤比这酒杯都还要细腻洁白。
那夜没有揉她的头,他有点后悔。
“你方才说邑国王都乱着?”
这几天他想着天功大师的事,倒不知别的。
齐书说到这些就来兴致,声情并茂地将坊间留言说出,无非就是楚卿娇的那些事儿。
“那六王妃可真是个狠角色,真真在宫门口站了一整夜。”
“刚才我还听楼下酒客议论,说是她向邑王承诺,三日之内找到证据,这等气魄实在罕见。”
他边说边叹,不由在心里猜想起楚卿娇的面容。
这样剽悍的女子,该是五大三粗,很不好相与。
秦衍转动手中酒杯,看着透明酒液绕着杯壁旋转,眉宇间掀起些趣意。
“是么,还有这样的女子,你说六王妃,邑国还有位六王爷?”
他想了想,语气轻扬,似有疑惑。
齐书:“是有一位,不过天生是个痴儿,公子自然是没见过的。”
这样啊,秦衍眼底闪过了然。
又觉得有趣:“这样的女子嫁给痴儿岂非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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